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歐墨喘着粗氣,狠狠瞪了眼喬斯,磨牙。“遇到了個瘋子!”
“你……”
“聽着,我不管你耍什麼把戲,不就是想要錢嗎?給你!”他掏出錢包,抽出一大沓錢砸在喬斯身上,一時間鈔票亂飛。“這些,夠了吧?”
“我不要你的臭錢!”喬斯只差沒氣得朝他的背影破口大罵了,“把你的錢拿回去!喂——混蛋!混蛋!”
歐墨和女人上了車,仍是餘怒未消,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盤上。“***!”
他今天撞了什麼邪,遇到一個瘋子。如果她以爲這樣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一定是腦筋不正常,他最討厭糾纏不休的女人。更何況,還是個倒胃口的醜女!那隻會令他更噁心。
“好了,darling,別跟一個瘋子計較!”女人使出撒嬌的功夫,極力安撫他。她可不想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破壞了他的興致,到時誰給她買大鑽戒。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歐墨二少出手這麼闊綽。
歐墨勉強衝她笑了下。她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追到手的,今晚必定又是一番翻雲覆雨,他可不想因爲那個女人破壞心情。
思及此,魅惑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臉上。他揚起薄而性感的嘴脣,在她耳廓上吻了下。“還是你最乖,待會在牀上好好獎勵你!”
“楓少……”女人面紅耳赤地依入他懷裡。
回到家,姚夢琪發現喬斯受傷了,嚇得驚魂失色,強行將她架到醫院做了個檢查。結果表明有輕微腦震盪,幸好膝蓋上的傷口不深。及時處理,沒有引起發炎。
喬斯想着工作的事,不願住院。“給我開點藥就行了,我沒事的!”如果不是姚夢琪堅持,她就自己包紮了。不過是輕傷,哪用這麼緊張。
“那怎麼行!”姚夢琪立刻反對。“腦震盪這種事可大可小,不住院觀察的話,萬一復發怎麼辦?”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你清楚纔有鬼!你看膝蓋還破着呢!我不管,你一定得留院觀察幾天,工作上的事以後再說……”
“姚夢琪,我真的沒事……我……”
“……你還像以前一樣,性子一點都沒變。”一道熟悉的調笑聲傳來。
“……”喬斯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望去。門口那個一身白袍,意氣風發的男人赫然是——何遠銘!
他正衝她微笑,笑容裡有她曾經熟悉的溫暖和一貫的自信。優雅沉着,又散發出一種似有若無的,野性的溫柔。
目光交匯的那一刻,時光彷彿倒回到很多年前那個夏天的午後。十三歲的喬斯和二十歲的何遠銘坐在湖邊的蘋果樹下聊天。他複習功課,她替他畫人體結構圖,問:“少爺,你爲什麼想當醫生?”
“我們過得很好!”喬斯冷笑,諷刺。“遠離何家,還有什麼不好的?”
“那孩子……”
“與你無關!”
“他和我是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因爲我,你才懷孕的,我應該負責……”
負責?這是喬斯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她簡直想放聲大笑 。
五年前,當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他沒有幫她,反倒將她踩入地獄。現在事情過去了,卻說要負責?世界上還有比他何遠銘更虛僞的人嗎?當初她真是瞎了眼,纔會愛上他!
“不過孩子打掉也好,你那時才高中畢業,哪有精力照顧孩子,無謂因爲他影響前途。”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喬斯更加深刻地體會到,這個男人有多無情。
是啊!對於一個只愛自己的人,孩子又哪有前途重要呢?他更不會作踐自己,放低身份和一個女傭上牀。她只恨沒有早一點看清他的真面目!
“你要說的說完了吧?請你出去?”
“你一定要用這這態度對我嗎?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好,但我們畢竟是朋友,我想關心你。”何遠銘一臉誠懇。
“是嗎?那請你帶着你的“關心”離開,我不需要!”喬斯對他已經徹底死心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畫設計圖,落筆很重,每一筆都幾乎將畫稿刺穿。
何遠銘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也不急於立刻挽回她的心。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她裝得了一次,裝不了第二次,他還有大把機會。
於是,他站了起來,微笑着伸向她的肩膀,被喬斯躲開。他收回手,仍是一臉溫和。“我先忙了,你好好休息!”
