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是個滔滔不絕的話匣子,可是她雖然話多不過都是絮叨,牽涉到私密的地方一概而過,負責收拾這個房間,這話說的可真是隱諱,黎昕環視四周,輕蔑的想着這個房間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主人,只是不曉得她能夠堅持多久?
“您一定餓了吧,少爺特意吩咐爲您準備了中西兩式,或者您有特別喜歡的我吩咐廚房立刻準備。”雖然她只是一個牀奴,可畢竟是冷奕宸的牀奴,他們對她倒像個女主人一樣伺候着。
“不用了,這就夠了!”黎昕並不以冷奕宸的女人這個身份爲傲,相反她深惡痛絕,看了看那琳琅滿目的餐盤卻沒有半點的食慾,側目看了看門外卻不見某人的身影,疑惑的問道:“孫媽,他…不來吃嗎?”
昨天清晨冷奕宸明明鄭重的告訴她,作爲冷奕宸的女人,第一項工作就是每日清晨與他共度早餐,這是必修課!
他?聽到這個陌生的字眼兒,孫媽微微愣了一下差點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新寵倒是與衆不同的很,女人對冷奕宸的稱呼很多,honey,冷奕宸,將軍,炎董,darling,可就是沒有一個單一的叫他:“少爺去m城辦公,明天才會回來!”
脫口而出的回答令黎昕喜出望外,立刻胃口大開,爬到牀頭拿起食物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對於她這個突然的變化,孫媽只是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對於自己的口誤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m城,關於帝國之尊被人惡意收購,導致股價一跌再跌,創下軒轅帝國旗下集團股價最低點的記錄,上至領導層下至掃地阿姨都煩的焦頭爛額,可是在冷奕宸看來不過是件小case,三兩下就將對手查出,反收購對手集團,短短二十四小時令敵對對手消失無蹤,外界紛紛揣測冷奕宸用了什麼黑勢力?
“您好,先生!”帝國百貨旗下的一間珠寶旗艦店,售貨員小姐微笑地點頭向他示好,對於這位大boss,莫說她一個小小的售貨員工,就是帝國百貨的首席ceo也只是數年前遠遠見過他一面,現在大概早已忘卻了吧。
處理完公事自然要放鬆一下,往常的冷奕宸會呆在帝國酒店的最高層,等待俘虜們自動的投入羅網,雖然他很挑食,可是偶爾改變一下口味,感受一下野味的魅力也是不錯,送上門來的若是拒絕豈不是天打雷劈了。
可這一次他卻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竟然紆尊降貴來到了人來人往的帝國百貨,從前的他可是很討厭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細菌多,細菌多自然會令他這個潔癖狂難受,可爲了某人他破了一次例!
“少爺,這裡是帝國旗下的!”冷奕宸的身邊總是跟着四大護衛,如此才能夠體現他帝國之君的風範,時刻不在嫵媚的若恩,隱藏在暗處的若影,沒有任務不會出現的若煞,還有四大護衛之首的若墨,長時間留在m城,負責軒轅帝國的工作,是炎董名義上的代言人。
若恩的膽子只有在牀上纔敢表露,這種擺明提醒的話她不敢說,軒轅帝國擁有數十家跨越歐美的上市集團,而帝國百貨在榜單上不過末位,一向不喜歡管理生意的他想必也不會記得。
“哦,是嗎?”冷奕宸只是無所謂的應了一聲,波瀾不驚的表情根本看不穿他究竟知不知道,沉浸在展示窗內那些閃閃發光的鑽石光芒內,彷彿這裡是不是帝國旗下的與他毫無干系。
“這位先生一看就是挑選鑽戒給愛人的,不知道您愛人平日喜歡佩戴什麼款式的,是簡單的還是亮眼的,我們的展櫃隸屬於帝國百貨,帝國的珠寶在全亞洲可謂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售貨員滔滔不絕的表現着她卓越的口才,可惜她誇誇其談的對象搞錯了。
冷奕宸喜悅的表情漸漸暗淡,刻意地揉了揉太陽穴,很明顯他的脾氣愈加的不好,只是那售貨員卻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波音功騷擾力之大,若墨見狀立刻出聲:“閉嘴,我們自己會看,把你們幾款明星產品拿出來,立刻!”
