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樓下呢小姐。”
溫美琪走進洗漱室,她的聲音從洗漱室裡傳來,“她在幹什麼?”
陳媽答,“她在沙發上睡覺呢。”
溫美琪的聲音忽然冰冷憤怒,“她倒活的瀟灑愜意!”
說着,房門嘩啦一開,溫美琪扔下手裡擠好牙膏的牙刷,向電話走去……
電話裡傳來溫美琪厲色的聲音,褐色頭髮的黑衣男子連忙畢恭畢敬,“好的,溫小姐,我們這就去做。”
掛斷電話,褐色頭髮的男子向身邊的幾個男子使個眼色,幾個人朝何詩雨所在的沙發走來。
何詩雨在沙發上睡的還挺熟,午後的陽光正好在這時灑在她的臉上,光影裡,她的小臉兒紅撲撲的。
褐色頭髮的男子看到,嘴角閃過狠芒,“這真是個笨女人,這種時候都還睡得着!”他又看向身邊的人,道,“溫小姐剛吩咐,給她放點血。”
“好的,六哥。”
黑衣男子吩咐答應,程亮的匕首在陽光裡閃着光,何詩雨被人摁住,她從睡夢中驚醒,“你們要幹什麼你們?!”
意識到眼前情況的危機,她語無倫次。
褐色頭髮的男子呵呵一笑,“溫大小姐吩咐,看你這張小臉兒挺漂亮,不順眼,讓給毀了。”
“什麼?啊……”還沒來得及讓何詩雨疑問完,一刀割在了她臉上,頓時,凝脂的肌膚涌出血來,猩紅一片。
程亮的匕首在何詩雨眼前閃着寒光,何詩雨用怒目面對着眼前這羣人,忽而她笑了,“哈哈……你們幾個大男人這樣對付我一個小女子有什麼好光彩的,有種你們跟我單打獨鬥。”
褐色頭髮的六個也笑起來,“哈哈……不會!兄弟們上!”
“啊!”又是一道血口在何詩雨的臉上蔓延開,紅色的血染了她半邊臉頰。
何詩雨被兩個黑衣男子摁着,她那點小力氣也掙扎不開。
六子看到她耳朵上的東西熠熠閃着光芒,“這應該是鑽石的吧?兄弟借來送給女朋友了。”
“啊!”何詩雨驚叫,一隻耳朵上的耳釘已經被六哥給摘去了。
“另一隻!”六哥說着,何詩雨被翻過來,六哥又去摘另一隻。
可是何詩雨在這時反擊了,她是那種即便在最後一刻,能夠拼死一搏的人也不會放棄。
她的腳狠狠踢向了六哥。
空氣中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六哥捂住褲襠向後倒退。
何詩雨趁着一亂,也掙開了兩個摁着她人,連打帶踢,逃開他們,向門口的方向跑去。
可是她剛跑出兩步,身後重重的一腳,她的身子被踢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可摔死她了,連五臟六腑也都被鎮痛了。
她趴在那裡好久都起不來。眼前是無數的金星。
脊背被一腳踩住,好重的一隻腳,猶如泰山,何詩雨悶哼一聲。
痛,實在是痛。
踩着她的腳用力,簡直就要將她踩入地府裡去。
“你倒是跑啊!臭娘們!”六子的聲音在空氣裡擴散。
何詩雨連反擊的力氣也都沒有了,就那麼趴在那裡,陽光照在她狼狽的臉上,血流不止。
六子踩着何詩雨道,“把刀給我!我要把她這隻耳釘而割下來!”
“是,六哥。”匕首遞到六哥的手上。
冰涼的匕首落在何詩雨的臉頰上,一寸一寸的向着她耳朵移動,她想要躲閃,卻怎麼躲閃也躲閃不開。
匕首的寒氣令她的心裡也是非常寒冷的。
忽然,別墅裡響起女傭的聲音,“小少爺你別跑啊,別跑!溫小姐吩咐過不讓你到大廳玩。”
隨着這喊聲,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何詩雨瞳眸裡,就這麼措不及防,她狼狽流血的模樣映入兒子的眼中。
孩子哇一聲大哭起來,向着她奔跑,“媽媽,媽媽你怎麼啦!”
何詩雨的心像被油煎一樣,她怎麼可以讓這樣狼狽的自己出現在兒子眼裡,她怎麼可以讓這樣的自己嚇到兒子。
何詩雨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竟一下就掙開了踩在她背上那隻腳,不管不顧,爬起來向着小樹跑去。
她的耳朵在爬起來那一刻被刀劃過,她知道,有重重的痛感,血也流着,她都清楚的感覺到。
可是她只想抱住兒子,告訴他,小樹乖,不怕,不怕。
可是她的腳步才只跑出兩步,距離孩子還有好一段距離,身後狠厲的聲音傳來,“臭娘們,你還敢跑!”
