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向外面走去,門啪在關上,隔成了兩個世界?
許藍音覺着那門關上的響亮聲音,似是把她的心狠狠地夾了一下,疼得抽搐起來,閉了閉眼睛,她平復了一下情緒,轉頭看向皎月:“我是不是絕情的夠可以?”不等皎月回答,她又接了下一句,“我覺着自己應該這樣做。他生他死都不關我的事了。”?
“還好你沒去看少主。”皎月平靜地出聲,“不然他死得更快,你沒發現現在你渾身帶刺,說話傷人嗎?”?
許藍音琉璃一樣的眼睛轉了轉,忽然笑出聲來:“你是說晴子氣勢沖沖地進來,又氣勢沖沖地離開?”?
晴子來的時候是爲了教訓她,走的時候是因爲被她堵了。?
許藍音想到這裡,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點形象也沒有。?
皎月沒好氣地出聲:“你還笑?!”?
許藍音笑了一會兒,忍住道:“壞了,要是晴子回去後,傅楠思知道你還活着怎麼辦?”?
皎月想了想:“晴子姐不會說的,因爲她肯定是私自跑過來找你的。音音,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少主還很愛你?要不然,晴子姐也不會……”?
“停,我現在是在等,但等的已不是楚哲翰,而是薛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許藍音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的猶豫,斷了就是斷了,她不想再讓自己掙扎在痛苦的邊緣,愛也好不愛也好,緣分這東西……?
皎月知趣地沒有再開口,她覺着,她似乎可以感受到許藍音的心情,到了今天這一步,再深的感情也是下定決心斬斷了,這最後的一點尊嚴,她想給自己留着。?
第二天。?
天放晴了。?
船重新開動。?
許藍音卻帶着皎月從船上下來,因爲她們都決定了不去美國,許藍音購了一輛輪椅,推着皎月準備到機場去買飛往埃及的機票,她們決定去好好看看那帶着古老詛咒的金字塔。?
飛機降落到這一片嶄新的土地上時,讓人有一種重生了的新鮮感覺。?
“姐姐,你怕不怕?”?
“嗯?怕什麼?”?
許藍音看着一個個聳立着的倒三角:“聽人說,進到古墓裡面的人都沒有活着出來的,那裡帶着古老的法老咒語,生活着不爲人知的病菌,進去後便出不來,既使出來後,也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便死了?
“我害怕。”磁性的聲音在她們的身後響起。?
許藍音轉過頭來,便看到了在陽光下那如同碎鑽一樣的燦爛眸子。?
薛碩快速地走到了近前,擔心地出聲:“老婆,你不是想自殺吧?”?
“呀,你怎麼這麼快就從海里出來了?”本想着就算淹不死這男人,豈碼也讓他吃盡苦頭,可是許藍音發現眼前的男人似乎完好無損的樣子,而且因爲帶着某種愉悅而使得整個人顯得魅力四射。?
薛碩的眉眼彎了起來:“我不忍心放老婆一個人在外面,所以就快快地從海里面爬出來了。”說得他好像是海洋生物一樣。?
許藍音翻了一個白眼,轉身便要推着皎月向金字塔的方向而去。?
薛碩伸手拉住許藍音的,然拿出了一玫帶着貓形的古老戒指,他把許藍音左手無名指上那玫戒指退了下來,一個甩手,便遠遠地扔了出去,這樣的動作他已經想做很久了,如今做出來,果然大快人心,心情舒爽到了極點,終於可以將那隻該死的礙眼戒指扔到垃圾堆裡面去了,他把自己尋到的戒指套在了許藍音的手指之上,認真地出聲:“老婆,你看,我回來了,我要守着你給我的那個一輩子的承諾。”?
戒指卡在了許藍音的無名指上,她只覺着無名指上一痛,像是有針一樣的東西刺進了皮膚裡,果然,一會兒的時間,鮮紅的液體緩緩地溢出,將整隻戒指包圍,漸漸的戒指像是什麼生物一樣把血全部吸掉,疼痛不再,周圍變得乾乾淨淨,好像剛纔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許藍音表情疑惑地看向薛碩。?
薛碩面容柔和:“這便是傳說中滴血認主的戒指,我找人探查過,也就是基因認證的古老東西而已,目前我知道的功效也就那麼幾種,其中一種便是套在你手上後便脫不下來,有人傳說,盛極一時的古瑪雅文明便是因爲這個東西一夜之間消失,是不是很神奇?”薛碩的表情有點像是一個找到好東西上交後想要得到表揚得孩子。?
許藍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故意道:“聽着好像是一個很值錢的古懂奧,會不會哪一天帶着我穿越時空了?對了,還有我手上的那隻鐲子,我打聽過了,是雅塔大人從一座古墓裡拿出來的東西,你非要搶過來給我戴上,真保不準哪天從墓裡跑出個死人,要殺掉我奪回她自己的東西呢。”?
