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虛空中閃現一道寒光,再次彪射而至。
“嗬!”魯西目光似電,凝聚在那道疾速閃掠而來的寒芒之上,低喝一聲,一柄無影刀從袖裡滑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魯西的手中,右臂輕輕向上一撩,看似很隨意的一撩,速度卻是奇快,又是極其精準地擊中那道來勢洶洶的寒芒。
叮鐺一聲,寒芒斜射飛出,偏離目標。
“何方鼠輩,焉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我家公子。”魯西向前輕踏一步,環視四周,目光中射出一道駭人的電光,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十里飄香酒館旁圍觀的路人,見到滿臉煞氣的魯西,心中怯懦,紛紛躲到一邊,生怕一個不小心禍及自身,殃及池魚。
“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魯西小心翼翼地注視着四周,見無任何動靜,便高聲喝罵,試圖用激將法將躲在暗中之人激出來。可是,魯西很失望地發現,對方似乎絲毫不爲所動,如同毒蛇一般,靜靜地蟄伏在黑暗之中。
“難道見一擊不成,逃跑了?”魯西心中暗自猜測。可他的心神卻不敢有一絲懈怠,謹慎地後退一步,將如一灘爛泥的魯普拉起,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將魯普貼着他的身旁,一旦對方有任何行動,他好第一時間保護他家公子的周全。
然而,就在魯西有所動作的那一刻,七道尖銳的破空聲突兀響徹——
咻!咻!咻!咻!咻!咻!咻!
七道電光宛若七條電蛇,無情地破開空氣,攜着銳不可擋的氣勢,從不同的方位先後閃射而來。
“該死的,這幫陰魂不散的傢伙。”魯西憤恨地低罵一聲,左手一甩,如丟死狗般將魯普扔到一棵大樹旁,關鍵時刻,他已經顧不得禮節上的問題了,沒有性命,一切都是虛妄。
而後,右臂閃電般揮出,手中的無影刀詭異的消失,只能感覺到淡淡地空氣波動。以左腳爲軸,右腳發力,身體旋轉一圈,手中的無影刀在空中留下萬道光影,化作一面無形的光盾,將其周身完全護於其中。
鐺!鐺!鐺!鐺!鐺!鐺!鐺!
金屬交接碰撞的清脆低鳴聲,再連續響了七次之後,便再度消失的無影無蹤,散落在地上。
七道寒光只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漣漪,絲毫不着痕跡。
“混蛋,出來,滾出來。”魯西徹底是動了真怒,宛若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無知惡奴,助紂爲虐,你該死!”一道驚天的怒吼聲在空中響徹,只見一個黑袍青年手執一柄土黃色彎刀,從粗壯的大榕樹上縱身躍下,朝魯西狠狠地劈去。
“哼。”魯西冷哼一聲,淡淡的金光升騰而起,一股強橫的氣息以他爲中心向四周盪漾開來。左腳猛地一躲,砰地一聲,整個人如同一顆炮彈,朝着空中那道人影閃掠而去,手臂如繃緊的牛筋收於胸前,無影刀反握,弧形的刀刃上縈繞着一層淡淡的金光,藉助手臂的閃鬆的爆發力,朝空中狠狠撩去。
“死吧。”黑衣青年狂吼一聲,嘴角浮現一絲暴戾,眼中厲芒一閃,瞬息之間,凌厲的氣勢又提升了幾分。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他們二人宛如兩顆流星,轟然碰撞到一起。
“鏗!”
金屬交接的轟鳴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下一刻,二人身影在空中稍微停頓了一下,便急劇朝下墜落,轟的一聲,猛然落地,蕩起一陣煙塵,將二人瀰漫其中。
“殺!”黑袍青年一個鯉魚打挺,雙腳猛然蹬地,朝癱倒在大樹下的魯普暴射而去。
“不好。”魯西大喝一聲,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袖裡無影刀突然爆起一團金光,下一刻,彷佛有一股驚天吸扯之力,無影刀脫腕,從袖中閃電飛出,彷佛長了眼睛似的,朝那黑袍青年襲去。
同一刻,黑袍青年感應到身後的凌厲氣息,雙腳猛然跺地,騰空而起,身形翻轉,閃避無影刀的凌厲攻勢。然而,那無影刀似乎長了眼睛似的,在空中打了個彎兒,再次朝躍入空中的黑袍青年斬殺而去。
“重裂拳。”
黑袍青年知道,只有將這彪悍的惡奴擊殺之後,才能取那白麪惡徒的狗命---目光凝練,殺機森然,黑袍青年從口中輕輕吐出三個字,微微下垂的左臂猛的收縮,可以清晰看到青色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涌向拳頭,凝化成一簇簇青色氣旋,繚繞早拳頭之上。下一刻,黑袍青年猶如一顆炮彈般,從空中暴射向魯西,手臂如扭曲的牛筋一般,繚繞着青色氣旋的拳頭轟然揮出,便朝魯西的胸口砸去。
“沒想到竟然是意念控刀---那名黑袍青年危矣!”一旁冷冰冰的秦雲卞突然開口,挑了挑眉毛,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似乎是在說給秦圖聽。
“秦大哥,我不喜歡那個怪獸。”羅桑撲閃着大眼睛,一臉乞求地說道。
“敵人的敵人,也就是我們的朋友。”秦圖笑着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隨後,腳尖一點,整個人便化作一道幻影,向大樹旁的魯普閃掠而去。
