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是下午接到了哥哥的電話,讓他馬上去他的辦公室。
他也不問是什麼事情,每次都是這樣,只要有事,哥哥就把自己叫到辦公室去。
他和哥的家都不在這個城市,嫂子也不在這裡。
他們兩個人在這裡其實都很自由。正是因爲這樣的自由,還有哥哥手中的權利,他們兩兄弟在這個地方也混得風生水起。
很多的時候,哥哥叫他去都是好事。
不過今天一到辦公室,科長就發覺哥哥的臉色不對。
“哥,你不舒服嗎?”
“沒有。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情要你注意一下,就是美琴,你知道的,他的父親前幾天已經調檔案局了,雖然沒了職務,不過還享受了待遇。當然,這樣的結果不是我操作的,我是說,美琴父親享受待遇的事情,至於調動到檔案局,那是有人成心要讓他下課,我是沒有建議權的。現在 的風聲很緊,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和美琴聯繫了。”
在科長的面前,哥哥總是至高無上的,說話總是在發號施令。
不過科長早就已經適應。
正是因爲哥哥的這種氣勢,纔能有哥哥如今的這種地位,也纔有自己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悠閒。
“我聽說美琴的父親去了檔案局,不是因爲世紀華聯地塊內美琴的舅舅的問題嗎,怎麼和美琴扯上了關係?”
爲什麼這麼多年了,他就只是一個科長,就是因爲他一點政治腦袋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這對父女得罪了什麼人,不過來頭太大,你我都避避吧。”
“你是怕有影響,我怕什麼呀。”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老是讓我操心呢。你也不想想,美琴的父親最初是怎麼上來的,還是因爲你。你把人家的黃花大閨女用了,我能不給你買單嗎。如今美琴的父親已經成了別人的整治對象,人家肯定回去把他們父女的經歷弄個底朝天的。就是當時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你這個時候不避嫌,讓人看見了,再把我給牽涉出來,我們混了這些年就算是白混了。”
“哥,真有這麼嚴重嗎?”
“是的。現在我們也分不清具體的情況,先注意一下,等風聲過了,再好好安慰安慰她就行了。”
“美琴現在肯定很傷心的。”
“你倒是很心疼她。”
哥哥說這話的語氣聽起來很不舒服。
科長心裡想,有事了你就躲起來,還說我心疼她,我倒是一直都比較心疼的她的,不過你和美琴在一起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我會心疼。
不過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借十個膽子給科長,他也是不敢給他哥哥理論的。
當時,美琴的父親爲了提個副科長,把美琴的第一次給了他時,他的內心屬於那種狂喜和不安並存的狀態,中午辦完事送走了美琴,下午他就直接到了哥哥的辦公室,一進門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哥哥救他,說他闖禍了。他說是一個下屬的女兒,一個高中生,中午來找他父親要錢交資料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啦,鬼使神差的,就把那個女孩和諧了。現在那個女孩哭得很傷心,她父親更是不依不饒的。
盧局長當然瞭解自己的這個弟弟,再說了弟妹又不在,哥哥經常都會去弄出一些花邊新聞,這怎麼還和自己下屬的女兒搞上了,這女孩還是個學生,這樣是鬧大了還得了。
盧局長把自己的弟弟狠狠的罵了一通,然後問是不是可以給一些錢作爲賠償,只要他們不告,這件事情不鬧大就行。
科長說,我已經給他們說了,可是他們不要錢,堅持要告我,現在怎麼辦吧。
盧局長見多識廣,看弟弟那着急的樣子,反而冷靜了下來。
開始問美琴父親的情況,工作了多少年?學歷、能力之類的,還問了美琴的母親。
科長早就是有備而來的,自然是有問必答。
“你們單位不是有個副科長的名額嗎,你就給他說組織上正在考察他,要是把這件事情鬧出去了,對他本人也不好,他們家裡不是經濟困難,他愛人不是也沒有工作嗎,你告訴他,我們可以協調,把他老婆的工作安置了。要是這樣好的機會,他們都不要,那你就等着讓他們告吧。”
這正是科長想要的結果,有了這樣的條件,還不是皆大歡喜。
這個是科長唯一騙過自己哥哥的一次。
不過這次他卻一點也不後悔,因爲後來他發現,自己是真的非常喜歡這個美琴,美琴也很聽他的話,不過這是剛開始的兩年,後來美琴見識的男人多了,科長在美琴的心中就成了多餘的人。特別是科長的哥哥盧局長的出現,科長就是想見美琴都困難。
“好的,我這段時間不和她聯繫就是。”
其實科長是想說,有你以後,我就是想和她聯繫,美琴也不一定會理我。
沒有想到,自己剛走出哥哥辦公的門,美琴的電話就來了。
所以科長在接通美琴的電話後,顯得很猶豫。
猶豫是猶豫,就像盧局長說的,他是很心疼她的,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科長知道美琴的心裡一定非常的難過,哥哥肯定是不會去安慰她的。
美琴平時接觸的人有比哥哥更加有勢力的,這個時候更加不會爲了一個女人惹禍上身。
所以在稍微有所猶豫之後,還是放心不下美琴,把美琴約到了這麼一個地方見面。
他是即放心不下美琴,又懼怕自己的哥哥。
要是在城裡,和美琴見面被哥哥發現了,自己不好向哥哥交代。更擔心因爲自己影響了哥哥。
“我吃飽了。”
美琴放下筷子,用餐巾紙來擦着嘴角。
“不喝點湯嗎?”
“不想喝了,那個湯有點鹹了。”
“鹹了咱就不喝,上樓去喝飲料,我帶了很多的。”
吃飽了飯,美琴的情緒好了很多,也不急着問科長的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