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她拍它,它卻嗞溜的躥開。
冉檸伸了伸一夜僵硬的身體,轉身去了浴室。
書房內。
阿進站在那裡,歐子言立在窗前,“明天準備去一趟荷蘭。”
“這麼遠?”阿進有些意外。
“出了點亂子,我們的產業被那裡的黑黨黑了,”他沉默了良久,才緩緩的開口。
阿南也來了,歐子言背對着他們,“你們倆這次跟我一起去。”
“一起?”阿進似乎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小五,”一個清亮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似乎還帶着焦急。
房內的阿進和阿南看了一眼,窗前絲毫未動的男人,同時一個雪白的毛團蹭的躥進來,而她也在那個時候闖入——
她看着眼前的三個男人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將目光移向他的那張超大的辦公桌,“小五。”
阿南和阿進看着老大不好的臉色,暗自吸氣,冉檸這個時候卻又再次開口,“阿南、阿進你們快來幫我!”說話的時候,她已經鑽進了他的辦公桌下,而那小巧的蠻腰又一次暴露在空氣之中。
他暗惱,“出去!”聲音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
“大嫂,我幫你,”阿南說完就邁開腿,卻被歐子言一把擋住。
她被他拎出來,扯在了身後,“阿南,”只是叫了一聲,阿南和阿進像得到了指令。
小五被放到冉檸的手裡,看着小東西怯怯的,她竟笑了,那笑容在陽光下那麼的恍眼,三個男人都看癡了。
“出去,”歐子言再次開口,讓她的笑容擱淺,她臨走時,衝阿南吐吐舌頭,阿南卻是後背發毛。
從歐子言那裡離開,阿南拍着胸口,“以後,再也不敢來這裡了,早晚我得死在大陸妹手裡。”
阿進冷笑,“現在知道還算不晚。”
“你說,我就不明白了,明明老大不喜歡那個女人的,可爲什麼……”阿南搖着頭問道。
阿進看着遠方,“她懷裡抱着的小狗,就是老大給買的。”
呃?
阿南意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只是還不確定。
自那天后,又是一個星期,那個男人都沒有再出現過,連帶着阿南和阿進了不見了蹤影。
冉檸每天閒着無事,好在有小五陪着,日子也過的不算難熬。
傍晚,西落的晚霞將天邊染成紅色,如喋血一般的豔麗,綠色的草坪,一個穿着粉藍色運動裝的女孩正和一隻雪白的小狗鬧成一團,他開着車子,就那樣停在門口,唯恐自己的出現會驚擾了那溫馨的畫面。
突然,和她追鬧的小狗,一下子咬住了她,他看得清楚,真的咬到了她,心咯噔一下,差點就要衝出去。
“小壞蛋,竟咬我,真是說的一點都沒錯,狼心狗肺,”他走近了,聽到她數落着懷裡的小東西。
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時,她嚇了一跳,而懷裡的小五也一下子躥開,似乎害怕他的到來。
她剛想開口的時候,他卻蹲下身子,一把拿過她的腳踝,仔細的查看着,“有沒有咬到?”聲音清冷,沒有一點溫度。
腳踝處傳來燙人的高溫,她想縮回去,可是他卻握的很緊,凌厲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有沒有被咬到?”
她慌張的搖頭,目光閃躲,“沒事。”
他的手鬆開,站起身向別墅裡走去,而她愣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
冉檸費了很大的勁,纔在花園裡找到小五,它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犯錯了。
她抱着它,嘴裡還數落着,“以後不許再欺負我,知道嗎?現在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連你也欺負我,我乾脆死掉算了。”
冉檸回到客廳,才發現房子裡多了一個人,她微笑的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準備繞開的時候,歐子言開口,“把它扔了,過來讓醫生給你看看。”
扔了?
她下意識的將懷裡的小東西抱緊,眼睛看向多出來的陌生人,看到了他身邊的醫藥箱,她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我都說過了沒事。”
“萍姨,”歐子言衝着廚房的方向叫了一聲。
萍姨慌張的跑過來,“先生,什麼事?”
“把小狗扔掉,”他冰冷的開口,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冉檸的反應。
“不要!”冉檸護緊懷裡的小東西,而它也發出唔唔的哀叫。
“不要扔了它,”她再次開口,聲音有弱弱的乞求。
萍姨爲難的看着他們,歐子言瞟了一眼,堅硬的語氣軟了下來,“把它帶出去。”
冉檸雖然不捨,可還是將小狗給了萍姨,她知道惹惱那個男人的後果。
醫生查看着她的腳踝,只有一排清淺的齒印,並沒有傷痕,“歐先生,太太的傷沒事。”
他擡眸看她,言語犀利,“真的沒事?如果有事,你知道後果。”
醫生怯怯的,又仔細看了一遍,“如果歐先生不放心,可以給太太注射疫苗,預防萬一。”
“我不要萬一,”某人微怒,醫生快速的取出針頭,冉檸看着,有些頭暈。
“歐太太,需要手臂注射,麻煩你……”醫生小心翼翼。
在冉檸猶豫着要不要拒絕的時候,一雙臂膀將她圈住,同時,她胳膊上的衣服被擼起,露出潔白的手臂。
他貼着她,距離那麼近,而他的氣息,也在近距離內,撲鼻而來。
淡雅的男人味,對於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與她熟悉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氣息不同。
以前,她聞着那人熟悉的氣息,心裡會平靜,會很有安全感,會想去依靠,而聞着這種帶着木質麝香味的氣息,卻是不明所以的慌亂,除了慌亂,還是慌亂,他對她,終究還是陌生人。
醫生用酒精藥棉擦拭着她的皮膚,一股涼意劃過,她驚恐的差點叫出聲,她害怕打針,小時候生病了,寧願吃很多很多的藥,她都不願打針。
突然,一隻大手按住她的頭,她被按在了某人的胸口,同時一股刺痛穿破肌膚,而那痛只是一瞬間,便沒有了感覺。
意識有幾秒鐘的空白,空到,當手臂上的衣服又重新被放下來的時候,冉要要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幾乎窩在他的懷裡,這樣的距離太過親密,她慌的推開他。
歐子言只是瞟了她一眼,冷聲道,“以後離那個東西遠點。”
冉檸看着他,不明白這警告意味着什麼。
醫生收好工具,“歐太太還需要再打兩針,到時我會過來,歐先生你的傷不能沾水。”
他的傷?
