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瑟睜大眼睛看着她,“你一夜都沒睡嗎?”
“嗯。”
凌羽瑟擠出一絲微笑,幾步走到白楚歌面前,低頭調笑道:“沒有我陪你,你睡不着?”
白楚歌沒有躲開,只是輕輕的說:“不……我聽到你發火的聲音了,好像是有人做錯了事情。”
“我吵到你了?”
“沒有,我心裡也在想着這些事,所以睡不着。”
凌羽瑟伸手摸摸她的頭,“怪我,沒有好好處理這件事,還鬧得越來越大了。”
白楚歌搖搖頭,“說到底,就是因爲我當時在宴會上得罪了齊小姐,是我太沖動了,如果我能稍微忍一忍,也不會出這麼多的事情,丟了這麼多人的命。”
凌羽瑟看她情緒不對,趕緊安慰她:“傻瓜,沒事的,這樣的壞人,就算不是我們,也早晚會有人收拾他們的,既然是收拾壞人,肯定是會付出代價的,難不成,你想不費一兵一卒就擊退敵軍?”
“可是……”白楚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你昨晚一直沒睡,是出大事了嗎?”
“章慳被擺了一道。”
白楚歌聽得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着開口問:“死了?”
凌羽瑟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想什麼呢?他那樣的人,藏獒都咬不死,只不過被警察抓了而已。”
白楚歌的心微微放下了一點,可還是不舒服,自己惹的禍,丟了兩條人命,害得邱桐重傷,章慳進了監獄。
“那他什麼時候能出來啊?”
“他身上那麼多條人命,想出來很難,就算我動用最好的律師,也只能讓他免了死刑而已。”
“你不能幫他!”白楚歌急忙說。
凌羽瑟有些莫名其妙,“爲什麼?”
“你要做的,是斬斷和他之間的聯繫,如果你幫他了,那警察很快也會盯上你的,難道你身上是乾乾淨淨,一點錯誤都沒犯過的嗎?”
凌羽瑟笑笑,“楚歌,我就喜歡你這幅女中豪傑的樣子。”
白楚歌猶豫了一下,緩緩說:“或許,章慳需要一份精神鑑定……”
凌羽瑟微微眯了眯眼,臉上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市中心花園別墅,一個房間裡,吳初櫟掛掉了凌羽瑟的電話,聳聳肩表示無奈。
房間裡的大牀上,躺着頭部被包成中東部族人士的傷員,邱桐。
看見吳初櫟這樣的表情,邱桐輕輕的問:“怎麼了?”
吳初櫟眉毛一挑,笑道:“喲,大英雄醒了?”
“什麼玩意?剛醒就給我戴這麼大帽子?”
吳初櫟的嘴角帶着壞笑,“你昨天晚上可是捨命救了白楚歌,現在凌羽瑟的醋已經淹沒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你要不要去國外躲躲?”
邱桐才舒緩的表情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囧字,哭喪着臉對吳初櫟說:“我這救人還有錯了?奶奶的,我招誰惹誰了?”
吳初櫟給了他一個誠實的答案:“那肯定是招凌羽瑟了。”
邱桐想起來揍他,掙扎一下,頭有點暈,倒回
了牀上,本就白淨單薄的男人,因爲失血過多臉色更加慘白,窩在大牀裡竟然有一絲嬌病感。
吳初櫟,走過來把他捋平整,嘴裡唸叨着:“先別折騰,車禍導致腦震盪,你要是不老實,隨時可能變成傻子,到時候凌羽瑟把你當猴耍你還會傻呵呵的衝他樂,好玩嗎?”
邱桐想着自己變成傻子,被凌羽瑟祈福的慘樣,嚥了咽口水,問道:“那我得躺多久才能好?”
“至少一個月。”
“靠!一個月!”
邱桐又有點激動,差點又想起來,吳初櫟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躺好,“不能激動,不能想事情。不想一輩子變成傻子,就得先當一個月傻子。”
吳初櫟放開手,轉身拿了一杯味道奇怪的東西遞給邱桐,輕輕地說:“喝完藥趕緊睡覺。”
邱桐露出苦瓜臉,“吳醫生,你行行好吧,你看我身上的疤,我以前受過比這嚴重的多的傷,哪個不是十天半個月就活蹦亂跳了?”
“你那些是外傷,這是腦震盪,腦子有問題可不是鬧着玩的,快喝了。”
邱桐的表情很無辜,看了看他手裡那杯東西,他知道吳初櫟主攻方向是中醫,估計這又是他研究的什麼藥湯子,於是問道:“這是什麼?金蓮,你要毒死我?”
吳初櫟露出白牙一笑,“快點吧大郎,西門大官人等着奴家呢。”
邱桐看他這麼配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拿過杯來一飲而盡,然後咂咂嘴,說:“甜了吧唧的什麼東西,老子有不坐月子,你給我喝紅糖水啊?”