揮起的匕首,她感覺到凜冽的風聲,下意識的擡起手腕去擋,長長的刺痛感,珠璣迸落的聲音。
何詩雨來不及去想,也來不及去看,只顧着向小何樹跑,她快速的奔跑,奮力的奔跑,跑向小何樹。
小樹也在跑向她。
長長的距離,她足足跑了有十幾秒鐘,可是沒有人再追上來,也沒有人再喊打,喊殺。
她跟小樹抱在一起,“乖兒子,乖,媽媽沒事,沒事。”
她撫摸着孩子的頭,安撫他的受驚,她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到小樹的身上。
孩子哭的很兇,“媽媽,媽媽,你流血了。”
孩子大眼睛裡涌出淚,洶涌的像是江河。
“沒事,媽媽沒事。”何詩雨擡起手來去給兒子擦淚,卻擦了他一臉的血。
她也被自己嚇到。
小樹的手小心的落在何詩雨的臉上,“媽媽,你的臉也在流血。”
孩子的淚在蔓延。
“沒事,媽媽沒事。”何詩雨一邊安慰,一邊把小樹緊緊抱在懷裡。
陽光穿透了玻璃窗,照進大廳,樓梯上傳來聲色俱厲的聲音,“你們這都是在幹什麼?!”
溫美琪怒目站在樓梯上,“六子,這樣你們就算是給她放血了嗎?!”
質問的口氣,森冷的寒意,令幾個黑衣男子都紛紛向樓梯上看去。
何詩雨也被這聲音吸引過去目光,她看着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如天后般的溫美琪,又轉身去看那些男子。
她也奇怪,怎麼突然他們就停手了呢?
面對溫美琪的質問,幾位黑衣男子還是畏首畏尾,縮頭縮腦。
半天,六子才說,“是……是……”他的手指向地上散落的菩提珠。
溫美琪目光也隨之看下去,這些菩提珠到底有什麼好奇?
何詩雨的目光也隨之看下去,原來是郭層送給她的那套菩提佛珠。想來,應該是剛纔她用手擋那一刀的時候,被劃上了手臂,連同這菩提珠也被劃斷。
菩提佛珠迸落了一地,這裡一顆,那裡一顆。
“很平凡普通的菩提珠而已。”溫美琪看不出什麼玄機,“你們在害怕什麼?!”
何詩雨也同樣看不出這菩提珠玄機奧妙在那裡,眼睛望着那位叫六哥的褐色頭髮男子。
六哥苦着一張臉,又思慮好久才道,“溫小姐,這對您可能沒什麼?可是對我們道上的人,就是天大的事。”
“嗯?”溫美琪不悅,美目暗沉。
六哥又接着道,“這串菩提珠雖看起來普通,但在全中國卻找不出第二串。凡是稍有點見識的,沒一個敢不認識這珠子的……”
溫美琪美目暗凝,“這珠子是?”
六哥回答她道,“溫小姐,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可是這個女人我們實在不能幫您再處理了。”
說着,六哥帶着幾個人就要走。
“站住!”溫美琪急道,“你們還沒把話給我說明白,這串菩提佛珠究竟有什麼奧妙,你們就那麼怕它?”
六哥道,“我們倒不是怕它,而是怕它背後的主人。”
說着幾個男子徑直離去,無論溫美琪再怎麼喊,也沒再停下腳步,只餘六哥尾音,“您的錢我們不收了就是,溫小姐。”
幾個男子消失在別墅大廳。
溫美琪的美眸暗凝。
何詩雨望着那散落的菩提珠怔怔發愣。
酒店。
郭層站在窗前,俊美如霧的臉被染上午後陽光的橘色。
他的臉色很沉,一半天,手指都捏成拳頭。
手機被裝在口袋裡,最容易讓他聽到響聲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機還沒響起來,這說明他安排下去的那些人還是沒有找到何詩雨的下落。
馬路上車流煦煦攘攘,江一陽的車夾在其中只是小小的一隻。
他的藍牙耳機一隻戴在耳朵上,這時電話被接通,“喂?”他連忙問,“是查到那個溫美琪的住處了嗎?”
彼端答,“是的,江先生你現在記一下。”
“好的。”江一陽迅速用腦子記錄下來,又從導航上找到最快開車過去的路徑。
酒店,窗前。
郭層的手機終於響起來,他幾乎是一秒就拿出來接聽,“喂?”