冉檸看向他,挺直的身體立在那裡,看不出一點異樣。
醫生走了,萍姨送他,而她愣了好久,在那個男人上樓的時候,她才慌的開口,“你受傷了嗎?傷在哪裡?”
她的問話有些急,聽起來有着急的成份,他走動的腳步頓了一下,“沒事,”聲音仍然清冷。
晚飯,歐子言沒有下來,冉檸卻因爲醫生的那句話而惴惴不安,不知道爲什麼,她竟擔心他的傷。
“萍姨,我送上去吧,”冉檸接過萍姨端着的晚餐,走了兩步,她又突然停下,“他受傷了嗎?”
萍姨看着她,遲疑了幾秒,點點頭,“少爺胸部受傷,據說是槍傷。”
冉檸端着晚餐的手哆嗦一下,良久,才弱弱的開口,“怎麼會這樣?”
“唉,”萍姨發出低低的嘆息,卻是搖頭,冉檸不知道是她不知道,還是不想給她說。
樓上的臥室,沒有開燈,房間裡一片昏暗,她沒有敲門,推門進去,那一室的黑暗讓她不適應,循着窗外的星光,她將晚餐放到桌上,而他的聲音也在黑暗中響起,“我不餓。”
她的腳步頓住,深吸了一口氣,“受傷了,怎麼還能不吃飯?”
黑暗中的眸子一掃,似乎對她的出現意外,是的,在聽到腳步聲時,他以爲是萍姨。
她打開了室內的燈,暗黃的燈光讓室內一下子變得溫暖,他半躺在牀.上,眉頭緊蹙,似乎有解不開的心事。
“吃一點吧,”她向他走過來。
他目光看向別處,“我不餓。”
室內一片寂靜,靜的彷彿只有空氣流動的聲音。
她輕巧的步子,在木地板上發出柔軟的聲音,在他以爲她走的時候,她卻再次站在他的面前,“吃吧。”
她手裡端着飯,坐到了他的面前,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似乎不相信這一切。
明明兩個互相排斥的人,這會卻一下子拉近,他和她都不適應。
又過了幾秒,他目光看向窗外,“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他拒絕她,她端着碗的手頓住,稍後,放到了牀邊的桌上。
聽到關門聲,他的目光才望向那扇門,這次,她是真的走了。
右手護住胸口,受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她倚在門口,並沒有走遠,心裡卻如被扯開的麻繩,凌亂不堪。
第二天,她沒有見到那個男人,而且他這一消失又是三天。
冉檸爲自己昨天對他莫名的擔心而暗自搖頭,他對自己來說,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阿進來的時候,她正和小五玩鬧,一個在跑一個在追,這樣的他們在傍晚的斜陽中,別有一番韻味。
小五最先發現了走過來的阿進,衝他汪汪的叫了兩聲,冉檸轉過頭去,看到阿進,臉上綻開笑容,“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阿進的臉微紅,他不像阿南那樣厚臉皮,“出了趟遠門。”
想到那個也消失了好久的男人,冉檸笑笑,“有什麼事嗎?”
“大嫂,老大讓我來接你,把衣服換上吧!”
冉檸看着阿進遞過來的精美包裝盒,猜不透裡面裝着怎樣華麗的衣服,亦不明白,他讓阿進來接自己又有什麼事?
“一個商業聚會,你們是新婚,會是宴會的焦點,”阿進的一句話解釋了她的疑惑。
她怔愣了一秒,接過衣服,“你等一下,我這就去換。”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阿進失神,這樣委婉的女子,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女人。
阿進載着她去了約好的化妝間,就如他之前說過的,她和歐子言會是大家的焦點,不能有一點馬虎。
兩個小時的化妝與造型,讓本來就豔麗的女人更加嬌美——
淡淡的彩妝,讓她的五官更加精緻,精緻的彷彿被雕刻過一般,烏黑的眸瞳與周圍黃色的眼睛有着明顯的差別,可更是這份與衆不同,讓她更加的吸引人。
粉色的小洋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體,腰間和胸前沒有多餘的飾物,卻透着利落,那纖細的腰肢看上去,盈盈可握,而該凸起的地方,卻一點都不遜色。
等着的阿進,看愣了足足有三秒,直到冉檸侷促不安的上下打量一番,“有什麼不妥嗎?”
他纔回過神來,忙搖了搖頭,“老大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