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打電話讓人過來給你處理。”
“你何必呢?”蘇淺輕嘲,“這不是你的目的嗎?”
顏司晨擡頭看她,她眼中閃着淚花。
他心口被揪了一下,恍惚間想起那個被自己拒絕,站在門口眼圈通紅的女孩。
她們擁有一樣的面孔,性格卻截然不同。
她柔弱。
她倔強。
看着她的腳踝,他莫名生氣:“從來不見你有這麼配合,讓你站你就站,讓你買飯你就買飯,你故意的嗎?把自己弄成這樣,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蘇淺嘴角一勾:“後悔。”
如果這是她的目的,她贏了。
“腳到底怎麼回事?”
“不用你管,你有功夫,去管好你的未婚妻,讓她不要找我麻煩,我能賣你一次面子,不會再賣第二次。”
蘇淺說着下了洗手檯,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
洗手間的門,卻被顏司晨大掌壓住,連着她,一通圈禁在懷中。
咫尺距離,他的氣息噴吐在臉上,帶着一股清淡的茶香。
蘇淺心跳有些亂。
下意識的靠緊了身後的門。
“她是我父母給我定的。”
“顏總是想表達什麼,讓我誇你孝順傳統?”
顏司晨眸光認真起來,身子也更往下俯了幾分:“我想表達,你沒必要和她過不去。”
“抱歉顏總,這句話你去和她說,半夜三更給發短信罵人不要臉,一大早到車庫堵車,把人帶到天台一頓惡罵,顏總的未婚妻,素質真是高,令尊令堂的眼光還真是獨特。”
她話中帶着刺,顏司晨卻聽的勾起了嘴角。
“你這樣子像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
“吃醋。”
蘇淺臉色一紅,顏司晨嘴角笑意更濃,帶着幾分邪魅:“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你長的像個我認識的人嗎?”
“那個女孩,她追求了我很多年。”
“十八歲生日那天,就在上次銀豐集團開派對的那個凱迪威大酒店,她抱着一個大箱子,來向我
求愛。”
年少無知時候做的事情,從他口裡再回憶一遍,蘇淺覺得丟人,臉色更紅。
顏司晨輕笑起來:“你現在的臉色,就和她當時站在酒店門口的臉色一樣,你在臉紅什麼?”
再這麼下去,蘇淺真怕他看穿自己。
她心裡埋着少年時候的他,縱然被拒絕,縱然如今再不做少女夢,她也不可否認,初戀,根深蒂固的就紮在心裡,初戀是最難忘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我臉紅,是因爲我腳疼。”
“是嗎?”他輕笑,長指撫上她的下巴。
蘇淺觸了電,一把推開他。
“顏總,可別錯情了,把我和當年暗戀你的小姑娘混爲一談。”
他被推開,並沒有在欺身過來,而是站在不遠處,雙手優雅的交疊在胸口,靠着洗手檯,姿態幾分慵懶的看着她。
“你和她不一樣。”
“顏總知道就好。”
“你比她誘人。”
蘇淺嘴角抽抽。
顏司晨痞氣的一笑:“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張怡是我父母選的,但是到結婚之前,我一直保留着自己選擇的權利。”
他在暗示什麼。
暗示她可以取代張怡?
不,她已經不愛他了。
並不是因爲初夜別拒絕,而是如今的她,對愛持有的態度,已經和少女時代不同。
她經歷了慘痛的家庭變故,長達兩年非人的殺手訓練,三年出任務的冷血無情,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她。
她現在想要的愛,是在她做噩夢的時候能靜靜守護着她,陪她一起查找殺害父母的兇手,在槍林彈雨之中和她相互扶持,每一次出任務回來抱着她,說一句你平安就好的人。
這個人,不是他。
她驚險的生活,和他這個成功商人之間,也沒有半分交集。
兩人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永不可能在觸及。
他的話,招了蘇淺一頓調侃:“顏總,您剛纔的話我要是去替您廣播一下,您可有的忙了嗎,公司愛慕着您的未婚女青年可是不少。”
“哦不,更忙的應該是張小姐。”
顏司晨笑道:“那你有沒有興趣讓我忙一忙?”
蘇淺低眉淺笑,幾分嫵媚:“我倒是想,可惜我自己本身也很忙。”
“忙着和張戴天這種小人物約會?”
他居然知道了,也是,張怡怎麼可能不告訴他。
只是張怡未必知道,昨天晚上張戴天得意非凡的所謂的約會,其實根本是四個人的約會。
“小人物也是人物,比不上顏總這種大人物,但是至少我不用擔心被人扇耳光,也不用擔心正當防衛後,對方的大人物男朋友會讓我成爲傷兵。”
顏司晨嘴角的笑意斂去,眉頭又皺了起來:“我不知道你腳上有傷。”
“呵呵。”蘇淺揮揮手,“顏總現在知道了?那能讓我休半天病假,去個醫院嗎?”
“我送你。”
蘇淺拿起了手機,一副距而遠之的態度:“我怕張小姐晚上又發信息來,顏總今天懲罰我這件事,整個公司有目共睹,想來也傳到了張小姐耳朵裡,我至少能安生上一段時間,麻煩顏總,我剛進公司,還是讓我做個安靜的小人物吧。”
說完,她打開房門,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顏司晨知道,她在賭氣。
她不是尋常女人,三兩句就能哄好。
他也不擅長哄女人。
看着她意一瘸一拐,一條褲腿還少了半截的狼狽離去,他沒追出來,只是撥通了秘書專線,吩咐了一句:“楊秘書,送姜小姐去醫院。”
蘇淺一下樓,楊寶的車就停在了門口。
看到她趕緊過來攙扶,她小腿上的水泡和紅腫的腳踝看的楊寶一陣感同身受的疼。
“姜小姐,顏總讓我送你去醫院。”
“不必。”
楊寶一臉爲難:“姜小姐你就上車吧,顏總的脾氣,要是吩咐的事情我沒做好,接下來幾天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她三十多歲了,這個時候臉上的愁容卻像是個孩子。
可見,顏司晨是個多難處的上司。
蘇淺沒再拒絕,沒必要爲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再說她也確實需要去醫院,總不能麻煩劉鴻儒請假陪自己去。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