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的房門在這時忽然拉開,裡面醫生探出頭來喊,“小樹!誰是小樹!快進來!病人要見小樹!”
江一陽和郭層的目光一瞬對在一起,兩個男人心裡都同時涌起一股醋意,原來何詩雨最愛的是那個小男人!
而後兩個人的眼睛又都一同時亮了,江一陽問,“小樹呢?!你救出他沒有?”
郭層點頭,“嗯,是。”連忙一拍自己腦袋,要知道把孩子帶過來就好了,可他見孩子受驚,所以安排人先保護他回酒店自己的套房了。
郭層連忙拿出手機撥打,吩咐手下人趕快將小樹給帶過來。
江一陽不死心的問醫生,“她就沒說還想見別的人嗎?”
醫生想了想,說,“好像沒有。”
醫生見沒有裡面病人要見的人,又進了搶救室。
江一陽問郭層,“孩子還好嗎?沒有受傷吧?”
郭層點頭,“嗯,這溫美琪還算個人,沒對孩子怎麼樣。孩子只是嚇到了。”
江一陽點點頭,拳頭攥緊,“真是作孽!”
時候已經是晚上,有些晚了,小樹都睡了,別郭層手下人帶來,他還迷迷糊糊,大概是在車上的時候又睡着了。
郭層搖醒他說,“孩子,你媽媽要見你,她在搶救室裡。”
小何樹眼睛瞪大,想到媽媽被打傷的樣子就大哭起來,可憐兮兮的模樣。
江一陽心疼的爲他擦淚,“小樹不哭,乖,忘記媽媽怎麼告訴你了?男子漢大丈夫,要流血不流淚!”
小樹極力忍住眼淚,衝着江一陽點頭,“嗯。”
江一陽看着他溫柔的笑笑,繼續鼓勵說道,“小樹乖,媽媽現在躺在病房裡,進行搶救,你進去要跟媽媽說,媽媽你要加油,小樹在等着你醒來。你要讓媽媽不要死,知道嗎?”
小樹點點頭,酷似何詩雨的美麗大眼睛裡又瑩上淚光。
郭層放他下來,去敲門,“醫生,小樹來了。讓詩雨見見他吧。”
房門被從裡面拉開,醫生低頭看了一眼,郭層解釋說,“他是病人的兒子。”
“哦。”醫生似是明白了,伸手拉小樹進去,一邊走,一邊教,“小朋友要堅強知道嗎?等下見了媽媽不可以哭,也不可以大聲鬧。”
小樹點點頭,乖乖的模樣,可眼淚明明就在眼圈裡忍着。
醫生帶着小樹進了搶救室,病牀上,何詩雨插着氧氣,打着點滴,輸着血,還有儀器的滴滴聲。
小樹站在她的牀前看着她,她的臉被纏滿了紗布,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下的一些地方。
小樹一下沒忍住就哇的哭出來,醫生連忙示意他,小樹抽噎着才極力忍住。
走過去,小紳士一樣,脊背挺的筆直,他用小手握住了何詩雨打點滴的一隻手,語言清楚,“媽咪,你一定要醒過來。小樹在陪着你。媽咪,你一定要堅強。”
看得在場的醫生都感覺被感動的不得了,有醫生邊忙着數儀器上的數據,邊轉過頭來撫摸一下他的頭。
小樹接着說,“媽咪,等你醒了,小樹一定親你,不嫌棄你的臉上有紗布,有藥水味,也不嫌棄你臭。”
在場的醫生又差點被逗笑了,多極品的孩子,他們好羨慕。
小樹又說,“媽媽,你快醒過來吧,江爸爸,還有那個郭叔叔都在外面等着呢,他們都好想看你,但是你不醒來,醫生也不讓他們看啊。”
小樹在何詩雨的手背上親一口,“媽媽,我都親你了,你再不醒過來,小樹要生氣了。媽媽!媽媽!你不要丟下小樹好不好?!江爸爸讓小樹告訴你,你不要死!你一定不要死!”
何詩雨的眼睛在陡然間睜開,這個動作讓在場的醫生爲之振奮,“快!血壓!脈搏!”
“查心率!”
搶救室門外,時間像凝固一樣的,緩緩的流不過去,小樹已經進去好久了,可何詩雨還沒有消息。
江一陽的手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頭。
郭層和他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搶救室。
終於,一個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江一陽和郭層奔過去,兩個人奔到醫生的近前,卻都剎住腳步,也不敢問,彷彿每個人的嗓子都被什麼塞住了。
醫生看着他們,一邊露出一抹笑容,一邊說,“是好消息,別擔心,病人已經算是徹底脫離生命危險了。”
“哦。”
兩個人這才反應過來,幾乎是一同時哦出聲,又高興的互看一眼,江一陽伸出手,郭層握住他的手,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白熾燈下,兩個絕美的男人,一樣俊逸,一樣有氣場,一樣讓人爲之着迷。
醫生接着說道,“病人是失血過多,手臂上的刀口傷到了大動脈,而且臉上的傷口有一道比較深,我們盡力最大力,可是怕耳朵的位置還是會留下疤痕。”
江一陽垂下眼眸。
郭層是連頭也垂下去,口中喃喃自語,“詩雨是最愛美的人。”以前她連在臉上長個小痘痘也都要鬱悶半天。
江一陽的眼眸慢慢擡起來,“我去韓國聯繫最好的整形美容大師!”
