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右跪在地上,雙手發抖撐着地毯讓自己站起身,痛得她直掉眼淚。明明不是第一次,爲什麼會痛得這麼厲害。左小右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身後傳來一陣開門聲,夜睿出來了,左小右心裡一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咬牙撐起了身子,飛快的奪門而出,倉皇地逃進了自己的房間。
左小右一進門就蹲在地上起不來了,痛得她不停不停的流淚。她倚着牆壁,看着滿室粉色,只覺得諷刺。孤兒不管住多漂亮的房子都是孤兒,窮人穿再美的衣服也是窮人。
除了自己改變,別人給予一切的美好,都不是自己的。
夜睿的名字是他讓她叫的,因此她還受了些苦。可是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自己便無權叫他的名字。
左小右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手機鈴聲在牀頭不斷的響着。左小右半蹲着走到牀前,爬了上去,看到是小優的電話。
剛一接通就聽見小優連珠炮般的質問,“小右,你怎麼還不來啊。馬上就上課了。”
左小右握着電話的手不斷地在抖,虛弱地說,“小優,幫我請一下假。我,有點不舒服。”
小優聽着她有氣無力的聲音連忙問,“是不是姨媽痛?那我先幫你請假。”
左小右小小聲的應了,還不忘問,“小優,院長打過座機嗎?”
“沒有,你就放心吧。”小優有些心不在焉。
左小右不放心地交待,“千萬不能讓院長知道我的事,拜託了小優。”
小優嘆了口氣,“好吧。你先休息。我去教室了,我先幫你請假。”她想問左小右關於她和左少卿的事的。可是現在小右好像生病了她問不出口。
她是很自私,可是,她也真的把小右當朋友。
左小右掛了電話,趴在牀上沉沉入睡。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
左小右忍着不適,起來開門。看見門口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女傭,還不等她說話,就徑自遞給她一個小瓶子,“左小姐,這是江醫生給你開的藥,可以緩解你的不適。”
說完把瓶子往左小右手裡一塞,轉身就走。
左小右並上門,看着掌心的小瓶子,心裡一片苦澀。她記得這種藥,之前夜睿曾經親自爲她上過藥,當時她還很害羞的拒絕過。
現在。
左小右微微擡了頭,嚥下眼裡的酸澀。呼了一口氣,這樣也好。
不給她一點希望,讓她早點死心。
爲什麼要好好相處二十五天呢?不過是想留一個牽念,也心存僥倖地以爲夜睿或許會在這一段時間內愛上自己,又或者發現自己有些不同。
是什麼呢?不過是想他的心裡能有一處是她,左小右。
真可笑。
人家的相救,不過舉手之勞。她卻像溺水者般緊緊地抓住了那片刻的溫柔,得過一次就想要第二次,第三次,想要更多。
她高傲的自尊心曾經告訴他只有離開夜睿她纔有一天可以成長成自己想成爲的樣子,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哪怕用盡一生她也會去追求一個與他平視的機會。
而內心那一點點貪婪卻在引誘着她,在他身邊多留一刻,多呆一刻,讓他對自己再好一點,再溫柔一點。
所以,當她知道學校二十五號放獎學金的時候,心裡其實有那麼一點僥倖。
左小右因爲身體不舒服一天沒有去餐廳吃飯,也沒有人叫她。她就在房間裡潦草的吃了泡麪,又沉沉睡去。
沒有左小右在餐廳,東西就是難吃,夜睿冰冷的眸子從一旁站着的傭人們臉上掃過,冷聲道,“夜睿居沒有給你們發工資嗎?”又看向靳叔,“你的禮儀就是這樣教的嗎?微笑呢?你是要我每天對着死人吃飯嗎?”
靳叔連聲道,“以後夜睿居每個人都會有笑容的。”說完還不忘問,“小右一天沒吃飯了,要不要叫她。”
夜睿悠然地切着一塊牛排,冷嗤,“以後,左小右三天吃一次。其他時間都喝水。”吃着夜睿居的飯卻一心想着姦夫,以後就這樣餓着她,半死不活的纔沒有力氣想別的男人。
靳叔爲難地看站他,“少爺,這樣不吧?不管怎麼說昨天小右……”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睿一個眼神懟回去了,“我花了十億買回來的解藥發揮了她的作用而已。靳叔,你想說什麼?”
靳叔叔連忙搖頭,“什麼都不想說。”
其實他想說少爺不要作了,再作人就跑了。可是現在,不是時候。
“新解藥找的怎麼樣了?”夜睿撥弄着盤子裡的牛排,漫不經心的問。
“已經有幾個合適的人選了,明天上午就會過來由江醫生檢查。”靳叔恭敬地回答。
“很好。”夜睿滿意地點點頭,放下叉子起身就走。
靳叔看着那隻缺了一個口的菲力牛排,默默地搖了搖頭,明明因爲小右已經吃不下飯了,還在硬撐着。年輕人,怎麼這麼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靳叔端起牛排,招過一旁的傭人,“拿去給鷹犬。”
夜睿回到書房打開左小右房間的監控,看着她沉睡的模樣,譏笑,“豬嗎,就知道睡。”
可是看着睡夢中的她都不由自主的蜷縮着身子捂着小腹,心中又是一痛。
他關掉視頻,按着自己的心口,這裡怎麼可以爲左小右而跳動。
左小右是特別的,但是,他不允許自己的心被她左右。
江浩東的藥確實很神,第二天起來左小右就覺得自己精神多了。
因爲要上課,她起得很早。考慮到昨天大家對自己的態度,左小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夜睿居早飯了。洗漱完揹着書包就往樓下跑。
左小右生怕會遇到夜睿,跑得很快,到拐角處的時候差點撞到打着哈欠一臉睡意的江浩東。
“左小姐?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嚇死我了。”江浩東拍了拍自己還沒睡醒的小心臟看着左小右。
左小右衝他笑笑,“我今天要回學校上課。”疑惑地看着他,“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