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見了

她不見了

“真是解恨啊,看到秦以風吃癟,我就莫名的心情好。。殢殩獍曉”

楊科舔了舔薄脣,露出一個鬼魅的笑容。

“心術不正,他活該。”江普接口道。15461627

莫靖遠轉過頭來,看着二人,淡淡道:“這沒什麼,不過可惜的是,我不能把他弄死了。”

江普一怔,疑惑問道:“爲什麼?”

莫靖遠輕笑一聲,沒有答話。楊科拍了一下莫靖遠的肩膀,道:“想那麼多幹啥,總之,事情解決了,你還不快去哄回你的親親老婆?”

“這麼多天我都等過來了,也不急於一時。”

莫靖遠說道,老神在在的抱着雙臂,身上散發出一種狂逆的味道。12sh5。

每個人都以爲他會就此被打垮,很多人都伸着脖子張望着希望他垮臺,可是他是莫靖遠,他不會允許自己失敗,更不會允許自己敗給秦以風。

雨淅瀝瀝的下,記憶中,母親將他抱出那間骯髒的房子,抱出那條骯髒的街道。母親單薄的身子在雨霧中像是要化了去,坑坑窪窪的雨水打溼了母親的布鞋和褲管。

母親說,要帶他回家,那裡,自己可以擁有獨立趕緊的臥房,可以擁有嶄新的衣服和精緻的玩具,可以擁有吃不完的美食,可以擁有家的溫暖。他對母親深信不疑。

那是一個漂亮的庭院,門口開着各種奼紫嫣紅的鮮花,他那時候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家,可以如此的美。

爺爺是退伍的老將軍,父親是科學院院長,還有漂亮的阿姨,可愛的小地弟,他以爲,他得到了幸福,他以爲,自己再也不用跟着母親一起住潮溼的房子,吃乾硬的食物,自己有了庇護,再也不會被人喊做“野種。”

年幼的他太天真,他新奇地看看這裡,摸摸那裡,以至於母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都沒有發現。他哭着找媽媽,可是那個據說是他爸爸的人一把揪着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對自己說:“她不是你媽媽,以後她纔是你的媽媽。”說着,指了指坐在旁邊的漂亮阿姨。

他極力的反抗:“你胡說!他不是我媽!”

“啪!”一個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他的臉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聽着!”秦靖不耐煩地吼道:“既然想認祖歸宗,就給我聽話一點,忘了過去,忘了那個低賤的女人,從此,你有你的新媽媽,我沒什麼耐性,別以爲你是我的種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惹毛了我,把你綁起來丟大街上!”

這番兇惡的話將年幼的他唬住了,連臉上的痛也被忽略了過去。他怔怔地望着自己剛認識的爸爸,心裡害怕地緊,卻聽話地不敢再哭再鬧。

秦靖放開他,從旁邊溫柔地抱起一個三四歲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這是以風,你的弟弟,你別仗着年紀大就欺負他,要是讓我知道了,我揍死你!”

真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爸爸,他吞了口口水,見那小男孩長得眉清目秀十分可愛,對着父親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想,如果他乖乖的照顧好弟弟,是不是父親就會疼愛他,是不是父親就會像抱着弟弟那樣慈愛的抱着自己?

他牢牢地記着爸爸的話,看着弟弟和其他孩子玩水槍玩輸了,他就把那孩子狠狠地揍一頓給弟弟報仇,卻換來弟弟鄙夷的嘲笑,說他是野孩子;看着弟弟想偷鄰居阿婆家的雞蛋,卻被公雞啄了一口,他直接一棍子將那公雞打死了,卻反被弟弟告狀告到父親那裡。

後果可想而知,他被爸爸用藤條打得全身都是傷口,並押着他跪下給阿婆道歉。他想,他身上沒有哪點和自己的父親是相似的,唯獨這愛動手的脾氣,卻遺傳了個十成十,傷好以後,他依然我行我素,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自己這個粉雕玉琢的弟弟。

