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麼?沐藍已經十歲了,錯過了最好的訓練年紀,而且她腳上的傷和手腕的傷都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彥熙皺起了眉頭,從主治醫生的角度來講,他覺得子軒的提議非常瘋狂。
聽說現在的渡邊社早就不是從前的渡邊社了,內亂不斷,出了很多問題,這個時候爆出一個新的繼承人,應該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吧。更何況,以沐藍如今的身體狀況,要是被丟到渡邊社的訓練基地裡,也許根本就無法活着走出來。
“十歲怎麼了?我十五歲才進去的。”子軒涼涼地聳肩,對他來說,年紀根本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沐藍那顆堅強到連他都動容的心。
若楓撇撇嘴,子軒是個怪胎,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去評斷他,所以對他的反駁,他不予置評。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若楓也是從流錦那邊知道了沐藍的身份,這讓他很是不解,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就算是渡邊家族的人又怎麼樣,她爹地早就死了,媽咪也不見蹤影,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傢伙能怎麼樣?
“我只是讓沐藍回到她本來的位置。”子軒聳聳肩,茗逸叔叔既然一直都想讓他回去接手渡邊社,那麼沐藍應該會是一份不錯的交換。
雖然沐藍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訓練時間,但是這個小丫頭有別人所沒有的觀察力和學習能力,他相信茗逸見到她一定會好好訓練她,這樣他就不會一再想辦法讓他回去了。
見子軒一副明顯的敷衍口吻,若楓很是不爽,不過他知道子軒不想說的事情怎麼逼迫都沒用,只能作罷。
當然,子軒也不是全然將沐藍當成棋子利用,他也是喜歡這個懂事的小丫頭的。
某方面而言,他是成全她,讓她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看看,也許會發現這個世界並不只有一個東方言。或許幾年之後,她會發現自己對東方言的那份迷戀僅僅是一個小女孩對英雄的迷戀而已,如果幾年之後她依然保存着這份對東方言的迷戀之心,那麼再憑藉自己的力量將那個男人奪回來,應該纔是沐藍會做的事情吧。
東方言和沐藍之間,橫着很多的障礙,首當其衝就是渡邊淳,然後是凱以安,和他們之間十八歲的差距,也許再過幾年,等沐藍長大一些,她才能更好地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否則,她也許只能默默地承受一切傷害。
“那麼,那個林家的小子呢?”若楓說完,他身側兩個男人同時望向了坐在花園裡的兩個人,林羽臣正在和沐藍說話,沐藍的表情淡淡的,林羽臣似乎在逗她開心。
“他不是在這裡養傷麼?”子軒回了一句,林家前幾天有人過來,不過都被他趕回去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少爺發起火來也很嚇人。
“他喜歡沐藍吧。”彥熙撐着頭,彷彿在研究什麼。
子軒眯着眼,像一個狐狸,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也許,是時候和林羽臣聊幾句了。
他往花園走去,對沐藍說道,“沐藍,你該去吃藥了。”說着對旁邊的侍從揮手,她便將沐藍推回房間吃藥。
“有事找我麼?”林羽臣見子軒坐下來,好奇地問道。對這個男人的一切,他其實是有好奇的,人們將他描繪地太過神化,讓他覺得很不真切,這樣一個看起來更像一個貴公子般的男人,竟是商界那個被譽爲“魔王”的男人。
“你那天說,你想變強,保護沐藍,是不是認真的?”子軒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道。
林羽臣點頭,回答地沒有遲疑,“是。”
年少時候的喜歡,是最純碎的吧?
子軒忍不住想到當年見到洛晴的時候,那樣不顧一切的喜歡,即使人海茫茫也依然要找到她的認真,在這個少年的臉上,他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想要用盡一切力量往上爬,努力變強的男孩。
“即使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有僕人成羣的伺候,也許會受傷,也許會死。”子軒的雙眼沒有離開過林羽臣的臉,這個少年看起來溫和無害,也許是家教很好的關係,讓他缺少了一些韌性和狠勁,但是他的眼中卻有一份堅持和倔強,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少年。
“是,即使有無法預估的危險,我都想變強。”林羽臣小小的身體裡,有一顆想要保護沐藍的心,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習慣了伸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第一次遇到會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沐藍,他的心,那顆倔強的心竟然怦然一動,他想要爲了她,變成一個強者。
子軒的嘴角輕輕扯起,似笑非笑,“大少爺,不要說大話。”
“我沒有。”林羽臣激動地反駁,見子軒一臉平靜的樣子,故而也冷靜了起來,只見他別開眼,沉聲說道,“我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傷,看到她流血,看到她哭,我的心很痛,我想代她痛,所有傷害她的人,都該死。”
緊緊地握拳,林羽臣清秀的臉上青筋暴起,看起來彷彿很氣憤,而後卻彷彿泄氣了一般,“我找了一些老師,來教我防身術,但是他們卻因爲我是林家的少爺把我當孩子的玩鬧。我並不想做林家的懦弱少爺,我不想。”
原來這個少年的心底,有着一顆叛逆而倔強的心,只是他被大人們的期望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無力地扮演着他們想要的那個繼承人的樣子,成熟,懂事,淡定,冷靜,但是,那並不是他。
“記住你說過的話。”子軒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自然沒有讓林羽臣看到他一抹算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