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蘇淺自然不會告訴他是因爲她對劉鴻儒動了感情,想緩幾天下手。
更不會告訴他顏司晨的事情。
就按照和白媚兒說的一樣說了一遍。
只是顯然,那些話騙騙白媚兒還可以,要糊弄過夜爵是不可能的。
縱然他聽完什麼都沒說,但是看着她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就知道了。
每次她撒謊了,他就會這樣。
不過好在每次,他並不會追問真正的原因。
他說過,但凡能讓她撒謊的,必定是她不想說的,她不想說的,他不會逼問。
脫了西裝丟在沙發上,他扯着領帶上樓,一面頭也不回和周雨吩咐:“叫耿叔回來。”
蘇淺從周雨手裡接過了他的行李。
周雨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她的腳:“你能行嗎?”
“可以。”
“周雨你提上來。”
二樓,傳來夜爵的聲音。
周雨輕笑:“我來吧。”
好吧。
夜爵雖然每次都不會追問她的謊言,不過照例的在她撒謊後,會冷她一陣。
周雨送了行李上去,下來的時候邊走邊給耿忠直打了電話。
蘇淺倒了一杯水,周雨指了指樓上:“累癱了,昨天上午的飛機,11小時到法國,談好生意,馬不停蹄又回來,連續222個小時在飛機上,現在在休息,你不用送上去。”
蘇淺“哦”了一聲,放下了水杯。
“什麼生意?”
“我現在也還不太清楚,不過應該和下週磐龍山莊舉行的珠寶展有關。”
“我倒是聽說了這次珠寶展,是一位法國華裔爲了紀念亡妻舉辦的。”
“恩,具體對方委託了什麼事,還要等夜爵休息完了再說。”
“叫耿叔來也是爲了這件事嗎?”
周雨看了一眼蘇淺的腳踝:“我想不是。”
蘇淺從他的目光中明白了。
周雨繼而道:“別再讓自己受傷了。”
蘇淺點點頭:“知道了。”
有一種關心,叫做白媚兒的碎碎念。
有一種關心,叫做周雨的語重心長。
還有一種關心,叫做
“夜爵讓周雨叫耿叔”。
另外有一種關心,叫耿叔的吐槽。
一個小時後,蘇淺就迎來了這第四種關心。
耿叔從進門開始,就把給她包紮和清理燙傷的醫生從頭到尾吐槽了一遍。
什麼繃帶綁的沒水準啊。
燙傷處理的不夠好啊。
這種水準也能進人民醫院啊。
等等等等。
耿叔的槽點巨多,直到重新包紮好了,看到了自己的完美傑作,他才收住,叮囑了蘇淺這些天要注意的事項。
蘇淺放下腿,落地踩了一下。
到底是耿叔的手藝,連疼痛都減少了不少。
“謝謝耿叔。”
她嘴甜甜。
耿忠直無奈嘆息:“每次周雨打電話我就怕你出事,還好這次的傷沒什麼,以你的體質,恢復兩天也就差不多了,燙傷你自己及時做了處理,水泡挑破了塗上藥膏,馬上就能好。”
“恩。”
“注意別碰水。”
“那我臭了怎麼辦?”
耿忠直身上有父親的影子,蘇淺總是忍不住表現的像個小女孩。
“臭了就丟了。”
耿忠直也和她逗趣起來。
蘇淺撒嬌起來:“耿叔你捨得啊。”
“不然還能怎麼辦?把你塞冰箱裡保鮮嗎?”
周雨在一邊正用電腦聊天,聽到這話噗哧笑了起來。
“好辦法。”
“什麼好辦法。”白媚兒忽然從二樓護欄探出腦袋來,加入聊天,她手中噼裡啪啦還在按手機,一心兩用,也算是種本事。
還沒等樓下人回她一句,她咋咋呼呼的喊起來:“我操,我這個暴脾氣啊,這小賤人怎麼可以這麼囂張,明明自己出軌了,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說什麼真愛,真是毀三觀,刷下線啊。周雨,你趕緊幫幫我。”
“幫你什麼?哪個小賤人。”
“就李海峰那老婆啊,出軌了,還是和他的經紀人,我去我去,這女人又更新了兩條微博,說劉海峰家暴她,有本事曬照片和醫院證明啊,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爲了給自己的出軌找光明正大的理由,什麼污水她都敢往李海峰身上潑,周雨,你幫我啊。”
周雨一聽臉就沉了。
“白媚兒,你閒的蛋疼嗎?”
樓上那位眼睛都沒離開手機,雙手奮戰,一面甩了一句:“我沒蛋,你倒是可以借我。”
噗!
耿叔和蘇淺面面相覷。
這兩活寶,估計又有的鬧了,他們還是趕緊離開戰場吧,免得被波及。
於是,各自回了房。
蘇淺關上房門,絕對的隔音效果,給了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回到窗邊繼續看書,心思卻不在書上。
不知不覺,來到十九號已經五年了。
五年之中,已經把十九號的每一個人當成了家人,耿叔是父親,周雨和白媚兒是哥哥姐姐,而夜爵,她始終將他定義在愛人的位置上。
雖然,他始終和她保持着一段距離,縱然她刻意靠近,他也會不動聲色的往後退。
她不太明白,她分明感覺得到他是愛她的。
甚至很多時候,她敏銳的感覺的到他的荷爾蒙爲自己大量釋放,但是他除了擁抱,連個親吻都吝於給她。
他在介意什麼?顧慮什麼?亦或者逃避什麼?
蘇淺很想知道,但是她無從知道。
看向窗外,院子裡種了一顆櫻花樹,她說她喜歡,他就買了,花了很大力氣才種活,親自澆水施肥,挽起襯衫袖子拿起鏟子弄的滿身泥巴。
總部搬遷到哪,這顆樹樹就跟搬遷,挖出來,種下去,他都親力親爲。
她無心一句話,他都如此放在心上。
爲什麼她這麼活生生一個人,他卻不要。
蘇淺有些灰心。
可是她再也不想去試探夜爵了。
上一次試探的圓滿失敗,讓她不敢再有所動作。
那是一年前,她喝醉了酒,藉着酒色向他討一個吻,他躲開了。
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她都覺得尷尬,和他見面也很不自然。
從那之後,她再也不敢貿然嘗試過分靠近他。
這一年,他更疼她,寵她,可唯獨,不說愛她。
看着那顆櫻花樹,她發了很久的呆,直到手機忽然響起。
陌生號碼。
蘇淺起身走到電腦桌前,打開一個軟件快速輸入號碼。
在電話響完之前,查到了機主:高峰。
銀豐集團派對上一支舞,他居然到現在還惦記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