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銘輕描淡寫的笑容瞬間被擔憂所取代。他知道他母親在這方面的手段有多狠毒,如果她下定決心要喬斯的命……
不行!他絕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
“Linda,這份合約幫我打印三份,交給策劃部經理。還有天通集團的資料,調出來給我。”
Linda有些爲難地看着她,“葉秘書,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總裁已經暫停了您的職位。”
喬斯眉心一皺,“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具體原因你親自問總裁吧!不過他剛剛出門,去法國參加會議,兩天後纔回來。”
喬斯一刻都沒耽擱,追到停車場,對着莫少凌的背影喊。“總裁、總裁,請您等一等!”
他好像沒聽到似地,大步邁入房車。
喬斯心急如焚,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張開雙臂攔住車子的去路。幸好司機及時剎車,纔沒撞上去。
那個笨女人在做什麼?不要命了嗎?莫少凌又擔心又憤怒,立即想衝下車確認她是否受傷,卻硬生生忍住了。拳頭緊握,手臂冒出了青筋。
“總裁!總裁,我有話跟您說。”喬斯曲起手指猛敲車窗。
莫少凌降下車窗,面容如冰天雪地的雕塑般寒冷,堅毅的脣線僵硬地扯動。“我很忙,如果有你要談停職的事,我沒興趣。”
“給我一個理由!”喬斯努力剋制自己的怒氣。
“不需要!”
“可我需要,我爲公司盡心盡力,完成了幾單最難的case,爲什麼要停我的職?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好,請你說出來,我可以改!”
爲什麼?哈!她是真的不知道嗎?那他就給她理由!
莫少凌推開車門,高大的身子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冷冰冰的藍眸緊盯着她的雙眼,磨牙道:“因爲我沒有辦法和你待在一個空間內。”
喬斯一顫,目光不像剛纔那樣堅定,多了些閃躲。“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你是聽不懂還是故意裝傻?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你以爲我還能若無其事地面對你?不去想你和何遠銘做的那些骯髒的事?”
“請你不要侮辱我!”
“我侮辱你還是你自取其辱?前晚我去接你,可是看到了什麼?他還真是個貼心的好男友啊!”莫少凌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來,毫不掩飾憤怒與嫉妒。
“我也沒想到他會……”
“可你還是很開心地上了他的車,你們在車上做過些什麼?接吻了嗎?還是直接……”他怎麼也無法說出“做愛”兩個字,就連想到都氣得想殺人。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可我看到的不是這樣!我是否該懷疑,你們已經假戲真做了,被耍的人是我!”莫少凌冷笑。
他努力想捍衛自己最後的尊嚴,不表現得像個妒夫。可他越是試圖壓下胸膛裡的那股怒火,它燃燒得越旺盛,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燬殆盡了。
愛情能讓人幸福,也能摧毀人的理智,讓人變得像只野獸。不顧一切地想要爆發,哪怕顛覆整個世界。
“凌,請你相信我……”喬斯不想他們再爭吵,努力想解釋。
但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到角落裡的一輛迷你跑車,車裡的女人正以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欣賞”這一幕。
她沒有辦法,只能改變初衷,強迫自己說違心的話。
“就算我和他之間有什麼,你也不能停我的職,工作和感情是兩碼事,你不能這麼霸道!”
“也就是說,你承認你們在一起了?”
“我沒有這麼說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胸狹隘了?”
“我心胸狹隘?”莫少凌心裡的火山就要爆發了,狠狠地皺着眉頭。“你每天和他出雙入對,難道我要像一個傻子一樣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我只是爲了報仇!”
“報仇,報仇,你心裡就只有報仇。除了這兩個字,任何人對你都不重要了嗎?哪怕犧牲掉我們的感情,你也執意要這麼做?”
“我不想的……可如果你無法忍受,我無話可說。”喬斯冷漠地別過臉。
她這是什麼態度?連解釋都不屑了嗎?以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喬斯去哪了?爲什麼越來越令他覺得陌生?
莫少凌討厭她這副樣子,憤怒地伸手想抓住她,卻被喬斯躲開。她避開他健壯的身軀,抗拒地退了幾步。
“你什麼意思?我連碰都不能碰了嗎?難道只有何遠銘可以?”