郭層轉頭看他,“你不想在醫院陪着她康復了?”
江一陽點點頭,伸手拍在郭層的肩膀,“他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你是他深愛的人,所以在這個時候,她生病,當然也最希望你能陪在她的身邊。而我……”
江一陽彷彿是自嘲的一笑,“我在這裡只會影響你們二人世界。”
說完他手用力,捏一捏郭層的肩膀,“好兄弟,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照顧好詩雨,還有她兒子,小樹!”
郭層點點頭,伸手握住江一陽拍在自己肩頭的手,“放心,兄弟!”
兩個男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一樣霸氣,一樣有氣場,一樣人中龍鳳。
何詩雨被推出來,是在晨曦撲進窗口的時候。
江一陽和郭層都奔過去,病牀上,不光睡着何詩雨,小何樹也睡在她身邊。
醫生說,“孩子困了,趴在牀邊睡着了。”
郭層和江一陽點點頭。
醫生又說,“放心吧,沒大事了。”
江一陽和郭層又再一次點點頭。
何詩雨被送進了普通病房,醫生和護士檢查過所有應用的儀器,和何詩雨的點滴瓶後,醫生走到江一陽和郭層的面前又說,“注意讓病人好好休息,不要打攪她。整整輸了一千cc的血,她現在還很虛弱。”
兩個人都點點頭。
醫生又說,“等她醒了,最好先給她爲一些水,如果想要營養一些,就喂她喝點奶。”
兩個人再次點點頭。
醫生說,“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摁鈴。”
兩個人再次點點頭,醫生轉身出了病房,護士也跟出去。整個病房裡靜的彷彿連掉一根針都聽得到。
兩個大男人,目光都停留在何詩雨的臉上,她此時紗布包裹着一整張臉,手臂也被包裹了很長一截,面色蒼白。嘴脣也是蒼白的,甚至都已經乾裂起皮。
看着這樣的何詩雨,兩個男人的心裡都是十分心疼的。
過了許久,江一陽才鼓起勇氣走過去,握住何詩雨的一隻手,牢牢的握在掌心。
她的手冰涼,讓他的心也跟着心疼的冰涼。
郭層也走了過來,握住何詩雨的另一隻手。
江一陽轉過頭看他說,“如果,詩雨的臉永遠也治不好了,她徹底的毀容了,你還會要她嗎?還會願意跟她在一起嗎?”
在沒有得到郭層的回答,在江一陽向郭層問出這個問題以前,他已在心裡有了答案。
他會要何詩雨,無論在將來何詩雨她會是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要她。哪怕她會是這個世界上最醜的人,也沒有關係,他依然愛她,如初。
郭層也轉過頭來,望着江一陽道,“嗯。我願意。”
兩個男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溫婉的目光,然後一起笑了。
窗外的陽光已經很明亮的照了進來,江一陽說,“你好好的照顧詩雨,我去韓國了。”
“你不在等等?等她醒了……”
江一陽打斷郭層的話,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他道,“不用了。我怕她一醒,再跟她說上一句話,我就捨不得離開了。”
畢竟在這個時候,自己最心愛的人被傷成這樣,是誰都想陪在她的身邊,是誰都想陪着她一起康復,一起好起來。
郭層點頭,“好。那祝你馬到成功!”
“必須的!爲何詩雨也必須的!”江一陽說完,轉頭向外走去,可是走出幾步又站住腳步,他問郭層,“你知道何詩雨的家鄉在哪裡嗎?”
郭層想了一下道,“那應該是烏江的烏鎮。”
“嗯,好。”江一陽轉頭向外走去,出了房門。
郭層始終不知道江一陽要問這些幹什麼。
他坐在了何詩雨的牀邊,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曾鬆開。
也許是因爲昨晚被折騰醒,又或許是因爲又在搶救室裡陪媽媽好久,所以小樹到現在也還在睡。
病房裡很靜,郭層也埋頭趴在了何詩雨病牀上,朦朦朧朧就睡着了。
在睡夢裡,他似又看到那個清純可人的何詩雨,她在揮着手向他大叫,“郭層!郭層我來找你啦!”
