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唐翔天的晚餐邀約,項曉窗獨自穿過中央公園,才坐上了地鐵返回酒店。剛剛走進大廳,就被迎面而來的方天偉截住。
“曉窗,怎麼纔回來?”
他問得有些匆促,項曉窗愣了一愣纔回答:“博物館剛剛閉館,我坐了地鐵回來……很晚了嗎?”
“我是不嫌晚,某人等得心焦了。你再不回來,估計我就要被打發出去找你了。”方天偉笑謔着,帶着她走進了餐廳。
“你還真是樂不思蜀,博物館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杜嘉文臉色很不好看,“打你手機,爲什麼不接?”
“啊?”項曉窗在褲袋裡摸了一摸,“我的手機呢?啊,對了,我昨天放在方天偉的茶几上,今天忘了帶出去。”
她歉然地看着杜嘉文,畢竟自己理虧在先,這時也只能伏軟。
“整整一天,你就沒有發現手機不在身邊?”杜嘉文仍然臉沉如水,絲毫不理會方天偉在一邊的擠眉弄眼。
“我……這個號碼是新的,沒人知道……所以,它不響也很正常,所以我沒有發現。”項曉窗嚅嚅地說着,帶着兩分歉意。
他們坐在酒店靠窗的四人小桌,遠遠地可以看到天空裡的橙黃色雲朵,像波浪一樣舒捲着從左到右連成一片,似乎是魚的鱗片,又似關公舞的大刀,沉吟着揮起,卻不知道要往哪裡斬下才好。
“你的號碼我不知道嗎?”杜嘉文沒好氣地斥責了一聲,看到項曉窗脹得微紅的臉,帶着委屈的表情,又不忍地嘆了口氣。
招了招手,侍者遙遙地看見,也不過來,便開始上菜。
項曉窗幽幽地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執着刀叉開始切牛排。
“怎麼了?”方天偉悄悄地問,“總裁等你等得急了,怕你遇到意外,所以口氣重了一些,你別放在心上。”
項曉窗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早晨,就在這張桌子上,陳思嘉來找她攤了牌。而她許下的兩日期限,讓項曉窗進退維谷。
分明是期盼着離開杜嘉文的,可這時候心裡卻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捨不得。想到往後再要看到他的容顏,除非是在夢裡或隔着遙遠的電視屏幕,心裡便驀地一陣疼痛。
餐桌上,除了方天偉刻意地說了兩個笑話,想要調節氣氛,便是沉默。到最後,連方天偉都覺得氣悶起來。
“曉窗回來得也不是特別晚,博物館關門,她還要乘坐地鐵……”
“天偉,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理由!”杜嘉文打斷了他的話,眼睛對着項曉窗一瞥之間,臉色不由自主地又沉了下來。
方天偉伸足在餐桌底下踢了一踢,杜嘉文皺着眉問:“天偉,是你的腳麼?踢我做什麼!”
“呃……沒有,我腳有些癢,怕是有些腳氣病了。”方天偉找了一個理由,明明看準了項曉窗的角度踢過去,怎麼會踢到了杜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