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臺,他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非逼得你要殺他不可?”秦圖擡眼看向那冷漠的黑袍青年,用餘光鄙夷地掃了魯普一眼,淡淡地開口問道。在他內心潛意識深處,一直認爲生命誠可貴,沒有誰能夠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哪怕這個人十惡不赦,有取死之道。
至今,他仍有一點點兒相信,惡人自有天來收。
黑袍青年眼中暴戾斂去,看向秦圖的目光中透着一絲淡淡的善意,聲音卻是嘶啞冷漠:“我與這個畜生有不共戴天之仇,血債血償之恨。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活剮了這豬狗不如的畜生。”
“我想聽聽你的故事。”秦圖笑眯眯地看着那黑袍青年。在他意識內,有深仇大恨的人,背後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驚天地泣鬼神的悽慘故事。
“既然小兄弟如此好奇,那我就將這無惡不作的畜生,所犯下的累累罪惡公佈於世吧。”黑袍青年臉色猙獰,眼中閃過一抹掙扎,而後長呼一口氣,嘶啞而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這名黑袍青年叫謝林,生活在雲尾城附近的山村之中,靠狩獵爲生。謝林的父親謝鴻列一輩子靠打獵爲生,箭法極其精準,在當地頗有名氣,人稱“謝神箭”,狩獵絕對是一把好手。謝林的母親在他年幼之時,因前逝世,遺留下有一雙兒女。姐姐謝芷,長的極其標緻俊逸,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貌,可也算得上是出水芙蓉,比之大家閨秀,眉宇之間多了一絲英氣,英姿颯爽。
一年之前,謝林的父親與他的姐姐一起去山中狩獵,在雲尾山山腰上救了一名身受重傷的中年人。當時,謝鴻父女二人剛到雲尾山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遠方傳來,二人快步上前,看到一名衣衫破爛、渾身血污的中年人倒在山間路旁。
山腰的不遠處,數十頭兇暴的黑皮狼嗅到了血腥味,興奮地嗷嗚一聲,便如奔騰的洪流般,發瘋般地朝躺在地的中年人狂奔而去。
黑皮狼,雲尾山上的兇殘赫赫的捕食殺手,其身漆黑如墨,毛如鋼針,狼眸爲暗青色,能夠爆射出暗青色電光,其性兇殘嗜血,極喜羣居。
就在數十頭黑皮狼殺氣騰騰地奔騰而至之時,潛伏在暗中的老獵人目光一凝,連忙取弓搭箭,鐵弓拉成滿月,羽箭破開空氣,化作一道流光,呼嘯而出,瞄準領頭的那匹大黑皮狼。
咻!
領頭的大黑皮狼嗷嗚一聲,被射中要害,一命嗚呼,滾落山崖之中。
救人如救火!
老獵人又連射了六箭,方纔將那羣黑皮狼給驚退,連忙趕過去,發現那人還有鼻息,就將其背起,急匆匆地往家趕去。
那中年人也算是命不該絕,狼口脫險,撿了一條性命。經過謝芷多日的悉心照料,中年人的傷勢很快痊癒---一個多月之後,中年人身子復原的差不多了,便一時興起,帶着謝林深入道雲尾山中去狩獵。謝林二人剛走不久,雲尾城城主大公子“魯普”心血來潮,帶着一大羣凶神惡煞的家奴,也到雲尾山中狩獵。而謝林家住在雲尾山的山腳下,是上山的必經之途。
魯普起着黑棕馬路經謝林家之時,見到英姿颯爽的謝芷,魯普心生邪念,心中的獸慾逐漸甦醒,獸性大發,獰笑着朝着謝芷撲去。
謝芷誓死不從,猶如一頭受驚的母獅子,傾力反抗。老獵人聽到外面有動靜,連忙從屋中出來,見到魯普正在欺凌自家閨女,隨手掄起一塊劈木材的斧頭,便朝魯普殺去。魯普手下的那幫惡奴見到老獵人殺氣騰騰地殺來,連忙出手,不出幾招,便一腳將老獵人踹倒,幾個人拳打腳踢圍毆起來,一直到老獵人停止呼吸才停手。
魯普看着像只羔羊般的謝芷,心中充滿了自豪感,囂張地獰笑幾聲,便極其粗魯粗暴地撕開着謝芷的柔紗外套,緊接着是淡粉色的抹胸...
謝芷長年跟着老獵人到雲尾山中狩獵,剛烈如火,見到爹爹昏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而自己有難逃這惡魔之手,心生絕望,悽慘地嘶厲一聲,極其瘦弱的嬌軀中突然爆發一股巨力,將如惡狼般的魯普推到在地,朝一旁的一棵大樹上悍然撞去---砰地一聲,鮮血迸濺,香消玉殞。
那魯普從慾望中清醒過來,暗罵一聲掃興之後,緩步走到衣衫凌亂,倒在血泊中的謝芷身邊,蹲下身,輕探下鼻息,發現人已經斷了氣,便對幾名惡奴吩咐一聲,斬草除根。
幾個煞氣極重的家奴對視了一眼,森然一笑,極有默契地將昏倒的老獵人擡入屋中,然後從老人家中搜出一些火油,淋灑在小屋上,取出火摺子,投入其中。頓時,熊熊烈火升騰而起,濃濃的黑煙沖天而起。半響之後,小屋化作一片火海。
而老獵人父女在火海中屍骨無存。
天色將晚,謝林二人帶着大量的獵物,有說有笑地從雲尾山上歸來。不過,當他們看到眼前那一片焦黑的情景之時,二人臉上的笑容卻凝固了,呆呆地立在原地,這一刻謝林的天空天昏地暗、天塌地陷,彷彿世界末日就要到來似的。
二人多方打探取證之後,終於查清楚這筆血債的締造者,就是那雲尾城城主府的魯普。
......
