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就這麼討厭我?這麼不想與我在一起?”
龍澤的手眷戀的撫摸着她的臉,她冰冷的語氣,更讓他想到了曼曼,只要燈光一開,所有的謎底就都解開了,可是他卻不敢再賭。
“我……我沒有討厭你,是你……是你太咄咄逼人。”
聽到龍澤哀怨似的聲音,曼婷胸口一緊,感覺好像回到了從前,天知道她並沒有討厭他,是他將她逼得太緊了。
如果真的可以以真面目見他,她又何必戴着面具呢。
“好吧,今晚暫且放過你,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拿下面具的。”
龍澤的手不捨的離開了,他知道是他太急躁了,真的將逼得太急了,一年都過了,也不在乎再等些日子,即使她不承認,只要他去一趟多倫多,答案自會揭曉的。
“或許吧,你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曼婷嚳好累,不相再與他鬥下去,更不想再被他恐嚇,她只想,安靜的睡一覺,沒有什麼提成的睡一覺。
“如果你堅持,那麼我將如你所願,但是你必須遵守你的承諾,以後的每個晚上,你都會出現在我的牀上。”
龍澤微欠身,他知道今晚自己不夠冷靜,不夠理智,離開,對他來說,未嘗不是好事,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我答應你。”
只要他肯走,除了開燈看她的真面目,她什麼都答應他。
“那,要我先幫你撿回面具嗎?”
龍澤很不情願道。
“不必了,請你走的時候,幫我將燈關上,門關上就好了。”
曼婷說着抓過被子,準備將自己矇頭蓋住。
“那麼,離開前,能不能給我一個吻?”
龍澤無奈的起身,離開曼婷的身體。
曼婷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她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送上香吻,如果不是因爲黑暗,她不會這麼主動。而龍澤抓住個機會,加深了這個吻,直至失控之際才鬆開。
他真的很想留下,真想摟着她入睡。
“再見。”
“晚安,我的寶貝。”
在聽到曼婷的那聲音再見後,龍澤極不情願道。
感覺到龍澤離開,曼婷忙用被子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生怕被他看到了臉。
她從被子的縫隙中看到了些許光線,知道他在穿衣服,她卻不敢動,甚至緊繃着身體,雙手緊緊的抓着棉被。
她還是擔心,雖然龍澤的意思好像不再堅持要看她的真面目,但她還是不安,只因龍澤經常反覆無常。
直至龍澤的腳步聲傳入耳中,直到室內再次陷入害怕,曼婷纔敢悄悄將縫隙拉大一點。
許久之後,她確定龍澤真的離開的,纔敢將頭露出來,沒敢開燈,她光着腳,裹着被子下牀,將門由裡面鎖定才長紆氣。
回到臥室,她打開燈,並沒有去年凌亂的牀單,而是着急的尋找被龍澤扔掉的面具。
拿着面具,曼婷坐在牀上,這纔看凌亂的牀單,不久之前,他們纔在這裡纏綿。不久之前,他們纔在這張牀上爭吵。不久之前,他還睡在這裡。
無力的倒在牀上,眼睛睜得再大,也擋不住淚水的侵襲,她似乎將一切都弄砸了,從龍澤的言行上看,
他似乎並沒有生氣,如果今晚她拿下了面具,如果今天晚上,他向她坦承了一切,他是不是會原諒她呢?
腦中回放着龍澤說過的每一句話,他似乎誤會了。
因爲他說了討厭這個詞,他是不是以爲她也在報復他?他是因爲這個生氣嗎?還是因爲她不肯揭下面具?
曼婷被自己念頭折騰的快瘋掉了,她不想再這樣胡思亂想,決定先逃開幾天,昨晚如今晚,她被龍澤嚇壞了。
起牀,簡單的梳洗,然後再收拾行李,曼婷決定去酒店住幾天,等她理好的思緒,等龍澤不再逼他的時候,再出來。
住到酒店的曼婷,並不知道龍澤這幾天要離開卡里塔,她根本就忘記了自己的‘祭日’。
在她住到酒店的第一天晚上,龍澤沒找到人,再次光臨她家,不管他怎麼敲門都沒人開,最後他只有破門而入。
在確定房子裡沒有人後,龍澤徹底的憤怒了,他知道那女人在躲他,可是轉念一樣,曼曼的祭日就要到了,那女人是不是回多倫多‘僞裝’去了?
這麼一想,他嘴角浮起了笑意,他決定提前一天去多倫多,他要抓她的小辮子,到時看她還如何狡辯。
安排好國內的事,龍澤便搭程私人飛機前往多倫多。
這次的行程及保密,除了迪西凡,幾乎沒有人知道,不過像凡尼夫,他能猜到,只有曼婷傻傻的不知道,依舊躲在酒店裡。
多倫多,龍澤下榻的依然是當年的酒店,住的依舊是當年那一間客房,所不同的是佳人卻已不在。
他並沒有冒昧的前去蘇家,而是先派人查探蘇家的情況,查出來的結果卻讓他失望至極。
這一年來,那女人竟然不曾出現過,當年,是由蘇家的老二去接回曼曼的‘遺體’的,而且真的有墳墓,之前的面具女郎,難道是上天對他開的玩笑?