若墨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這似乎是跟隨冷奕宸久而久之養成的習慣,他說話不喜歡囉嗦,尤其是對着女人,尤其是對着這種唯利是圖的女人。
“嗯…好!”售貨員立刻耷拉個臉子,給了若墨一個大大的白眼,若恩在一旁竊笑,手不自覺的搭上他的肩膀,柔媚的嗓音酸到了骨頭裡:“真是不識趣的女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不知道若說再唐僧的說下去,惹怒了冷奕宸,失去工作都是最小程度的懲罰。”
若墨有一張堅毅的臉龐,仔細一看,雕琢的五官不遜色於冷奕宸,可是他輸給冷奕宸的一點就是眼神,他的眼睛似乎只盯着一個方向,空洞中帶着某種專注,或許只有若墨才知道他的生命只爲了一個人而綻放,他的喜怒哀樂都時時刻刻追隨着那個人:“那麼你是不是個識趣的女人呢?”
她沒有回答,而是不留痕跡的離開了他的身體,若恩知道她可以將這套功夫用在冷奕宸身上,可千萬不要妄想將這座冰山融化,這座千年寒冰塊真不知道被沒被女人愛撫過,難道他到現在還是個處男?
“就是它,我心目中的滿天星!”在幾款明星產品中,一條最不起眼的墜子深深地吸引了冷奕宸的矚目,拿起墜子看到上面搖晃的滿天星,似乎彷彿看到了那張倔強的臉龐。
拿起墜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售貨員立刻慌了,她似乎沒有想到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如此這般的打劫,隨即按下了連接警局的報警器,尖聲尖叫:“搶劫!搶劫!”
聽着警鈴聲在整座百貨公司裡響起,冷奕宸莫名其妙的駐足:“搶劫,誰啊?”
冷奕宸走出去沒兩步,便聽到身後的售貨員呼喊之聲,轉過頭去聽着她莫名其妙的話,轉過頭問道:“搶劫,誰啊?”
“少爺,是您!”若墨沉默,此時此刻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卻十分的陰沉與無奈,若恩唯有開口,指着他手中的墜子說道:“您手上拿的這條墜子還沒有買單,買東西是要付錢的。”
冷奕宸的智商很高,某程度上超越了當今社會上任何一個天才,可是在某程度上他也是一個生活白癡,自幼錦衣玉食的他從來沒有自己用money買過任何東西,而這回卻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就鬧出瞭如此大的笑話。
往常邪惡的臉上寫着滿滿的無辜,若是讓黎昕見到,一定會再次罵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僞善的撒旦魔鬼,僞裝的禽獸惡魔:“不是你們說的,這裡是帝國旗下,帝國是不是我的財產,從自己的財產中拿出一樣東西爲什麼要付錢,豈不是自負盈虧,我傻啊!”
今日的冷奕宸爺令他們大跌眼鏡,看着那一臉萌態着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很想上前摸一摸他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燒昏了頭,可惜他們不敢,唯有掐了掐自己,看看是不是他們在做夢。
當三個人傻傻地站在珠寶店門口的時候,門外的警察已經抵達,拉開了架勢,拿着大喇叭喊道:“裡面的人聽着,立刻放下武器,舉手投降走出來!”
“你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身前是來勢洶洶的人民警察,懷抱着爲民除害的滿腔熱血,身後是彎下腰躲在櫃檯後面的售後員,看着他們一動不動,突然間來了一句天兵的話語,令這三個誤入歧途的人更加囧了。
如冷奕宸這般無所不能的人,面對這種進退兩難的窘境也無語了,他隻手遮天的本領在此時此刻全成爲了一句空話,強壓制住心中的怨氣,吐了一句:“若墨!”
若墨習慣了處理集團內遇到的問題,如此這般的難題還是頭一回,無所不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苦惱,前面的路肯定是行不通,雖然三五個警察打翻不成問題,可在m城冷奕宸一直扮演着溫文儒雅軒轅帝國董事長的角色,那隱藏之後的黑暗勢力卻一直不爲人所知。
在正確的時間扮演着正確的角色,這是冷奕宸一貫的作風,他身份多變,時而儒雅,時而乖張,時而暴戾,每一次角色的轉換除了配合地點的變換,還有他的心情,他想笑即笑,想殺人就殺人。
前路不通,改走後路,若墨在心中也吐了一口氣,他千百個不願意地執行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卻囧的很,往日瀟灑自在的步伐此刻卻十分的扭捏,像大閨女上花轎一樣:“我們不是搶匪!”
辯解,雖然說解釋就是掩飾,可是面對着這些顫顫巍巍的售貨員們,顯然將他們當成了汪洋大盜,殊不知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不過就是買了東西沒付錢,至於鬧騰這麼大嗎?
“那,那你們怎麼拿了東西就走?”若要怨恨,就怨恨他們今天點兒背,遇到了個2b售貨員,百年難得一遇的天兵,不就是沒付錢就拿走,頂多算是個吃白食的,把他們當成搶匪也就算了,還招來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