中年人曾經提出要幫謝林報仇,可謝林卻倔強地給拒絕了,他說此仇不共戴天,他一定要手刃仇人。中年人有急事要辦,必須離開一段時間,臨走前送給謝林一本大地秘典,並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什麼時候能夠將這本秘籍修煉到第六重的境界,那個時候纔是他手刃仇人的時候。
而謝林在山中自己苦苦摸索,以野果野獸爲食,山泉飲水,每天呆在山洞裡,苦修了那本大地秘典。轉眼之間一年過去了,那名中年人仍舊沒有回來,謝林失去了耐心,再加上修煉那本大地秘典略有小成,心中報仇的念頭愈加強烈,終於在一個雨點交加的夜晚,他拜祭了父親和姐姐之後,決定開始策劃報這血海深仇...
於是,便上演了今天這樣的一幕。
“------今天我一定要殺了這豬狗不如的畜生,以祭奠父親和姐姐的在天之靈。所以,這位小兄弟,還請你將這惡賊交給我。”謝林雙眸猩紅,氣息極不穩定,目光充溢着仇恨的怒火,惡狠狠地盯着魯普,森然道。
魯普身子如篩糠一般,不自主地顫抖着,目光驚恐地看着謝林,隱隱透着一絲絕望。
秦圖心中燃燒着怒火,再次看向魯普的眼神多了一絲冰冷,憤世嫉俗地道:“說,他說的是否屬實。哼,如果試圖扭曲事實,不用他動手,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我說,我說---那些事都是我乾的。”魯普額頭浮現一層虛汗,略有些結巴地道。
“哼,死不足惜。”羅桑寒着張小臉,惡狠狠地目光掃向魯普,撇了撇魯普嘴,冷聲諷刺。
羅浮與圍觀的村民一樣,俏臉上佈滿憤怒,仇視的目光投向這殺人兇手。如果目光能殺人,恐怕這魯普早就死上無數次了。而魯普的貼身護衛魯西卻是暗歎一聲,羞愧地低下了頭,不管-敢掠衆人之鋒芒。
在場之上,情緒波動最小的恐怕就數秦雲卞了,依舊一副冷酷的模樣,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淡然而立。
“謝兄。既然事情已經明朗,我便將這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交與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秦圖看着謝林,冷聲道。
“那就多謝小兄弟了。”謝林拱手一禮,旋即大步流星走向魯普。
“不要,不要---你...你不能將我交給他,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只要你不將我交給他。”魯普驚恐地看着秦圖,失聲嘶喊:“魯西,救我。救我——”
“今天誰也救不了你。”秦圖體內的烈火真元流淌於手臂之上,手臂一掄,便將鬼哭狼嚎的魯普丟向謝林。腳下一動,身形便閃掠出去,擋住了魯西前掠的身形。二人再度廝殺起來。
魯西徹底瘋狂了,他完全放棄了防禦,將全身的能量完全凝聚在進攻之上,凌厲殺伐,銳不可擋。剛開始,秦圖選擇了與魯西以命搏命,落了下風。旋即,他心思閃動,避重就輕,選擇了與其遊鬥,身形閃爍之間,捉準魯西的破綻,傾力一擊,逐漸佔據了進攻的主動權。
“父親,姐姐,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惡賊,死吧。”
“不要——”魯西仰天怒吼一聲,狠狠地一記無影刀劈向秦圖。而秦圖身形一扭,巧妙地閃避過去。而後腳尖輕點,如鬼魅一般,再次貼向魯西。
謝林一手提起魯普,不管哪殺豬般的慘叫聲,單手一提,將魯普拋向空中,隨後祭出土黃色彎刀,待魯普下降到最佳攻擊點之時,眼中血光閃爍,狠狠地一道斬去,魯普連慘叫一聲都未來得及,便被一道斬成了兩截。頓時,鮮血狂射,灑落空中,內臟流淌一地。場面很血腥,慘不忍睹,不少圍觀的羣衆都跑得遠遠的,第一時間彎身狂吐起來。
“哈哈哈哈...”謝林渾身沾滿鮮血,宛若瘋了一般,仰天狂笑起來---壓抑在他心中一年之久的情緒,在這狂笑聲中化作白雲,隨風消散。
魯西看着魯普被拋向空中,心中暗叫不好,向一擊震開秦圖,好立刻飛身援救。可他低估了秦圖的武力指數,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魯普被活生生地劈成兩半。
羅浮姐妹倆小臉一片蒼白,連忙轉身,避開那血腥暴力、慘不忍睹的場面。片刻之後,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嘔吐起來。
“你很好,沒有吐。”秦雲卞看着秦圖,冷冷地道。
話音剛落。
“嗚嗚嗚...”秦圖捂着嘴,飛一般地跑向一顆大樹旁,劇烈地狂吐起來。
秦雲卞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