他走了出去,透過門縫最後看了眼喬斯,嘴角揚起自負的笑容。遊戲,貌似比他想象的更有趣。
第二天,何遠銘又讓傭人燉了魚翅帶到醫院,病牀上卻空空的。他問了護士才知道,喬斯一大早已經出院了。
他把湯給了護士,說是特意爲她帶的,她受寵若驚的眼神讓何遠銘想起了當年的喬斯。她應該用這種崇敬、愛慕的眼光看自己的,而不是像昨天那麼冷漠,沒有任何人可以那麼對他說話。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她仍像以前一樣迷戀他,他反倒覺得無趣呢!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令他感興趣的女人了,希望她能僞裝得久一些。否則,他會失望的!
溫和從何遠銘臉上褪去,他冷眼打量病牀,露出一抹惡魔般詭異的笑容。喬斯,遊戲,開始了!
工作第一天,喬斯特意起了個大早,花了一個多小時準備,確定沒有漏下任何東西,纔出門。 。
踏入自己多年來夢寐以求的天堂,她感覺整個人都飄在雲端,熱情洋溢地向每一個人打招呼。“Morning,早上好!”
只是Antia的員工似乎天生就有種優越感,骨子裡透着高傲,要麼對這個戴着老土黑框眼鏡的怪女人嗤之以鼻,要麼索性視而不見。
但喬斯絲毫不在意,她天生樂天派,自己開心,便覺得全世界都開心,把所有人和事都想得很美好。
“等一下、等一下……”喬斯急匆匆衝向電梯,裡面的人冷眼看待她,沒有一個替留電梯。但她還是強行擠了進去,一個勁道謝。“謝謝!麻煩了!早上好!”
空氣中響起一聲幾不可聞的冷笑,衣着光鮮的女職員們退了幾步,有意避開她,用口型對她指指點點。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時——
一隻手伸了進來,只輕輕一用力,就將兩扇門推開了。走進來兩個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
喬斯正一遍遍默背自我介紹,沒有察覺,突然聽到所有人恭敬道:“總裁,早上好——”
總裁?她正要擡眼,突地被幾個女人擠到到了最裡面。她們都踏着至少十公分的高跟鞋,高出她太多,任她如何踮腳都只能看到她們的後腦勺,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前排及前排前排的女人都很激動,但喬斯一點都沒被她們感染。只覺得總裁走進電梯後,氣氛安靜得好詭異,周圍冷颼颼的,寒雲密佈。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總裁是冰人嗎?
她從人縫中看到冰山一角,背影確實夠冰冷。自從他走進電梯,就保持那個動作沒有動過,好像雕塑一樣。而他的身材,也夠得上“雕塑”的資格。寬厚的雙肩,挺拔的身材,完全是模特,衣架子!
在她印象裡,能成爲總裁的,尤其是Antia這種國際大公司的總裁,一般都是中年男人。可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年輕,而且……還有點眼熟?
沒等喬斯記起來,電梯門“叮——”地開了,兩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男職員們鬆了口氣,女職員們則顯得激動又失望,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總裁怎麼在這層下?”“梨花頭”女嘟起紅豔豔的嘴脣,還蹬了兩下高跟鞋。
“就是!要是他能多來視察策劃部就好了。沒準還能被他看上,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的語氣和姚夢琪的一樣,敢情現在的女人都想當鳳凰!喬斯忍不住“撲哧”笑了,立即遭到兩記飛刀眼。
她忙捂脣,做了個抱歉的表情,但她們還是瞪着她。幸好電梯到了,她們才走出去。
喬斯拍拍胸口,搖頭感嘆。難怪說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女人!後果那是相當嚴重!
早上八點五十,還有十分鐘纔到上班時間。喬斯以爲自己已經提前了,沒想到一辦公室,裡面已經忙開了。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充耳都是標準的英文。
她敲敲門,但沒有人注意到她。在原地尷尬了快半個鍾,纔有一個身材火爆,栗色大波浪卷的女人端着咖啡走過來,斜瞟了她一眼。“你誰呀?清潔部不在這。”
她的語氣及整個人的氣質都在詮釋兩個字:傲慢!
她連連搖頭,“我是來報到的,我叫喬斯。”
“你就是喬斯?”女人打斷她,怪腔怪調地反問了句,隨之不屑地冷哧,輕聲嘀咕。“人資部那幫傢伙是幹什麼吃的,長成這樣都收,影響市容。”
“我是Iris,部門經理,也是你的直系上司,以後你由我帶。”
“嗯!我看過你的作品,用色很美。”喬斯由衷讚美道。
但Iris被人拍吹捧慣了,只當又來了個馬屁精,印象就更不好了。隨手指了個格子間,“喏,你以後就在那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