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一條隱蔽的巷子深處,有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公寓,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平時這條巷子少有人煙,而這天,公寓裡竟然亮起了燈。
“我到底是不是東方綺?”夏向彤醒過來之後,就看到了立在身旁若有所思的凱以安,她皺着眉頭,總覺得這件事情透着古怪,巧合地讓人不敢相信。
“你覺得呢?”輕巧地將問題拋回給夏向彤,凱以安冷冷一笑,“你似乎忘記了我們當初的交易,你不過是我的棋子,棋子不該問那麼多。”
沒錯,當初是凱以安先找上夏向彤的,因爲她有一張酷似東方綺的臉,他要奪回東方言,所以纔會利用了夏向彤,他要東方言乖乖地跟他走,這一次,不是做到了麼?
凱以安從來都是不肯吃虧的男人,別人給他的傷害,他必定十倍奉還,因爲沐藍而受到的羞辱和傷害,他絕對不會忍氣吞聲,如今,他廢了她的雙腿,讓她看着東方言的選擇,比殺了她還讓她絕望,他喜歡看別人陷入那樣的深淵裡,即使對方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凱以安,你是要過河拆橋麼?”夏向彤冷笑,她不是單純的女人,自然不會相信空手套白狼這樣的交易,她既然敢跟凱以安作交易,就是做好了他會毀屍滅跡的準備。
“你以爲呢?”凱以安輕笑,眼中忽明忽暗,似乎在考慮什麼。
“我猜你不會,因爲你要利用我緊緊地牽制住東方言,所以你不會傷害我,而且還會好好地對我禮遇有加,一旦我死了,一百個你也留不住一個東方言。”夏向彤是個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自然懂得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如果原本她還對凱以安的行爲有所疑惑,那麼現在應該是完全明白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凱以安竟然會對東方言這麼鍾情,那個冰冷和溫和的矛盾體。
“你確實很聰明,只是太聰明的女人會讓人產生一種毀滅的衝動。”凱以安溫和的笑微變,透着一股殺意,這個女人要是一個不相干的人,那麼她大概早就死了,他向來不允許別人猜測他的心思,而這個大膽的女人不止猜測,還一語中的。
不過,他確實不會殺了她,因爲她的價值太高了,只要一天沒有弄清楚她的身份,東方言就不會離開他,即使證明她並不是東方綺,東方言也不會讓一個和她妹妹相同容貌的女人慘死,身爲殺手,卻有着最柔軟的內心,所以纔會深深地吸引着凱以安。
“你傷了沐藍,你不怕邱子軒他們的報復麼?”夏向彤顯然更擔心的是這件事,她沒有想到凱以安會用這麼慘烈的方式,傷害了沐藍,邱子軒會那麼簡單放過他麼?
凱以安冷笑,他掌握了邱氏的許多機密,就算邱子軒想要對付他,也要考慮到他會不會外泄邱氏的機密。所以他纔會那麼肆無忌憚地在英國傷人,他就是料定了子軒的個性,他是個冷靜到極致的男人,再慌亂的時候都能夠冷靜地判斷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因爲沐藍而讓邱氏的機密外泄,這樣的事情,邱子軒不會做。
“不管怎麼樣,不要拖累到我就好。”夏向彤冷漠地瞥了凱以安一眼,她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人,所以她,絕對不會再度跌落那個生不如死的地方,她要成功,她要站在巔峰上俯瞰衆人。
而東方綺這個身份,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會欣然接受。因爲這個身份,會讓他得到許多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夏向彤,你就安安分分地做東方綺吧,你要的我會給你。”只希望,她不要貪心,因爲他,最厭惡貪心的人。
“你要去看東方言了麼?”夏向彤突然問道,對於那個自認爲是她哥哥的男人,她的心裡是有一絲好感的。
凱以安停住腳步,冷冷地說道,“夏向彤,不管你是不是東方綺,都不要妄想東方言的任何東西,因爲他,是我的。”
即使是妹妹,也不許奪走他的絲毫注意力。
穿過一間書房,凱以安往地下室走去,入口並不大,但是走進去之後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像是一個小型的避難所。
淡淡的黴味,腐爛的血腥味,潮溼和陰森,讓這個地下室有一種讓人作嘔的感覺。
凱以安走進去的時候,只聽到迴盪在空氣裡的鞭子聲音,還有男人重重的喘息聲,如一隻被制住的野獸,發出兇猛而烈性的悶哼聲。
心底閃過一抹什麼情緒,凱以安加快腳步,離男人的喘息聲越來越近,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皺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
東方言的雙手被高高綁起,雙腳同樣被鐵鏈扣緊,渾身上下都是鞭痕,正有一個男人光着身體準備上他,而他只是悶哼着掙扎,雙腕上已經一片血肉模糊。
“這男人居然這麼強硬,老子今天就上了他,看他還硬不硬。”一個男人啐了一口,扣緊他的肩膀,猛一用力,他立刻悶哼一聲。
“把他放下來吧,他這副樣子估計也逃不了。”另一個男人顯然喜歡更刺激的方式,和他們的頭建議道,“有反抗,纔有趣,不是嘛。”
那人聽着覺得有道理,便讓人把他放了下來,東方言軟軟地倒在地上,渾身是血,不過他垂着的眼眸裡卻閃過一抹精光,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能忽視這個男人的能力。
很顯然,看守他的人並不知道東方言的名號,只知道這是送下來讓他們看守的男人。
帶頭的男人撲了上去,東方言一個閃身,手起刀落的瞬間,男人的脖子已經被他折斷了,單膝跪地的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困獸,冷冷地凝望着身邊幾個敵人,以靜制動,散發着冰冷的殺氣。
立在旁邊的幾個男人都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料到一個被折磨了一夜的男人,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量,徒手將他們頭的脖子扭斷了,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害怕下一個被扭斷脖子的人就是自己。
“怎麼,一個重傷的人都打不過,我養你們這羣廢物是做什麼的?”凱以安陰沉的聲音傳來,他藏在陰影裡,只看得清一雙閃爍的眸子,陰森森地露出冷笑。
彷彿是受到了主子的鼓舞,那幾個男人蜂擁而上,他們原本也是有些身手的,剛纔不過是被東方言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如今他們的主子就在旁邊,自然要好好地表現一番,說不定就能脫離這個陰暗的地下室,走到主子的身邊了。
東方言冷靜地觀察着四面八方的夾擊,即使渾身是傷,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身手,反而有一種孤絕的氣息,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凌厲的殺氣,一個反手一個刀扇就把人甩到了地上。不過對方到底人多,東方言的身上又不斷地滲出血來,他的體力在慢慢流逝,暈眩撲面而來,他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在苦撐。
孤狼一樣的東方言,渾身散發着陰冷而孤獨的氣息,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將被他打倒。
這個時候,立在人羣之外的凱以安,突然執槍,朝着東方言的大腿開了一槍,東方言完全沒有意料到,猛地倒在地上,隨之而來的是瘋狂的猛踢,他只能本能地蜷曲着身體,護住頭。
這是一個,最保守的保護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