一大清早,龍澤悄悄的去了墓園,眼見爲實,如今他親眼看到墓碑上那開朗的笑臉,看到那熟悉的容顏,爲什麼?
難道一切都是他的幻覺?難道他的曼曼真的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
他的期望,他的曼曼,原本以爲到多倫多一切就會水落石出,可是爲什麼上天如此殘忍。
“曼曼,告訴我,這裡面躺着的不是你?告訴我……”
龍澤俯身,手撫着墓碑上的笑臉,沉痛道。
“你是誰?”
“姓龍的,你還來做什麼?你已經害死了婷婷,難道連死都不肯放過他嗎?”
悲痛中的龍澤並沒有發現,蘇家人也來掃墓,蘇家大認不出龍澤的背影,但是與龍澤打過交道的蘇家老二卻知道,所以上前一把就將龍澤揪起,怒喝。
“龍先生,你還來做什麼?我們阿婷不會再想見你。”
蘇父也沉着臉。
蘇家人的眼裡都是憤怒,都是悲痛,如果不是龍澤,他們的寶貝不會離開他們,如果不是龍澤,仔仔不會這麼小就失去媽咪。
“對不起,曼曼……曼曼的死,我……”
“滾,你不配在這裡提阿婷的名字,你不配站在這裡,你滾回你的卡里塔,滾回去做你的王子。”
蘇子建心頭火氣壓抑不住,一拳打在龍澤的鼻樑上,龍澤的人中立即就被血染紅了,他沒有還手
。
如果拳頭能讓蘇家人原諒他,就算再多打幾拳,他也不會哼半聲。
“爸爸,爸爸……”
沒想到被蘇媽媽抱在懷中的仔仔卻張開小手朝龍澤叫爸爸。
蘇家人皆驚愕的看着仔仔,沒有人告訴他爸爸是誰,甚至他們都沒叫過他叫爸爸,爲什麼,孩子會在這個時候叫出爸爸這兩個字?
其實這並不奇怪,雖然蘇家人沒教,但是龍老爺子還是龍澤的媽媽都教過孩子,甚至拿龍澤的相片給孩子看,只是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只是通過相片就認出來了。
這或許是父子天性吧,是任何人都無法阻隔的血濃於水的親情。
“兒子……我的兒子……”
聽到那聲爸爸,龍澤的淚不受控制的滾出了眼眶,他趁蘇子建驚愕之際,掙脫他的手,跌撞着走向兒子。
失神的蘇媽媽任由龍澤將孩子抱過去,最先清醒過來的蘇子建怒火交加的衝過來。
“仔仔姓蘇,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將孩子還給我。”
面對凶神惡煞的蘇子建,龍澤心痛的看着用小手摸自己臉的兒子。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爲人父親的快樂,可是正如蘇家人所說的,他沒有資格,沒有資格做仔仔的爸爸。
從曼曼開始孕育他,到生下他,到現在會叫爸爸,他沒有盡過一天做爸爸的責任,他已經欠了蘇家一個女兒,如今他又怎麼忍心再搶走仔仔呢。
“兒子,對不起,爸爸不是個好爸爸,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咪,爸爸……”
沒等他說完,蘇子建就過來搶孩子。
“讓我再抱抱他好嗎?我不會帶走他,我只是想抱抱他,可以嗎?”
這是龍澤近三十年來,首次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
“阿建,讓他抱抱仔仔,阿婷如果還在,肯定也會讓他們父子相認的。”
蘇媽媽紅着眼道。
“不,不可能的,小妹不會承認這個強姦犯的,絕不會讓承認他是仔仔的父親。”
蘇子建一句話就像驚雷,一下子劈中了蘇爸爸,蘇媽媽。
“阿建,這是怎麼回事?”
“二弟,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蘇爸爸與蘇家老大皆指責的看着蘇子建。
“爸,媽,大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妹當初是被王亦可出賣,被人強暴的,如果仔仔是他的,那他豈不是強姦犯。”
蘇子建面對家人指責的眼神,歉意的轉向墓碑,當初小妹要他保密的,可是今天他竟然說了出來。
“姓龍的,是不是真的?”
蘇家老大一步步逼近。
龍澤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他與曼曼之間的感情糾葛,外人又怎麼可能明白。
“將孩子給我。”
他的沉默在蘇家人看來就是默認了,他們再也不可能原諒這個傷害家人的強姦犯。
“我愛曼曼,這輩子,她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孩子,就拜託你們了。”
龍澤將孩子交還給蘇家人,低首向蘇家人道,他所有的疑惑,在面對蘇家人憤怒的想殺他的眼神裡全部化爲烏有,所有的一切,或許只是上天同他開的玩笑,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或許就是個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