鄰居的小孩子都怕他,弟弟班裡的孩子見着他就跑,老師見着他都扶額嘆氣,還有一些小孩子,看着他的眼神越發帶着崇拜,而自己的弟弟,也慢慢開始親近自己,他爲這一切而感到沾沾自喜,他覺得自己已經融入到了這個家庭,他以爲爺爺和父親也會像寵愛弟弟一般的寵愛自己。

或許,他這種人,註定是得不到安寧的。阿姨的死彷彿一道晴天霹靂,打得他永世翻不了身。

秦以風的媽媽,也就是自己的阿姨,身子一直比較孱弱,在自己去到那個家庭以後,更是鬱鬱寡歡,終於,在一個豔陽高照的午後,她用水果刀挑開了自己的靜脈。

她走得並不安詳,白色的裙子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她的表情很猙獰,很痛苦,她留了血書,詛咒他這個野種不得好死。

是解淡心看。秦家全家上下震怒,都把責任歸到了他這個年僅七歲的小男童身上,如果不是他的到來,秦以風的媽媽就不會患上抑鬱症,如果不是他的到來,她就不會死。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歪理,也許人類總是喜歡爲自己推卸責任,找替罪羔羊。他的父親將他暴打一頓,趕出家門,他趴在秦家門口大哭、哀求,可是沒有人爲他開門,沒有人關心他會不會死。

他乖巧的弟弟將他給他的彈弓、玻璃珠狠狠地砸到他的身上,厭惡地哭喊:“你害死我媽,我恨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轟,天空打了個驚雷,粗糲的雨點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爬起來,不知道該去往哪裡。

他恨這一家人,他恨這無情的世界,他犯了什麼罪,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如果可以,他寧願他從來沒有出生過,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和姓秦的一家人沒有任何一絲的關係,也好過現在,被老天爺摁着頭,強迫他看透這醜惡的人性。

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支菸已經燒到了盡頭,莫靖遠重新點了一支,爲自己感到可悲。他爲什麼還保留着這段記憶,明明巴不得自己忘掉,卻又是記得那麼清晰。

如果秦以風把母親的死怪在他的頭上,來恨他報復他的話?那麼他這個從七歲就開始流浪的人,又該去恨誰?又該去找誰討要公道?

“遠,你情緒不對勁啊。”楊科抓着莫靖遠的肩,擔憂的問道。

莫靖遠勉強地笑笑:“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關於莫靖遠和秦以風的恩怨,楊科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很明智地選擇沒再追問。當年他見到莫靖遠的時候,他那麼小小的一個,渾身是傷,倒在垃圾桶邊奄奄一息,眼底,卻是一片倔強和堅韌。他覺得,世上再也沒哪個男人,能夠像莫靖遠一樣不要命。

輕輕咳嗽一聲,楊科轉移話題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莫靖遠眼神幽深,掐滅菸蒂原地踱了幾步,開口說道:“江普,國外的那家公司該派上用場了。”

江普明白莫靖遠的意思,點頭道:“是,我們那筆龐大的資金,也該到了發揮效益的時候了。”

“替我安排一下,明天和江老爺子見個面。”莫靖遠冷靜地吩咐道:“還有,司徒家族那邊,給個警告,我看在蘇芩的面子上不處理上官誠,但是如果司徒夫人連自己的女婿也管不好,那也活該從商界裡面消失了。”

“你真是一個魔鬼。”楊科看着莫靖遠,突然感嘆道。

莫靖遠無所謂的攤攤手,“不,我是煉獄裡的天使。”

“好吧。”楊科哈哈一笑,“要說魔鬼,西特斯纔是當之無愧的魔鬼。你們知道嗎,上次送給西特斯先生的禮物,那個日本男孩兒,聽說已經被玩兒死了。”

“死了,那就再送一個。”莫靖遠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進行討論,繼續說道:“科,美國那邊交給你了,現在我們身邊還埋着一枚隱形炸彈,消滅那個團體,我倒要看看死了主人的小狗,還怎麼咬人。”

江普的眼神閃了閃,連自己都沒發現的,輕輕握起了拳頭。

莫靖遠說完,轉向江普道:“找人和我那名義上的姐夫接觸一下,假晶晶是該到了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楊科噗哧笑出聲,玩味兒道:“是前姐夫。”

江普點點頭,卻不知爲何,眼裡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楊科拍他一掌,“怎麼了?傻了?”