殺人,不一定要出手。
救人,未必一定要殺人。
圍魏救趙,這個道理秦圖還是懂的。
“住手。否則,他必死。”一道猶如驚雷般在虛空中炸響,頓時將衆人的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這麼多驚疑的目光集於一身,秦圖心中頗有些不自在,訕訕一笑,心想果然,將一絲真元注入聲音之中,效果果真是非同凡響。
“不要傷害我家公子。”秦圖這一聲猛喝,令魯西心神一亂,來勢洶洶的無影刀頓時失去控制,像斷了線的風箏,偏移目標,向下方暴射而去。而那黑袍青年心中暗喜,眼中閃過一道狠厲,將體內的力量凝聚到極致,青色氣旋運轉的速度倍增,蓬的一聲,狠狠地一拳砸在魯西的肩膀之上。
咔嚓,肩胛骨斷裂的清脆聲響徹。魯西再次受到重創,一口鮮血再次狂噴而出,他整個人如同鐵球一般,狠狠地砸向大地。轟的一聲,土石飛濺,轉即,如同蜘蛛網般的裂紋,瞬間爬滿地面。
“啊!”魯西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悽慘地嘶吼一聲,強忍着肩膀上傳來錐心疼痛,猛然從地上爬起,目光兇狠能吃人,身形略有些踉蹌,瘋一般地朝秦圖狂奔而去。
“死吧。”黑袍青年一擊得手,便緊追不放,身形閃掠,便要向魯西殺去。可是,身形剛動,卻被秦雲卞給攔了下來,只冷冷地說了一句話:“年輕人,稍安勿躁。”
黑袍青年看了秦雲卞一眼,似乎畏懼秦雲卞那冰冷死寂的氣息,出奇的沒有繼續追殺,立於原地,那雙猩紅的雙眸,死死地盯着渾身顫抖地魯普,那兇狠的眼神,彷彿要將其生吞活剝,挫骨揚灰,方纔解心頭只恨。
“放了我家公子。否則,你們絕對走不出雲尾城半步。”魯西咳出兩口鮮血,語氣極其冷硬的威脅道。
“哦。”秦圖淡瞥了魯西一眼,嘴角翹起一個彎彎的弧度,眼神略有一絲玩味兒,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放了你家公子,那就能走出雲尾城一步?”
“這位小兄弟,你不能放了這個十惡不赦的惡賊。”黑袍青年一急,連忙開口阻止道。
“我說過...要放了他嗎?”秦圖友好地看了黑袍青年一眼,衝其微微一笑,反問道。
黑袍青年暗自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秦圖一眼,旋即兇光閃爍,死死地盯着臉色蒼白的魯普,咬牙切齒,那兇殘的模樣恨不得飲氣血,寢其皮。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家公子。如果是要錢,你儘管開口,無論多少,我們都會滿足於你。”魯西板着張黑臉,宛若蟄伏在黑暗中的惡毒毒蛇,聲音無比陰森地道。
“先向我家小妹妹道歉。”秦圖面色冷峻,指了指一臉囂張得意的羅桑,喊聲說道。
“道歉,我道歉。只要不殺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魯普哭喪着臉,低眉順眼,略有些諂媚地道:“小姑奶奶,我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與我一般見識---請您老人家向這位小哥說句好話,讓他繞我一條小命---在下一定感激不盡,永遠銘記這份恩情。”
“哼,我可不是老人家。”羅桑皺了皺小鼻子,小臉一橫,氣呼呼地道。
“不,您老---不,小姑奶奶您是仙女下凡,超凡脫俗的存在。我是無心冒犯仙女,還望仙女姐姐替我美言幾句...”魯普一臉諂媚,低聲下氣地討好。對於貪生怕死的人,在威脅到生命之時,什麼尊嚴、氣節、骨氣,都是狗屁,不值一提。很顯然,魯普就是這種人,平日裡魚肉鄉里,囂張跋扈,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低眉順眼,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讓他出賣他們的父母親人,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只要能夠保住性命。
“哼,我還這麼小,怎麼會是你姐姐?”羅桑鄙夷地看了魯普一眼,心中的那口惡氣已經消散,似乎不願意與這種連狗都不如的畜生說話,驕傲地昂着頭,退到羅浮的身旁,笑吟吟地打量着秦圖,一臉崇拜的樣子。
秦圖看的直翻白眼,心中一陣無語,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鄙夷、不屑,在心中譏諷道:“這人太沒有氣節了吧!還沒有怎麼威脅,就先繳械投降。不顧衆人鄙夷的目光,向一個小姑娘低聲下氣,搖尾乞憐。實在是太沒有骨氣了---”
圍觀的衆人也是一陣白眼,鄙夷的目光好不掩蓋地投向魯普,心中揚眉吐氣的大聲咆哮:“哈哈---真沒有想到,這個平日囂張跋扈慣的白麪惡徒,竟然也有低聲下氣搖尾乞憐的時候?嗯,回家一定和二狗子好好說說,將來一定要做一個有骨氣的人。”
魯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少爺啊少爺,老魯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你還是缺少老爺的那份男人血性啊!”
富貴不能淫,貧濺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想到這,秦圖心中竟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