薛碩的笑容不再,靜靜地看着許藍音,然後突地便把她抱進懷裡,也不管還在輪椅上坐着的皎月了,直接便向着回時的路走:“該死的,許藍音,你這惡毒的女人,整天不是欺負我就是嚇我,我們現在就回去結婚!”?
“喂,還有姐姐呢,你放我下來……”?
掙扎了一陣之後。?
許藍音氣喘吁吁地從薛碩懷裡下來,狂吼:“薛碩!你懂不懂禮貌?!”?
薛碩可憐惜惜的目光似乎在訴說着他懂:“音音,做我的新娘吧。”?
皎月回過頭看向陽光裡的一副情景,忽然覺着這樣的情境真美,沒有壓力,沒有負擔,一個男人露出最無辜的表情討好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真好。?
許藍音平靜下來,然後淡淡地笑着出聲:“好吧,明天我來做你的新娘。”?
薛碩整個人都罩進了一種毫光之中,帶着笑容的眉眼誘惑着人心,剎那之間,魅力四射,沒有陰狂傲氣息的男人閃出極品好男人流動着光亮毫芒的動人。?
許藍音白了薛碩一眼:“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今天先去玩。”?
薛碩忽然好像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地出聲:“許藍音,你在耍我嗎?你竟然給我說‘明天’?”明天覆明天,明天何其多,薛碩毛了,“給我說清楚,是今年的幾月幾號?”?
許藍音伸手抱住激動的薛碩,蜻蜓點水地在他脣上掠過:“老公,你不要生氣了,挺嚇人的。”?
剛升起來的火氣剎那間被打得煙消雲散,連聲音也跟着變得無比的溫和:“沒有沒有,我哪裡有生你的氣?呵呵,你們不是想玩嗎?我跟你們一起,旅遊當苦力的,沒有一個男人怎麼行?”?
皎月的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這個男人真的是薛碩嗎?真的沒有發生過類似那種借屍還魂的事情嗎??
楚哲翰終於從迷惑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那一瞬間,眼睛是空茫的,隨後,光華漸漸斂聚,五色般迷人,涌動着暗夜星辰一樣的絢爛與低沉,帶着溫和淡雅高貴,讓人覺着無比的親切。?
晴子眼有一閃而過的淚光:“少主,你要吃點什麼嗎?”?
楚哲翰轉頭看向晴子:“你都知道了?”?
“嗯。”晴子別過頭去,只覺着辛酸,當她把他送到醫院後,化驗血常規的時候,那些血液裡寄生着的東西讓她無比的噁心,醫生還特意徵求她的意見,又抽了一管血進行化驗,但還是沒有找到那到底是什麼寄生蟲,聲音裡帶着鼻音,“少主,對不起,我去把那些給你做檢查的醫生全殺掉。”說完,她便向着外面走去,身上帶着濃重的殺氣與悲傷,如果少主不想讓人知道藏在他身體裡的東西,那麼她便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楚哲翰並沒有阻止,他斜躺在病牀上,臉上的表情很溫淡,這經過交配變異的盅蟲,如果被那些醫生用來寫成醫學論文發表出來,肯定會轟動的吧。?
有些傷口,沒有痕跡,卻疼得要命。?
依如他和那個女孩,時間的流涮,讓他們走到了盡頭了嗎??
沒有了關心,便只剩下涼薄,苦苦的掙扎,依然擺脫不掉命運的輪迴,一次一次,都是由他親手葬送。?
十年前,他以爲那一槍過後,他可以把她從東海里撈上來救起,結果,他沒有,十年後,他以爲催眠過,便可以支撐到最後,帶着希望的屠殺與陰謀的反擊,還是傷到了心碎,他,套不牢,抓不住,只能看着在乎的東西從指間流走,依然什麼也得不到。?
他從病牀上下來,拿起手機給星兒打了一個電話:“星兒,給我送套衣服過來。”?
沒過多長時間,星兒便拿了一套衣服走到楚哲翰的面前,然後按照楚哲翰的吩咐辦出院手續去了。?
楚哲翰脫下了病號服,重新出來後,便又成了那一個顛倒衆生的柔和絕美男人,他天生便帶着吸引人眼睛的氣息,安靜,絕美,溫柔,高貴,睿智,親和,淡雅無雙。?
走出了醫院。?
他進了離醫院最近的一個教堂,步子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誰,只是他的出現,本身,便成了別人注目的對象,楚哲翰便那樣靜靜地看着別人做彌撒,十二年前,當他在音音面前殺掉他們的鄰居中年老實男人時,小女孩被他嚇到了,驚恐地喊着“哥哥,你也要殺了我嗎?”,他抱着她回家,可是她一直都害怕他,慢慢的,他用他對她的好讓她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便拉着他進到教堂裡,每一次血洗的歸來,她來幫他涮洗被血污染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