江普回過神來,笑道:“沒有,就是覺得先生太厲害了,幾乎什麼都算準了。”

“小子,學着點吧!”楊科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好似江普口中的“先生”是他自己一般。

莫靖遠張了張嘴,正欲說什麼,突然,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將要說的話。

“先生,不好了,夫人不見了!”張嫂的聲音通過傳音器傳過來,莫靖遠心裡一抖,一種不詳的感覺縈繞心間。

“怎麼回事?說清楚!”

那邊張嫂抽抽噎噎道:“下午的時候,夫人說要出去買點東西,可是我等了半天,她也沒有回來,打她手機也打不通。”

莫靖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對着楊科和江普驚叫一聲:“糟了,狗急跳牆了,他們抓了蘇芩!”

兩人的臉色也爲之一變,楊科還算冷靜地安慰道:“別急,也許她只是去朋友那裡了。”

莫靖遠擡起手腕,腕錶上的指針已經指上十一點,“不,蘇芩不會這麼晚還不回家。”

楊科眼前一亮,突然道:“幸好,我讓妙妙偷偷在她身上放了跟蹤器。遠,借你的電腦用一下。”

莫靖遠將楊科帶到書房,楊科熟練地打開電腦,手指飛快地輸入幾個指令,不消一會兒,一個小紅點就在電腦屏幕上閃個不停。

“是西郊那邊。”楊科道:“看來她真的出了意外,西郊那邊全是廢棄的工廠,一般人不會往那偏僻的地方跑。”

莫靖遠急得一拍桌子:“那還等什麼,趕快去救人!”

心中悔恨難當,他千算萬算,以爲自己勝券在握,卻忘了蘇芩這一環,卻忘了,人被逼急了就會不擇手段,天啊,蘇芩還大着個肚子,要是她出了什麼意外,他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楊科打了個電話調派人手,時間就是生命,幾人再也顧不得許多,開着車就往西郊那邊趕去。

蘇芩在一陣寒冷中悠悠轉醒,身體呈一個詭異的角度摺疊着,她感到全身發麻,動了動,卻發現自己被綁住了手腳!

心裡一驚,她睜開眼睛,入目的卻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裡?蘇芩記得,自己逛完商場,正準備去停車場取車,突然有一個大學生模樣的清澈男孩拿着一張地圖向自己問路。她將自己的頭探過去看地圖,男孩兒卻手一揚,白色的粉塵從地圖上飄到自己的眼前,進入自己的鼻腔,隨後,就失去了知覺。

看樣子,自己是被綁架了!

她調整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認真地打量着這裡的環境,發現這是一間很破的房屋,牆壁上刷的石灰已經一塊塊的掉落,露出水泥的顏色。頭頂是一盞昏黃的鎢絲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四周非常的安靜,連個人影也見不着,手腳被綁住的地方已經衝血,又癢又痛十分難受。地板上倒是貼着瓷磚,只是因爲沒人打掃,蒙了厚厚的一層灰。

她的眼睛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什麼利器能劃斷身上的繩子,看了一圈卻一無所獲。房間裡,除了她這個大活人,連一根多餘的頭髮絲兒也沒有。

“有人嗎?有人嗎!”蘇芩扯着嗓子吼了半天,也無人迴應。

這真是個安靜得可怕的地方。

地板太硬太冰,而初春的晚上也並不暖和,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多,沒過多久,就感到全身的體溫在下降,她不得不蜷縮起身子,像一隻貓咪一樣,希望這樣能令自己好受一點。

早知道,出門的時候就該穿厚點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綁了太多次,蘇芩雖然害怕卻沒有太多的驚慌,此時此刻腦袋裡想的竟然是後悔沒有穿厚實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蘇芩冷得瑟瑟發抖就快要頂不住的時候,只聽得吱呀一聲,房間的們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