吳初櫟沒說話,起身離開了他的牀邊。
邱桐在後面叫他:“喂,你到底給我喝的是什麼啊?”
“砒霜。”吳初櫟扔下這麼一句不着調的話,開門出去了。
邱桐一個人躺在房間裡望天,暗罵凌羽瑟身邊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個怎麼都這麼不靠譜?
邱桐想問問白楚歌和凌羽瑟怎麼樣了,可是在牀頭劃拉了半天,什麼也沒有。不禁暗罵:“大爺的,手機也被沒收了?姓吳的,你這是要軟禁老子啊……”
正狠狠的想着,突然門開了,吳初櫟的臉從門縫裡露出來,對邱桐說:“從今天開始,你被軟禁了。”
然後,又關上了門。
邱桐有點懵,這傢伙不是醫生嗎?難道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猶豫了半天,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睡得死死的,連夢都沒做,恍恍惚惚覺得吳初櫟似乎進來過,可是一睜眼,天都黑了,房間裡依然只有他自己。
邱桐餓的要死,可是漆黑的房間裡沒有人,他只能摸索着自己爬下牀去。
在牆上摸了半天才找到開關,房間裡亮了起來,他用力擰了擰門把手,居然是從外面鎖上的。
邱桐問候了吳初櫟的十八輩祖宗之後,把房間看了一圈,除了桌上一杯水之外,沒有任何可以下肚的東西。
還好房間裡有獨立的衛生間,邱桐去方便了一下,感覺身體裡唯一一點東西也被掏空了,餓的想咬自己兩口。
打開衛生間的門,吳初櫟正坐在牀邊的小
沙發是上看他,在他一旁的牀頭櫃上,擺着一個托盤,冒着熱氣的牛奶和三明治正等着邱桐的臨幸。
看見他出來,吳初櫟露出笑容,“喲,總聽說桐哥厲害,果然厲害,都可以自己活動了,看來我是低估你了。”
邱桐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托盤裡的食物吸引了,眼巴巴的走過去,連本來有點瘸的腿也靈活了很多。
邱桐風捲殘雲一般吃光了盤子裡所有的食物,然後又擡頭對吳初櫟說:“再來一盤。”
吳初櫟笑眯眯的回答:“對不起,你想身體狀況,現在只能吃這麼多。”
“我身體挺好的,我跟你說,你再給我吃三份兒,我明天就能上房了。”
“那也不行,你的飲食由我嚴格把控。”
本來餓着還能忍忍,現在吃了幾口,被挑逗的胃更加耐不住寂寞,瘋狂的抗議。邱桐瞪着他,“老吳,不帶你這樣的,你說萬一我車禍沒死,反而被你餓死了,你良心上說得過去嗎?”
“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麼良心,凌總讓我照顧你的,你想報仇就養好身體,然後去找他。”
邱桐咂咂嘴,“不會是凌羽瑟那傢伙吃了飛醋,故意讓你折磨我的吧?老子也是住過無數次院的,哪有你這樣的大夫?還有,你把我關在屋子裡什麼意思?我又不是犯人。”
吳初櫟看他的樣子,搖搖頭,起身要出去。
邱桐正餓在盡頭上,伸手去扯吳初櫟,“你他孃的別走,再拿點吃的來!”
吳初櫟回過頭來對邱桐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桐哥,放手。”
邱桐這才意識到他正拉着一個大男人的手要食物,渾身抖了一下,自己也被自己噁心到了,趕緊把手縮了回來,然後彆彆扭扭的躺會了被窩裡。
他不知道的是,背對着他的吳初櫟,嘴角竟然微微上翹着。
吳初櫟扔下一句話,“別試圖自己找吃的,這個房子裡你要是能找到食物,就算我輸。”然後關門出去了。
邱桐在被窩裡孩子般的哀嚎一聲,感慨自己得瑟了半輩子,什麼壞人都不怕,偏偏被這麼個文文弱弱的醫生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無奈,除了睡覺什麼都做不了,只好老老實實的閉眼睡覺。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一個星期,邱桐的身體的確比一般人恢復的快,一個星期之後,他已經開始在吳家的別墅裡樓上樓下的溜達了,雖然頭還有點疼,但是並不影響行動。
吳初櫟除了偶爾去醫院,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別墅裡,安安靜靜的在書房裡研究他的醫書。
邱桐閒的鬧心,就在他的書房裡搗亂。
“老吳,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我已經長毛了你看見沒?”
“到了一個月,肯定會放你出去的,凌羽瑟可說了,這是帶薪休假,你這輩子也沒放過這麼長的假吧?”
邱桐賴皮的坐到他的書桌上,伸手抽走了吳初櫟手裡的書,唸到:“白朮……”
吳初櫟笑笑,“那個字念zhu”
邱桐把書扔回他面前,差點砸中了吳初櫟的帥臉,然後問他:“你小子是古人嗎?看這種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