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隊員帶着不屑的聲音:“一路打過去!”
雷鬼又長嘆一聲:“唉……知道爲什麼斷刀喜歡聖騎嗎?”
那個隊員搖了搖頭。
“就因爲,我們這幫人整天訓練都練傻了,沒聖騎那些彎彎腸子……”
花茶醒來的時候,已經夜裡一點多了,孫良正陪在她身邊,關切地看着她,周圍的醫生和護士們圍成一圈,不時地跟孫良低聲說着什麼。
孫良一看到花茶醒來了,趕緊湊了上去,關懷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花茶微微搖了搖腦袋,示意自己沒什麼事兒,可孫良一下子跳了起來:“上官博這個王八蛋,竟然下手這麼狠,我真是看走了眼!”
花茶皺起了眉頭,剛要開口替上官博說幾句好話,卻見到孫良直衝自己眨巴眼睛,雖然花茶還不明白什麼意思,但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目光轉向旁邊,卻看到何書記和範友山正坐在病房一角的沙發裡在交談着什麼,花茶這才明白孫良爲什麼暗示自己別亂說話。
旁邊的小護士走上前來,仔細看着心臟監護儀上的數據,然後記錄着數據。
孫良在一邊看着,等到護士記錄完畢,才小聲地詢問:“怎麼樣?”
護士看看孫良,再看看花茶,微笑着說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昏迷了一會兒,身體各項機能還需要稍稍恢復一段時間才能達到活動的標準,再躺一會兒就行了。”
聽到這話,孫良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別有用意地看看花茶,轉身走到何書記跟前進行彙報:“何書記,雅君已經醒了,你有什麼話就問吧!”
何書記和範友山停止交談,看了還躺在牀上的花茶,起身走了過來。
花茶不知道何書記要幹什麼,坐起身來,把目光轉向孫良那裡,卻發現孫良對自己皺了下眉頭,故意地把臉扭到了一邊兒,再看範友山那裡,卻發現範友山正擡頭看着天花板,一幅事不關已的樣子。
何書記走到病牀前,先是小聲地向花茶發出習慣性的問候,然後,話題一轉,就說到了上官博身上:“孫雅君同志,有幾個問題,我想親自向你覈實一下,咳咳……”
何書記乾咳了幾聲,回頭看了範友山一眼,然後,拿出一個小本本,照着上面寫好的字唸了起來:“孫雅君同志,押送上官博回警局的時候,遇到了槍襲,當時,上官博被銬在車裡,你爲什麼衝上去開槍將手銬打斷,協助其逃走?”
花茶一下子明白過來,何書記這是問責來了,而且,那個若無其事的範友山,也肯定出了不少主意。
花茶長出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我是一個警察,上官博是一個嫌疑犯,在沒有證據證明他有罪之前,我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以便於讓他可以接受法律的治裁!”
這一段話,說得極有道理,而且花茶的語氣並沒有多少強硬的成分在裡面,所以,何書記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問下一個問題:
“上官博逃走後,你們都去了哪裡,爲什麼你不將上官博擊斃,或者,將他抓捕歸案?”
“我同上官博上了凱迪拉克轎車後,一直在與他做鬥爭,可在半路上,竟然碰到一隊假冒的警察,要開槍殺掉我們兩個,不得已,我開槍還擊,擊斃了幾名冒充警察的罪犯,”
“爲了防止再有類似的假冒警察的事件發生,所以,我並沒有將上官博制服,我怕束縛他的行動後,會讓別有用心的人有機可乘,借上官博被捕的機會來殺他滅口!”
花茶一說完,眼睛看向了範友山那邊,可範友山還是仰着頭,呆呆地看天花板。
花茶其實一直懷疑,那幫假警察跟楊寧有關,因爲,從那幫槍手的身上,花茶看到了黑幫的做事行爲,勇猛,彪悍,不考慮後果,但毫無章法可言,猶如一盤散沙。
就算有組織者和指揮者,但執行力度卻跟正規的部隊和恐怖集團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今晚上官博在夜太美被抓,範友山和楊寧並不在場,但這樣一來,更增加了範友山的可疑程度,因爲,範友山與何書記走得很近,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上官博被捕這麼大的事情,楊寧和範友山這兩個上官博最大的仇有竟然沒到場,現在想起來,實在讓人懷疑。
花茶想到這裡,卻一下捉摸過來:這麼半天了,何書記怎麼沒再提問呢?
扭頭看看何書記,卻發現他皺着眉頭。
花茶乾咳幾聲:“咳咳……何書記,您還繼續問嗎?”
何書記趕緊正了正臉色,用手揉着腦袋,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哦,問問,孫雅君同志,你說有人假冒警察,並開槍襲擊你和上官博,那……有沒有抓住一個審問?”
“沒有時間,我和上官博怕再有變故,槍戰一結束,我們就開着假冒的警車走了!”
範友山突然開口說道:“等等!”
衆人把目光都轉了過去,就聽範友山不陰不陽地說道:“孫雅君,你是說‘我們就開着假冒的警車走了’?”
“嘿嘿,這個‘我們’……有問題吧!”
何書記也聽出了範友山的言外之意,趕緊追問:“當時誰開的車?你爲什麼不把上官博銬起來?你們開車爲什麼要去南外環路?你的配槍是怎麼丟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花茶都不想回答,也沒法回答,因爲,正確的答案就是她想讓上官博逃掉,可這樣的答案一出口,那就等於自己徇私舞弊了,知法犯法了。
花茶沉默了,在一邊旁聽的孫良感覺到了何書記的不懷好意思,這些問題,不管哪個問題,都屬於怎麼回答也不討好的。
於是,他扯起嗓子,跟何書記嚷嚷起來:“何書記,你問的這些,我怎麼聽着像是審問啊?”
孫良說完,馬上將目光轉到了範友山身上,他也開始懷疑,範友山在何書記的背後不知說了什麼。
何書記聽了孫良的話,心裡很不舒服,也就把不滿掛在了臉上:“老孫,我們講求的是證據,這只不過是先了解一下情況而已,又不是給孫雅君同志定罪,你何必……”
孫良猛地轉過頭來,將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狠狠地看着何書記:“定罪?何書記,你不覺得這個詞,有點重了嗎?你做爲政法委書記,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何書記臉上,做爲一個市的政法委書記,竟然被下屬的公安局長給嚴厲的質問,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尊嚴何在?顏面何在?威信何在?
何書記也瞪圓了眼睛跟孫良對視着,兩人好像兩隻鬥雞一樣,都想在氣勢上將對方壓下去。
可孫良今天的脾氣犟了起來,非要跟何書記分個勝負一樣,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向前走了一小步,試圖與何書記分個高低。
衆人誰也不敢亂說話,現在的情景,不管怎麼說,90%要得罪一方,所以,沉默是最好的。
花茶也擺一幅上戰場的激昂樣子,把灼熱的目光對準了何書記。
這父女兩個,一個就夠讓人肝顫的了,兩人一起上,那效果,不壓於兩個地痞把人給堵在死衚衕裡,正準備合力狂毆的感覺。
就在雙方僵不下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咆哮:“你們要幹什麼?”
範友山最先看目光轉到了門口,一看來人,嚇得他趕緊站起身來,兩手虛擡地迎了上去,並且馬上堆起笑容。
由於孫良父女兩個背對着房間門,所以轉身的速度遠不如正面對門的何書記。
等他們兩個回過頭去時,何書記也早迎到了門口,腔調中帶着明顯的欣喜說道:“楊副市長,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