他向她飛奔去,在落英繽紛裡,她笑的那麼甜美。
身後是正在飄飛落花的海棠樹,他將她抱入懷抱裡,她調皮的在他耳朵上吹氣。
“郭層……郭層……”耳邊似傳來虛弱的呢喃,郭層猛然睜大眼睛,擡頭看,何詩雨果然已經醒了,正在喊他。
郭層連忙問,“你想要什麼?”
“水……”何詩雨的氣息很微弱。
郭層連忙去倒水,因爲動作大,把身下的凳子都碰倒了。
咣啷的聲音,讓小樹也睜開眼睛,在何詩雨身邊仰起頭來,“媽媽,你已經醒啦?!”
他揉着可愛的大眼睛坐起身來,眼睛望着何詩雨,“媽媽,在你睡覺的時候,我跟你說話了。醫生讓我叫你醒來,可是你老不醒。江爸爸還讓我告訴你,你一定不要死!”
小樹笑笑,孩子的小臉兒,嬌俏迷人。
何詩雨虛弱的聲音問他,“那你江爸爸呢?”
小樹四下打量,然後也迷茫的告訴何詩雨,“我也不知道。”
郭層這時倒水回來,一邊用手扇,一邊吹,“詩雨,來喝水。”
他拿了勺子,慢慢的,一勺一勺的餵給她。
何詩雨喝了幾勺,眼睛望着郭層問,“江一陽呢?你應該見過他。”
郭層的眸子很迷人的望着何詩雨,嘴角勾起一絲溫暖的笑意說,“嗯,我見過,他去韓國了。”
“韓國?”何詩雨自言自語的道,“那麼遠。”
“怎麼?”郭層有些賴皮的說,“你有我陪着還不夠嗎?”
何詩雨望着他,想笑一下,可是牽動臉上的傷口,痛的她吸氣。
郭層心疼的皺眉,“不要笑,不要笑,再也不講笑話給你聽了。”他繼續喂她喝水。
何詩雨喝了兩勺,又問郭層,“你是原諒我了對嗎?”
她的眼睛在虛弱中還期盼着他的答案。
郭層故意崩起面孔來,逗一逗她說,“我哪有原諒,只不過是看你被人欺負了,不忍心,又來照顧你。”
“唉。”何詩雨一聲輕嘆,垂下眼眸。
郭層笑起來,俊美如霧的臉,如鋪上一道陽光,“小傻瓜,我當然是原諒你啦!還有,無論在將來,你跟我再遇到什麼事,我們也都不要分開了好嗎?”
何詩雨也故意逗逗他,轉頭望向一邊的小樹,“那我兒子呢?”
“當然是我兒子,廢話!”
陽光照進病房,小樹和郭層在桌子上玩跳棋,郭層說,“小屁孩,你輸了,就要喊我爸爸。”
小樹扭頭看他,“偏不!我贏了你要喊我爸爸!”
“噗——”何詩雨在病牀上實在忍不住,快要噴了,可是臉那麼痛,也不能笑,只好對他們兩個說,“我拜託你們到病房外面去玩好不好?不要讓我再憋成內傷。”
郭層轉過頭來對她笑一笑,“遵命!”
說完,收起跳棋,又抱起小樹,向病房外面走去。
走到門外,對守在門外的兩個手下人吩咐,“任何人不能隨便出入病房,就算是醫生護士也要覈對身份,知道嗎?”
兩個人紛紛點頭,“是,舵主!”
郭層抱着小樹離開。
醫院的草坪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小孩在這裡,他們有些是生病的,有些是來陪生病的親人的。
小樹很快就和這些孩子玩在一塊。
郭層看着笑了,轉頭吩咐在不遠處的手下要照顧小樹,然後轉身離開。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何詩雨正在病房跟江一陽講話。
他的腳步忍不住停在病房門口,病房裡,何詩雨正在講電話。
“一陽,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嗯,我很好。越來越有精神。”
“我是想你回來有重要的事求你幫忙。”
“嗯,只有你回來我才能跟你說。”
郭層的心落寞的跌入谷底,是什麼樣的事,何詩雨居然要找江一陽幫忙,而不讓他知道分毫?
待何詩雨掛斷了電話好久,郭層才擡腳走進去。
他努力讓自己揮去聽到這段對話的不悅,對何詩雨溫柔的笑,“詩雨。”
“小樹呢?”何詩雨見他回來,納悶的問。
“他在下面跟小朋友玩,哦,不過,你放心,我拜託了人照顧他。”
“那人可靠嗎?”
郭層點點頭,“放心吧,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何詩雨握着他的手,想要坐起來,郭層爲她在背後墊上枕頭,扶她坐起來。
“傷口還疼嗎?”他問她。
她白他一眼,“你被砍兩刀試試?!”