彼端,“舵主,我們剛剛得到確切消息,是道上的兄弟報信說,您要找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在一位叫溫美琪的小姐別墅裡。地址我們已經幫您查到……”
郭層的身影像一陣風一樣衝出酒店套房。
香閣別墅。
陽光透過窗口,照進黑暗的房間,何詩雨被綁在椅子上,嘴巴塞着布,她已經有些發暈,整個人搖搖晃晃。
臉上的傷口,和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孩子是被哭着從她懷裡硬抱走的。
她掙扎,她踢打,她反抗,都沒有用,她還是被溫美琪那些傭人關進這裡。
她不知道這一次她是死不死的了,可是現在她並不想死。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在故意懲罰她,懲罰她七年前那樣尋死,一次又一次,喝藥,跳樓,割腕,她都試過了,可是沒能死的了,所以這一次老天就懲罰她,想要她求生……
何詩雨感覺越來越沒有力氣,她臉上和手臂上的傷都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可是她不想讓自己睡,努力撐着,她真怕,自己一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流了多少血,她自己心裡是清楚的,在當年割腕的時候,她沒能死掉,現在老天爺不會是要讓她這樣流血死掉吧?
她想給自己講笑話,努力讓自己撐下去。
可是卻想不起那些笑話來,她問她自己。
何詩雨,你還記得第一個笑話是誰給你講的嗎?是個冷笑話,你當時就沒有笑,因爲你就沒聽懂,後來那個人給你說了哪裡是笑點,你才哈哈的大笑起來。
而且這個笑話一被你想起來你就會笑,那個笑話是怎樣的一個笑話呢?
陽光燦爛的下午,她躲在家裡鬱悶的生悶氣,因爲媽媽不肯帶她去買復讀機。
班裡的同學好多人都有了,爲什麼媽媽就不肯給她買一個呢?
她嘴巴嘟的老高,忽然家門就被人打開,是大了她七歲的蘇哥哥,她扭頭看他一眼就又鬱悶起來。
要不到心愛東西的小女孩,心情就是這樣不爽。
蘇亦琛坐在了她的身邊,“詩雨,蘇哥哥給就講笑話好不好?”
她不理他,嘴巴反而嘟的更高。
他眼睛熠熠的望着她,即便是她不轉過頭去看,她也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睛裡閃着星星亮的光芒。
他說,“切洋蔥的時候我就會閉上眼睛,那樣就不會流眼淚了。”
她轉過頭去看他,這是什麼笑話嘛?一點都不好笑。
他就先笑起來說,“但切刀手指的時候還是會流好多眼淚。”
她笑起來。
他手一揚,像變魔術一樣,就變出一個復讀機來給她。
她的笑聲更大,“哇,哇!”高興的抱着復讀機親了好幾口。
蘇哥哥當時就說,“這復讀機要是我就好了。”
她就拿眼睛掃他,說,“你這也說的是冷笑話嗎?”
腦袋越來越沉,身子越來越撐不住,她真的好想睡,她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對自己說,“何詩雨你再想想,還有什麼好玩的笑話。”
“哦。”她挖空心思,“樟腦丸是我吃過最難吃的硬糖,有奇怪的味道,怎麼還有人買?……”
她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頭向下一沉,就閉上了眼睛。
雖然她在心裡對自己說,何詩雨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香閣別墅的大門攔住了江一陽,他摁門鈴,裡面的人通過監視器看到並不認識他,也不給他開門。
他氣的砸爛了門鈴也不管用。
香閣別墅的大門固若金湯,他砸也沒有用。
陽光已經西斜,江一陽氣的在別墅門上連踢幾腳,狠狠的砸門。
裡面毫無反應。
一輛接一輛的路虎車在他的身後停下來,他忍不住轉頭看過去。
車門打開,夕陽的餘暉裡,走下一個又一個訓練有素的青年男子。
中間的一輛車上,有人快步跑過去,拉開了車門,一個俊美如霧的男子走下來。
在夕陽的餘暉裡,他的臉忽然讓江一陽感覺有些恍惚。
“舵主!”
郭層走到別墅大門前,眼睛望着這扇固若金湯的大門,“給我打開它!”
“是!”
專業的工具拿上來,只需幾秒鐘,別墅大門的鎖便‘咔噠’一聲打開。
郭層轉頭望江一陽,“你也找到了。一起進去吧。”
兩個人向裡走,夕陽滿天。
江一陽來不及考慮郭層現在是什麼身份,他背景又是什麼,只是和他並肩向裡走去。
香閣別墅裡傭人已經急了,慌了,有人跑出來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不想死的躲開!”郭層一邊說一邊伸手撥開此人。
如此霸氣的郭層,是第一次出現,他以往英俊陽光的形象好像一掃而光,在此刻,他渾身都透着一股如地獄使者的黑暗氣息。
被撥開的人驚住,隨後出來質問的人也都紛紛閉口。
郭層帶領着人順利進入大廳。
大廳裡,奢華至極,尊貴無比。
郭層和江一陽四下打量,空蕩蕩的大廳,除了幾個傭人,並沒有其他的人。
江一陽轉頭問一個正在望着他的女傭人道,“何詩雨和小孩子呢?!”
