舉起手來酒吧,並不好找。
如果不是上官博中途幾次停車,再次闖進幾間同性戀酒吧,錢財誘供加暴力逼問,也許,找一星期也不知其所在,不過“甘米良”“開山炮”兩個名字,肯定會在第二天,響徹整個同性戀界。
手錶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10點,鐵五疲憊地躺在後座上輕輕地打起了呼嚕。
上官博則比他精神了許多。
越來越接近目的地,上官博心裡也越來越不能放鬆,因爲他很希望,在舉起手來酒吧中,會跟貓妖相遇。
想到貓妖的暴戾,殘忍,上官博緊緊地咬起了牙,心中暗暗使勁,一旦碰到貓妖,他一定不會手軟,要讓他爲那些死去的警察付出血的代價。
這輛凱迪拉克,太過於顯眼,以至於途中停在那幾家同性戀酒吧門前問路時,被一羣不男不女的倒胃人物圍得水泄不通,像極了在夜色中等待嫖客的。
一個個濃妝豔抹,不斷地擠眉弄眼,有幾個長得頗有幾份“姿色”的,還噘着小嘴,輕柔地拍着車玻璃。
他們都把車內的兩人當成了有錢的凱子,使出渾身解數,極盡所能地施展誘惑。
上官博和鐵五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瘋狂索愛了,這次,上官博選擇了低調,將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熄了火,眼中頗有意味的,看着那塊畫着大鬍子男人的酒吧招牌,大鬍子舉起的左手,在向所有經過這裡的人們暗示着,這家酒吧另類的品味。
酒吧門前,並沒有見到那些瘋狂的攬客者,反而很是冷清,冰冷的防盜門,也關得嚴嚴的,沒有多少生氣。
上官博從副駕駛座上拿起半路買來的兩套披肩假髮,伸手去拍鐵五的肚子,隨口說了句:“這身毛有什麼好摸的?那幫人妖見了都跟螞蟥見了血一樣!”
鐵五感覺到正有人在拍自己的肚子,猛地坐了起來,雙拳緊握着擡到胸前,臉帶凶像地眨巴朦朧的眼,看向前方。
當看清拍打自己的是上官博後,才放下了拳頭,深深地鬆了口氣:“我擦,還以爲又被人妖給摸了呢!”
上官博不敢直視鐵五的目光:“老五,你別變着法地罵我了,這裡是今晚最後一站,再找不到,咱就撤,嘿嘿,你還得犧牲一下色相。”
鐵五臉色一僵:“你他媽的一晚上老拿我當猴耍,那些死人妖也不知道手上有皮膚病沒有,噁心死我了,這次該你去獻身了,老子可不去受虐待了。”
“擦,要不是你拉着我就跑,我問問龍哥怎麼走的話,這時候我們早找到了!”
上官博說完氣話,又設法勸說着鐵五:“老五,你今晚也看到了,我不受歡迎,嘿嘿,你這樣的返祖猛男纔是他們的最愛,再堅持一下吧啊,查到了線索,你讓我幹啥都行。”
“去他孃的,我讓你幹啥都行?到時候你跑了,我找誰去,十個八個兄弟都按不住你,我可沒那本事,你說啥我也不去了,要去你去,我在車裡睡覺等你。”鐵五說完,又躺了下來。
上官博嘆了口氣,把假髮戴好,對着觀後鏡梳理一下,斜背上包,轉身就下了車。
一陣寒風吹了過來,將上官博的假髮吹得飄揚起來,從遠處看去,還真像一位風的攬客大姐。
上官博打開後車門,鑽了進去,一下壓在鐵五身上,對着鐵五的臉就親了一口,而且還嗲聲罵道:“你個死鬼,再來一次嘛,就再幫我一次。”
“滾一邊去,老子不上當,我一個堂堂的大佬,被死人妖給摸了一晚上,胸毛都少一大片了,說出去我還有臉混啊?你給人妖摸一晚上試試,說啥我也不幹了。”鐵五將上官博推到一邊,翻了個身,想繼續睡覺。
上官博輕嘆一口氣,哼着小調,把鞋子脫了下來,並且開始脫襪子。
瞬間,車內就塞滿了鹹魚般的腳臭味,鐵五翻身而起,迅速地打開車門,想逃離。
上官博一把抓住鐵五的胳膊,又扭了起來,然後將那隻襪子舉到面露驚恐的鐵五面前,並且一釐米一釐米地靠近着。
“我去!”鐵五痛苦地用手捂着鼻子,使勁地閉起眼睛,咬着牙擠出了這句話。
上官博臉色一變,換上嚴肅的表情:“那就別坐着了,趕快戴上假髮。”
鐵五不甘心地瞪着上官博,手慢慢地往前座伸着,上官博一把將假髮抓了過來,遞到鐵五手裡:“別磨蹭了,最後一家,查完了去吃海鮮。”說完,也不理鐵五的反應,推門下車,徑自往大門處走去。
鐵五使勁地皺着臉:“我擦!”