“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喬斯眸中沒有一絲波動,冷淡地說着。
“我報仇已經很累了,不想在辛苦的時候還要接受你的質問,向你解釋和何遠銘的關係。就算我解釋一千次一萬次,你也未必會相信。既然如此,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的意思是……分手?”說出這兩個字,莫少凌如同被人從心頭剜去了一塊肉,鮮血淋淋,痛得無法呼吸。
“我沒這麼說,只是我們都需要一段時間冷靜。如果你真的無法忍受和我共處一室,我可以辭職,這樣你滿意了吧?”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
“喬斯……喬斯!你給我站住。”莫少凌對着她的背影咆哮,可她連頭都沒回一下。那樣地決絕,沒有絲毫留戀。
她一遍遍在心裡說“對不起”。,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可是……她不得不做戲。
凌,我向你保證,這種折磨很快就會結束,請你再忍耐一會,不要放棄這段感情。求你……
跑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風“嗖嗖”地在莫少凌耳邊呼嘯,如野獸可怕的咆哮。他紅着雙眼緊盯着前方,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突突地跳着,像要從身體裡跳出來。
兩旁的凌物像光線一樣從飛速倒退,快得根本無暇顧及。
等到莫少凌看清一輛轎車朝他衝過來時,車距僅剩不到兩米,強烈的燈光映得他的臉如失血般慘白,瞳孔劇烈地張開。
他一個大幅度調轉,車撞上了旁邊的欄杆。
何遠銘接到歐怡雪的短信,立即趕回家,喬斯果然躲在房間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心裡自然是幸災樂禍,表面上還是得做戲。裝出一副毫不知情,萬分擔心的樣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喬斯的臉埋在臂彎裡,不理他,哭得更厲害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他試圖捧起她的臉,她卻壓得更低,哭喊着。“滾開,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誰管你。”何遠銘不理會她的掙扎,硬是摟住她,越摟越緊。她慢慢停止了反抗,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他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撫着,“哭吧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他邪惡地勾着薄脣,不帶感情地說着些安慰的話,眼裡還在精明地算計着。
等哭聲稍微平息下來,他才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擦吧,哭得這麼難看!”
“不用你管!”喬斯低頭一把推開,掙扎着要離開他的懷抱。
“敢情你真把我當工具啊,利用完了就丟。你看我的襯衣都被你哭溼了,不會是口水吧?”
喬斯破涕爲笑,掄起粉拳捶他。“誰像你那麼髒。”嗓音還哽咽着,溼溼的,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聽得何遠銘心癢癢,幾乎控制不住將她壓倒在牀上的**望。
“好了,哭夠了吧!”他用紙巾溫柔地擦拭着她的淚水,用深情得足以將她溺斃的語氣安撫着,像在哄小孩。
喬斯不再抗拒,任他幫她擦。
“現在可以說了嗎?爲什麼哭?因爲……莫少凌?”
“沒有!”喬斯的反應有些激烈。
“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們還沒有徹底斷絕關係。”
喬斯不說話了。
“我沒再提及,是因爲我願意等你。等你愛上我,心甘情願和他分手。”
“如果沒有那一天呢?”
“我相信會有,不,我很肯定!因爲我們是天生一對。”何遠銘用指腹溫柔地婆娑着她的臉頰,在她耳蝸緩緩打轉,灼熱的呼吸刺激着她的耳垂。“我們註定是爲彼此而生的……會永遠在一起。”
“是什麼讓你這麼有自信?”
“以我的資本,不該有自信嗎?”他不自覺就透着股驕傲。親密地與她的耳垂纏綿,呼吸如羽毛般輕輕滑過,引起她一陣顫慄。“你對我越來越有感覺了,對嗎?”
喬斯沒再否認,只留給他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似曖昧似淡漠,暗含無限玄機,引人遐想。
何遠銘想當然地將它理解爲她故意留給他想象的空間,他們間存在無限可能。或者只是她羞於直接承認而已。無論哪種,都意味着他即將得到這個女人。
他已經等不及要徹底佔有她了!
……
“你不是說他只是輕微腦震盪加頭部擦傷嗎?爲什麼還沒醒?”
女人的質問聲傳進莫少凌耳朵裡,越來越清晰,他辨認出那是歐怡雪的聲音。
只是頭沉沉的,眼皮也好重……
他困難地睜開眼睛,看清了牀邊的人,歐怡雪和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