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心原本緊張的要命,一聽到他這調侃的話語,瞬間就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只要他的言語稍有異常就嚇得不知所措,簡直就是自己嚇自己。
一直在門口守候的管家李環山見狀,立即進來幫助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等李環山重新收拾好之後,他們纔開始吃飯。
桌上的菜顯得少而又精,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廚之手。
即墨軒倒不再象中午那要非得喂到她嘴裡了,只是把菜夾到恬心面前的碟子裡。
恬心也不客氣,用左手拿了勺子開始吃。
即墨軒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這繼續剛纔未完的話題,“記得當年我在部隊的時候,有一回在外面執行任務,晚上沒有月亮,周圍靜悄悄的,我餓得前胸貼後背,只有滿天的繁星和身邊一朵潔白的百合靜靜地陪伴着我,那時候我就在想,將來我一定要找一個機會跟我的女人一起一邊享受着美食,一邊賞花看星星,今天我終於如願所償了。”
恬心看了一眼外面,看到只是整個江城璀璨的夜景,便提醒他,“今天只有百合,哪有有什麼星星?”
“你擡頭看。”說話間,即墨軒自己已經先行擡起頭往屋頂望去。
恬心跟着擡頭一看,居然看到這屋子的頂部也全是玻璃做成全透明的。
透過那玻璃望上去,果然看到漆黑的夜空中,居然是滿天星光,燦若銀河。
恬心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哪,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多,這麼大的星星。
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哇,這裡的星星真的好美啊!”
可是即默軒卻道,“其實,你還沒看到過真正美麗的星星。”
恬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心想這人真煞風景,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說,“是啊,真美。”的嗎?
即墨軒顯然看出她的不悅,便又笑道,“你只要乖乖的,以將來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看我曾經看到過的最美的星星。”
恬心沒有說話,畢竟,她不知道自己跟這個男人會不會有所謂的將來。
她現在只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將來的是對她來說顯得那麼虛幻而又遙不可及,她從來不敢去多想。
她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在母親還需要那種特效藥的時候,他不要想起她是誰。
吃過飯,即墨軒又讓李環山送了個水果生日蛋糕進來。
他親自用打火機將蛋糕上面那隻蠟燭點燃,然後纔對身邊的女孩說,“許個願?”
恬心便從善如流地雙掌合十,閉上雙眼,在心中默默許了個願。
剛許完願一睜開眼,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她又閉上雙眼,下意識地往即墨軒的懷裡鑽。
男人伸手將摟住她,將嘴咐到她耳邊對她說,“別怕,這屋子是用的是防彈玻璃,不會有危險,快睜眼看。”
恬心這才慢慢張開眼睛,擡頭一看,居然發現頭頂原本清冷的星空突然現出了滿天的五色的焰火。
恬心吃了一驚,“你放的?”
“嗯。”即墨軒也跟着擡頭看,那對烏黑的眸子在外面明亮焰火的映照下,更顯得烏黑澄亮,“喜歡嗎?”
“喜歡。”恬心下意識地點頭道,繼而又問,“今天爲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某人一聽,當即露出一臉的不悅神色,“難道我平時對你不好嗎?”
一看他又要變臉的樣子,恬心嚇得忙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你今天跟平時有些不一樣,讓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哪有膽子說他對自己不好啊,除非不要命了。
“只要你乖乖的,一切皆有可能。”即墨軒將自己的一張俊美的臉貼在女孩那如白瓷般光滑細嫩的小臉上輕輕蹭着,突然話鋒一轉,“可你要是再敢揹着我跟顧傾辰藕斷絲連,我也不敢保證不會直接把你從這鳳凰山頂上扔下去。”
一聽這話,把恬心給嚇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感覺這男人實在太可怕了,剛剛纔溫情款款的,一轉眼又這麼咬牙切齒地威脅人。
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在無狼共舞,不知道他哪天一不高興就會一口把自己給吃了。
即墨軒明顯感覺到恬心在自己的懷裡顫抖,當即沉聲問,“你怕什麼?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他覺得如果自己爲夢中的那個女孩做這些事,她一定不會象眼前這個女人那樣矯情。
無論自己爲她做什麼,個女人總是刻意跟他保持距離,這讓他感覺很不爽。
恬心慌忙爲自己辯解,“沒有,我是被外面放煙花的聲音嚇到了。”
說完便繼續擡頭欣賞外面的美麗的焰火,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同時她也擔心,自己那顆脆弱的小心臟總有一天會被這壞蛋給嚇破的。
外面的焰火一朵接一朵地綻放開來,此時恬心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彷彿也跟着那焰火慢慢燃燒。
今天她其實確實有些感動了,沒想到這男人不但親自上陣彈琴給她聽,居然專門爲她放焰火。
其實如果單就這一點的話,恬心還真是對他心存感激。
等焰火都放完之後,整個天空再次恢復黑暗和寂靜,就象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恬心看來,剛纔那場美麗焰火就象八年前他們兩人曾經的過往,當年雖然確實很美好,可是如今早就煙消雲散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恬心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有種悲從中來的淒涼的感覺。
半晌才問,“爲什麼要這麼浪費?”