大門上方的監視探頭轉向了上官博的身影,語音門鏡裡的聲音響起:“舉起手來!”
上官博略微一停頓,擡頭看看牌子上的大鬍子,馬上反應過來,將自己的左手高高舉起,門“咔嚓”一聲開了。
上官博轉身招了招手,示意鐵五跟上,自己則一步就邁了進去。
兩人進到酒吧裡了,鐵五還沒整理好自己的假髮,仍在擺弄着。
一個妖嬈的長髮男人,在勁爆的重金屬音樂中,隨着節奏,扭着粗腰走了過來,開口問道:“二位稀客,不常來吧,我是紅姐,這酒吧當家的,來來來,進來說話,哇噻,後面這位哥哥好魁梧哦。”
鐵五聞聽此言,一閃身躲到了上官博身後。
上官博逛了一晚上的同性戀酒吧,也失去了跟這幫人妖慢慢耗的耐性,直接了當地拿出貓妖畫像,拉着紅姐走到酒吧的角落裡,遞到了紅姐面前:“紅姐是吧,我叫甘米良,他是我朋友開山炮,我們是來找畫上這人的,你見過嗎?”
紅姐一聽來者不是客,厭惡地瞄了一眼畫像,眼睛頓時露出了光芒,但轉瞬就恢復了常態。
這一切都被上官博看在眼裡,但他並沒有追問。
紅姐慢條斯理地開口了:“我們這來的人可多了,我記性不好,就算是見過,也早就忘了,不過”紅姐伸出三個手指,互相搓着,做出點錢的樣子:“二位要是能給點實惠,說不定我的記性會立刻好起來呢。”
上官博立即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鈔,拍到紅姐手裡。
“撲哧”一聲,紅姐笑了出來,將手中的錢舉了起來,在微弱的燈光下辯着真假,悻悻地說:“你畫上這人可一出手就給了三張呢,你這才一張,太摳了吧?”
上官博無奈,又掏出兩張拍了過去。
紅姐看着上官博吝嗇的表情,輕蔑地白了他一眼:“這人我見過,還在這裡過了一夜呢。”
上官博麻木的眼睛頓時一亮:“什麼時候見過,你知道他人在哪?”
紅姐又伸出了蘭花指,開始慢慢揉搓着,眼睛故意轉向一邊:“那次,人家可是給了八百的。”
上官博馬上抽出厚厚一沓,在手裡拍了拍:“如果你回答得好,這些錢都是你的。”
紅姐欣喜地上前就抓,上官博卻快速地抽了回來,讓紅姐抓了個空:“慢點,慢點,別心急,不光是回答問題,我還有個請求。”
紅姐玩味地笑了起來:“請求?哦……你也是個玩家啊,那就讓姐姐陪你吧,放心,姐姐活好着呢。”紅姐將癟癟地胸部靠近了上官博的胳膊,若即若離地蹭了起來。
上官博被噁心地打了個寒戰。
鐵五躲在後面,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下子站到二人中間,將紅姐擠得倒退了兩步。
紅姐纔要張嘴埋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趕緊走到鐵五身邊:“哎喲,這位哥哥,剛剛只看到你身材好,沒想到,還有毛啊,嘿嘿。”
鐵五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爲什麼這些死人妖都喜歡自己身上的毛啊?
鐵五仰天長嘆,轉頭看向上官博,上官博憋着笑,伸出手衝鐵五伸起了大拇指。
紅姐圍着鐵五轉了一圈,不禁感嘆起來:“嘖嘖,哥哥真性感,你瞧這身打扮,看得我,小心心兒撲通撲通直跳,嘿嘿。”
連續看了一分多鐘,紅姐才擡起眼皮,冷漠地對上官博說:“這樣吧,讓這哥哥陪我一晚,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然後臉色一變,笑嘻嘻地抱住了鐵五的胳膊:“哥哥,咱倆有緣呢,共度後,我給你封個大大的紅包,怎麼樣?來嘛,妹妹我好久沒見到中意的了……”
看來鐵五今晚被折磨地已經麻木了,脾氣都被這些人妖給膩味沒了,連甩紅姐幾個耳光的衝動都沒有了,只是苦笑着看向上官博。
上官博用兩指拽住紅姐的袖子,另一手的錢又揚了起來:“姐姐,是賺錢重要還是享受重要啊?”
紅姐也感覺到了鐵五的冷淡,看看上官博手中的鈔票,咬着嘴脣:“你想讓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