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允諾是真的難受,胃疼起來真的是可以要人命的,但是他不想讓顧安然看到他沒用的樣子,所以死活不吃。
身子在抽搐,他隱忍着,額頭全是緊密的汗珠,雷風急壞了,顧安然同樣是急壞了。
“你有病吧你,賭氣也不帶這樣的,有本事你衝着我來啊,對着我出氣啊,和自己較什麼勁!”
她實在是看不過眼,她哪來的是解藥又不是毒藥,難不成折磨自己好受嗎?怎麼去了一次海嘯島回來就有了自虐的習慣了。
雷允諾擡眉,斜睨着眼看她“衝你出氣?呵,你問問你自己夠格嗎?”
此刻的雷允諾就像個倔強的孩子,不管你讓他做什麼他都和你唱反調,你是爲了他好他還以爲你要害了他,總之不管顧安然說什麼他就是不肯吃藥,好在雷風給他倒了幾杯熱水,這才緩解了不少,至少面色上看去沒有那麼痛苦了。
“大哥,身體要緊”雷風解釋着,雷允諾卻將視線定格在顧安然身上斬釘截鐵重複“她不配!”
咬牙切齒的三個字傳入顧安然的耳畔,她只感覺格外可笑。
“是,我是不配,可你何必和自己過意不去,難受就該吃藥,不舒服就要去見醫生,你這個樣子以爲別人會心疼你是嗎?難受的是你自己,不做死就不會死!”
現在就有胃病的話,那麼將來該怎麼辦?
他才三十歲,還有大把的時間等着他呢,萬一英年早逝了,她擔心她到到時候上不去他家墳頭。
“我樂意你管的着嗎?”
他想也不想解釋着,似乎看在一件有毒物品一樣滿是嫌棄的望着她。
顧安然的心徹底被傷了。
是啊,她是管不着,她完全是閒着沒事幹吃飽了撐的給他做飯送藥擔心他的身體。
聽到吵鬧聲,糖果、雷雨還有若干兄弟站在門口,將大哥的話以及表情盡收眼底。
門外的一羣人感到劇烈的頭痛,糖果卻笑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儘管她及時捂住了嘴巴,但還是傳到了顧安然的耳朵裡。
她扭頭,犀利的眸子望着門外,呵斥“你家先生都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有心思笑的出來,你好意思嗎你!”
對於她的呵斥,糖果鎖着腦袋不敢再看前方一眼,她知道是她錯了。
可躺在牀上的男人卻突然開口“你有什麼資格責怪我的傭人,滾!”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脾氣,好像要把這輩子的都火都發泄出來一樣,雷允諾像個頑劣的孩子。話畢,從牀上做起來,在顧安然驚訝的目光下將她拿來的藥吃掉,人果然精神了不少。
“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我叫你滾沒聽到嗎,你到底滾不滾!”
看到顧安然毅力在臥室中央不動,雷允諾一邊穿着襯衫一邊繫着鈕釦。
“不滾!”
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那眼神彷彿再說:我看你能把我怎麼着。
雷允諾輕笑,望着門口的若干人等,果真一個個都氮肥了,他雷允諾和女人吵架也敢在門口站着看!
“好,我走!”
滿腹驚訝顧安然眼睜睜看着雷允諾從她面前離開,他竟然不跟她吵了?
弟兄們齊刷刷給他讓出一條路,讓他瀟灑自如的走出去,連雷風都驚訝的長大了嘴,下巴險些掉到地上來。
大哥是不是太慣着這個女人了,當着這麼多兄弟面自己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做了,難不成他忘了剛纔他說的是‘滾’?
對於剛纔的呵斥,糖果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調皮的湊到顧安然身邊去“安然,你剛纔太牛了,特別有大嫂哦不主母風範!”
糖果衝她豎起了大拇指,顧安然嗤之以鼻的笑着“去去,都要氣死我了,你還笑?”
糖果傻呵呵的樂着,任誰都看的出來大哥雖然生氣,但還是寵着大嫂的,因爲在得知不是她的對手後自己便灰溜溜的走了,這哪裡還是從前的大哥?要是以前早就拿着槍指着她的腦袋瓜子呼來喝去了,還會給自己臺階下麼?
“嘿嘿,安然,以後我是不是也得喚你大嫂了?”
顧安然死命的瞪着她“我有那麼老嗎,我有那麼老嗎?”
弟兄們見狀無趣,這才各自散開了,糖果繼續在一旁狗腿的巴結着“您不老,您風華正茂!”