郭層苦笑,這纔是他認識的那個時而乖張,時而又可愛無比的何詩雨。
何詩雨說,“郭層,我發現你現在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門口守着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你現在又是做什麼的?我發現,七年後我跟你重逢了,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郭層笑笑,伸手勾勾她的鼻子,“我是做是什麼都不重要,你只要記住,我郭層這條命都是你何詩雨的,這就夠了!那些敢欺負你的王八蛋,我一個也不讓他們好過!”
何詩雨眼睛猛然睜大。
郭層看着她的樣子笑起來,“放心,我是很守法的人,這個世上有很多不守法的人,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法律懲罰。”
何詩雨想了想說,“你不會是像言情小說上說的那樣烏龍,進了部隊,又熬成什麼首長之類的了吧?”
“噗——”郭層頭外向一邊去笑,笑完了他才扭過頭來對何詩雨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蠢貨。”
“你纔是蠢貨!”何詩雨用眼瞪他。
郭層又笑起來,抓住何詩雨打點滴的一隻手放到嘴邊親一下,“小傻瓜,我就喜歡你這樣。”
“去!”
“不去。”
“滾!”
“我不滾!”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幾天,醫生說何詩雨臉上的紗布可以取下來了。
這天,天分外的好,陽光照進窗口,灑在何詩雨依然有些蒼白的面頰上。
她望着郭層說,“郭層,你說我的臉會不會就這樣毀了呀?我的臉,疤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再消失了?”
郭層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說,“你放心,我保證你會沒事的。就算你會變成是世界上最醜的女人,我也依然會愛你,此生不變。”
何詩雨瞪他,“這個時候就別說甜言蜜語了,好像就你會表現。”
郭層笑笑。
房門忽然在這時被推開,“詩雨,我回來啦!”
何詩雨忍不住擡頭向那個方向望去,江一陽,他一身風塵僕僕的回來了,手裡還拎着個行李箱。
“一陽!”何詩雨鼻子一酸,又笑了,“你回來啦?!”
“嗯。”江一陽大力點頭,“我還給你帶回來份禮物,是超級大的驚喜。”
說着,他向身後擺出請的手勢,病房門再次打開,一個俊美男子走進來,雖然江一陽和郭層都已經很帥了,可這個男子也是非常的帥,雖不及他們,但讓人一看到,也目瞪口呆。
哇,老天啊,這世上怎麼可以有男人生的這麼好看的?
而後何詩雨才反應過來,納悶的問江一陽,“你不會是要把他送給我吧?”我身邊也不缺男人啊,郭層,還有你,已經夠亂了,再來一個他,我消瘦不起啊。
江一陽笑起來,誇獎道,“幾天不見,詩雨會講笑話了。”
他引着這個男子走到何詩雨的病牀前道,“這是韓國權威的整形專家,金城志先生。”
“哦。”何詩雨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怕我變成世界上最醜的人啊?所以你和你聯合起來了對不對?一個留下來照顧我,一個跑去韓國,專門給我找美容師。”
“是啊。”
“是啊。”
江一陽和郭層紛紛點頭,也是這個時候,兩個男人的目光才交匯在一起,彼此微笑。
何詩雨的手指着他們說,“哦,哦!你們啊,是怕我變醜了,害你們眼睛受苦對不對?兩個自私的傢伙。”
江一陽和郭層都紛紛笑了,連給何詩雨來拆紗布的醫生也跟着笑了。醫生道,“那我現在可以拆開紗布了嗎?”
“嗯,好,可以了。”何詩雨還是讓自己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她希望,希望自己的臉不要像夢中的一樣,變成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紗布一圈一圈的打開,陽光照進來,照在何詩雨的臉上。
醫生手中的紗布終於拆完。
沒有人說話,醫生也沒有說話,而是拿着那些醫用垃圾離開。
病房裡始終靜悄悄的,兩個男人都在望着何詩雨的臉,就連那個剛被請來的美容大師也在看着何詩雨的臉。何詩雨升起不好的想法,她越來越想哭。
終於是忍不住,先用手捂住了嘴巴才問,“我的臉是不是很糟糕啊?”
沒人回答她。
她的眼圈紅了,“會不會是這些疤痕永遠再也去不掉了?”
還是沒有人回答她,屋子裡靜的出奇,彷彿連幾個人的呼吸也都聽得清楚。
何詩雨的手終於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臉,一條,一條,凸起的疤痕,讓她的心都痛了,這樣子一定是超級醜的吧?
她的淚憋在眼眶裡,最終是憋了回去,她向眼前的三個人都擺擺手,“你們還是讓我先一個人靜一靜吧?”
三個人都走出病房,病房門外,走廊裡,江一陽率先停住腳步,郭層也緊跟着停住腳步。
那位韓國醫生,金城志先生跟在他們的身後,他也隨之停下來。
郭層和江一陽都轉過身,面對這位金城志先生問,“她的臉還有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