她知道放焰火其實就是在燒錢,以前他們學校二十週年校慶的時候,隨便放了幾發就要十幾萬。
剛纔放的數量和質量都比之前他們學校校慶的時候多多了,不知道到底燒了多少錢。
要是在八年前能他爲她放這樣一場煙花秀的話,自己一定會高興壞的。
畢竟當時她還是一個處在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天真浪漫的少女,對於金錢的概念還不是特別具體。
最
關鍵的還是,當初他是那樣的寵她。
在她看來,無論他爲她做什麼,她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不象現在,無論他爲她做什麼,她首先想到的卻是爲什麼?
即便他真的只是單純地爲了讓她高興,她也覺得不值。
畢竟在如今的她看來,與其拿這些錢來這麼燒了,還不如給她來抵債,這樣纔算物有所值。
可是,即墨軒聽後,卻露出一副不以爲然的神色,“你剛纔不是說你喜歡嗎?即然喜歡那就值了。”
都說千金難買美人一笑,在他看來,只要她開心,不論花多少錢他都不覺得浪費。
當然前提是她得乖,不論肉體還是精神都不允許出軌。
否則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把她當成一發煙花給放了,最終燒成灰燼。
可恬心的想法卻跟他不同,“這煙花放上去的時候雖然豔麗無比,可是瞬間就消失了,我更喜歡錢,你如果把今晚這些焰火折成錢包個大紅包給我,那我就更開心了。”
雖然這麼赤裸裸地提錢顯得很俗,可是想到十幾二十分鐘時間就燒了至少幾十萬塊錢,她真的感覺到很肉疼。
女人居然如此財迷,開口閉口就是錢,即墨軒一張有着精緻無官的表瞬間就黑了下來。
“你鑽進錢眼裡了嗎?”某人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花了心思給她表演了一場浪漫煙花秀,這女人不但不領情,反倒讓他折成錢包紅包給她。
她是不解風情呢?還是心裡真的一點都沒有他?
要知道,這可是他即墨軒有生以來頭一回爲了一個女人的生日如此煞費心思,得到的就是個結果,簡直把他給氣壞了。
一看到他不高興了,恬心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好象確實有些煞風景。
有人給自己過生日已經不錯了,她居然異想天開地想讓人家把放的焰火折成錢給她。
唉,其實恬心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如此不識趣的話來。
也許她真的很需要錢吧,她現在做夢都希望天上能掉下個超大的金元寶下來正好砸到她的頭上,好讓自己有足夠的錢爲母親買特效藥。
“即墨先生,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千萬別生氣啊。”恬心知道這種時候必須想辦法補救了,否則萬一真惹他不高興了,最終遭殃的肯定又是自己。
見那男人還是冷着臉不理她,恬心便自己動手切了那個生昌蛋糕,然後拿了一塊放進小碟子裡遞某人到他面前,討好地說,“謝謝你給我買的生日蛋糕,看樣子一定很好吃,快來嚐嚐。”
可是即墨軒還是不理會她,自己掏了根菸放進嘴裡,然後拿起打火機準備點菸。
恬心見狀,立即主動接過打火機,幫他打着了煙。
男人先深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了幾個菸圈,就那麼眯着眼睛看着在燭光裡瀰漫的白色煙霧出神。
看到他還是不肯理自己,恬心的心裡其實是不服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