顧安然被她有趣的額話逗樂了“得了,別貧了,雷允諾怎麼會有胃病的,說來聽聽”
糖果詳細的跟她解釋了從前雷允諾的私人生活。
原來從前雷允諾的日子過的並不好,吃不飽穿不暖,所以才落下的胃病。
後來遇見了白靈兒後,有她督促他吃藥,然後按時吃飯,這才漸漸好了,這些年也沒有再犯。家裡的喂藥說實在的還是好久之前買的,今天會突然犯病,把大家都嚇壞了,因爲大哥每次犯病時都會抽搐,應聲說這種狀況很少見,若不及時吃藥制止的話很可能有生命危險,就害怕發展成爲胃癌。
顧安然聞言,真真是嚇了一大跳,胃癌的話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那他還不吃藥,硬挺着!”
“先生還不是爲了得到你的關心嗎,後來還不是乖乖的吃了藥了,若是大哥真的認準了不吃,那麼就是你逼他,他也不會張嘴的”
糖果這話說的對極了,雷允諾就是那麼倔強,倔強的令人心疼。
“你把這個藥隨時放在身上,我看他這幾天心情不好肯定食慾也會不好,萬一哪天在犯病了,你好給他”
顧安然忙把放在牀上的胃藥遞到她懷裡去,面色嚴肅的說着。
糖果忍不住偷笑“看吧,我就說你是在意先生的吧,你們兩個呀就是在互相折磨,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挺到什麼時候!”
“去,臭丫頭!”
顧安然不稀罕再和她貧嘴,其實她心裡也好奇能和雷允諾僵持到什麼時候。
這些天她的心情格外拼勁,想過無數個與雷允諾再見面的場面,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他醉的爛醉如泥的樣子,而第二天他有犯胃病渾身抽搐,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有抽筋病呢!
當然,更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頭。
自從那天過後,雷允諾看到顧安然就像是透明人一樣,不說話也不理睬,他每天照常去上班,有時候會應酬回來的晚一些,她心情好便會在客廳裡等着他回來,心情不好就會早早的去睡覺,而他從未逼迫她做任何事情,更沒有碰過她,讓顧安然以爲他是不是做了變性手術了,不是男人了,哪有男人不好色的,可他依舊我行我素,給顧安然的誤解越來越大。
今天晚上雷允諾還有應酬,甚至沒讓雷風和雷雨跟着,這些天他習慣一個人行動,據說適合煤老闆吃飯,大概要很晚纔回來,顧安然也沒放在心上,他這麼大人了,出去吃個飯還能被煤老闆被瞟了不成?可偏偏在午夜十分,電話鈴聲響徹了整個屋子。
“雷允諾,這麼完了你打什麼電話,怎麼還沒回來?”
她頂着朦朧的嗓音問着對方,好像接近凌晨了吧?他最近似乎愛上了當夜貓子的感覺。
“不好意思小姐,請問你是雷先生的妻子嗎?”
很快對方傳來了個陌生的嗓音,說出的話很客氣,人似乎在外頭,還有風吹過的聲音。
顧安然猛然驚醒,好奇的望着手機,確定是雷允諾打來的沒錯,她搖了搖頭“我不是”
對方很是疑惑“奇怪,這手機上明明寫着的是‘老婆’呀!”後面又嘀咕了句什麼顧安然沒大聽清,可她卻被‘老婆’這個字徹底嚇到。
顧安然從未翻閱過他的手機,自然不知道他給她存儲的名字是什麼。
他每天都對她兇,完全想不到竟然是老婆,她心下一顫“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原來在他的心裡她已經是他最親密的人。
“我是交警,目前在X路上,雷先生出了車禍,我們繼續聯繫他的家屬”
出了車禍?
當關忽然聽到這四個字時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人一定不是雷允諾吧?他的車技好的驚人,怎麼可能出車禍!
“你是不是搞錯了呀警察叔叔,您確定是雷允諾嗎?”
她不可置信的重複問着,交警被她逗笑了“大姐,雷先生的證件在手裡呢,確定是他沒錯,如果你是他的妻子的話麻煩你來現場好嗎?”
“我是我是!”她想也不想回答着,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拿過大衣就批在身上。
“您還真是啊,那剛纔怎麼不承認呢,到底是還是不是?”
“我是我是,我就是他的妻子,我叫顧安然,我現在就趕過去!”
顧安然嚇壞了,難不成雷允諾又喝多了不成,還是那煤老闆真的對他圖謀不該又把他先奸後殺了,她不敢想。忙不迭衝出了別墅,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一路狂奔着到了公路上纔想起來她應該把雷風叫起來開車帶她去的,可好在有輛車從身邊經過,她便去了X路,果真見雷允諾的跑車就停在到邊上,車頭撞在了電線杆子上。
“喲,來的夠快的呀,救護車可還沒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