幾個傭人都紛紛轉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此浩大的場面,他們還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黑衣人,個個都不像是什麼好人。
渾身蕭殺,冷氣直飈。
他們怕了,實在是怕了啊。
被問的那個女傭人更是渾身篩糠。
郭層走過去,高大的身影,女傭人被覆在他的陰影裡,“說,孩子呢?還有那個被你們女主人帶來的女人呢?!”
女傭人望着郭層,嚇的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一隻手擡起來,卻不知道該指向哪裡了。
郭層立即道,“給我帶路!”
女傭人哆哆嗦嗦。
被引着走入一條走廊,又走進一扇門,小小的窗口裡射進落日的光,屋子裡很黑,女傭人打開了燈。
何詩雨被綁在椅子上,滿臉鮮血。她已經像是沒了氣息一樣。
郭層和江一陽幾乎是同時飛奔過去,“詩雨!”
“詩雨!”
他們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已昏迷的容顏。
“快解開繩子!”郭層吼着,江一陽已經在動手解開。
何詩雨被放開的時候,她手臂上的血已經將整個衣袖溼透,滴滴答答在淌着血。
江一陽心疼的說,“快送醫院!”
郭層本來是抱起了何詩雨,可又交給了江一陽,“你先送詩雨去醫院,這裡交給我來處理,孩子還沒有找到!”
“好!”江一陽點點頭,抱着何詩雨大步向外面飛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在大聲的呼喚着何詩雨,“詩雨,詩雨你不要睡,你要醒一醒!”
“醒一醒!”
看到抱着何詩雨出來的江一陽,看着那個滿臉鮮血,滿身鮮血的女人,郭層手下紛紛訓練有素,向這別墅裡傭人靠近,用匕首架住了他們脖子。
江一陽抱着何詩雨大步的奔跑,終於跑出別墅,他把何詩雨放上車,給她繫上安全帶,自己也坐進車裡,已飛一般的速度駛向醫院。
“詩雨,詩雨你一定不要死!不要死!”
江一陽不知道,他此時的喊聲已經帶了哭腔。
他彷彿又看到媽媽離開他的那一刻,渾身冰冷的躺在他的面前。
任憑他再怎麼呼喚,媽媽,媽媽,她也不好再醒來。
車子像離玄的箭一樣向醫院飛馳,江一陽喊着何詩雨,“詩雨!何詩雨!你快醒來!”
他的視線已模糊。
終於開到一家醫院,他迅速的跳下車,跑到何詩雨的一邊,拉開車門,抱起她就跑,一邊往裡面衝一面喊,“醫生,救人!醫生,救人啊!”
護士和醫生都迅速奔過來,擔架被推過來,何詩雨被放在擔架上,推進搶救室。
眼前是白色的人影,人來人往,江一陽焦急的站在搶救室門前,他不知道何詩雨是怎麼樣了,爲什麼這些護士和醫生都一趟一趟,這樣忙。
時間像變成魔幻一樣,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
很快,何詩雨又沒有被推出來,很慢,明明護士和醫生已在他的面前來往了很多趟,進進出出搶救室。
他想要拉住一個人問一問,詩雨她現在怎麼樣了,可是醫生和護士,他們都那樣忙。
終於,沒有人再出來,搶救室門前變得異常安靜起來。
江一陽怔怔的望着那扇房門,渾身像都僵硬了一樣。
他的手死死的攥着拳頭,在一遍一遍對何詩雨喊加油。他甚至求神明,明明他本來是不信神的人,可是現在他居然在求他們。
人在最無助,和絕望的時候,就會求神明,希望他們能給最渺茫的希望。
“何詩雨怎麼樣了?”一道聲音忽然在江一陽身後響起,他被嚇了一跳,機械的轉過頭去,看到郭層正站在他的眼前。
郭層應該是跑着來的,他在喘息。
江一陽望着他搖搖頭,“還沒有出來,還在搶救。”
郭層在他的肩膀上拍一拍,捏緊。
兩個男人的目光一同望向搶救室,一同等。
時間分分秒秒,兩個人等的實在心焦,像是每一分每一秒都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郭層開口說,“以前有一次詩雨自殺,也是等了這樣久。那時是我跟姓蘇的一起等在搶救室門外。詩雨是割腕,醫生說血庫血不夠了,姓蘇的就去輸血。剩下我一個人在那裡等。”
“你不知道,那段時間,對於我來說,纔是真正的煎熬,我都向神明發誓了,我說,我願意用我的壽命去換何詩雨多活兩年。”
江一陽轉過頭看他,“好男人!”
他卻沒有告訴郭層,他剛剛也跟神明發誓了,他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何詩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