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桐的眼睛看向吳初櫟,帶着懷疑的語氣,“去白楚歌今天唯一和我的不同,就是喝了我房間裡的水……”
吳初櫟的眉眼間有一絲詭異,但隨機一閃而逝。
邱桐站起來走到吳初櫟的面前,“我說我怎麼老是覺得困……你老實說,這水裡是不是有東西?”
吳初櫟直直的看着他,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邱桐急了,揮起拳頭,“你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手下不留情?”
吳初櫟微微笑着,反問道:“你不會以爲自己還有那個本事吧??”
說着,吳初櫟迅速伸手握住邱桐的拳頭,順勢往旁邊一帶,邱桐感覺自己好像沒有一絲力氣,直接就被他撂倒,壓在了地上。
從小到大打架都沒有輸過的邱桐,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額頭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問道:“姓吳的,你這些天給老子吃的是什麼?”
吳初櫟嘴角掛着笑,“我就是想讓你好好休息。”
“你他媽王八蛋,你到底是什麼人?”
吳初櫟滿臉無辜,“我就是個大夫,受凌羽瑟的託付讓你好好休息,我在做我應該做的,你必須休息夠一個星期纔可以,明白嗎?”
邱桐越想越生氣,“你什麼東西?敢給老子玩陰招,信不信我廢了你?”
吳初櫟毫無在乎他的威脅,“中醫博大精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好好休息,至於廢了我這件事,還是先推遲一下,不然以後你知道我在爲你好,一定會後悔的。”
邱桐還想說什麼,吳初櫟一彎腰把他扛在肩上,上了樓上的房間。
邱桐的嘴就沒閒着,把自己所有的文學才華都用在了問候吳初櫟家親戚上,吳初櫟也不在乎,把邱桐扔在大牀上,又趁着他虛弱強行灌了藥下去。
邱桐慢慢不那麼鬧騰了,可是嘴巴還是在哼哼唧唧的罵他。
吳初櫟的眼睛閃了閃,突然低頭靠近邱桐,“你要是再不老實,信不信老子睡了你。”
邱桐瞪大眼睛,嘲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話音沒落,邱桐感覺到兩片溼熱的東西附在了他的嘴脣上,吳初櫟長長的睫毛正在他咫尺的距離間閃動,裡面帶着邪邪的光。
邱桐感覺自己的腦子“嗡”一聲炸了,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猛地一腳踹在吳初櫟的腿上,“你他孃的真有病啊!”
吳初櫟被他踹到,輕輕往旁邊翻了一下,躺在邱桐身側望着天花板發笑,“難道你沒聽說過學醫的都是變態嗎?邱桐先生,恭喜你中獎了。”
這一句話,剛剛被原子彈轟炸過的邱桐的腦袋,又好像被一波九級地震掀了一翻,整個人都亂了,什麼鬼,什麼叫中獎了,老子剛纔是被一個男人親了嗎?
這樣一折騰,邱桐的腦袋更是疼得厲害,他掙扎着爬起來,對着滿臉賤笑的吳初櫟的帥臉狠狠揍了一拳。
這次,吳初櫟沒有躲,也沒有擋,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鼻血一下子流了出來,這傢伙也不擦,就帶着血繼續看着邱桐笑。
邱桐被
他笑的毛骨悚然,咬牙恨着,然後他踉踉蹌蹌的起來,循着門往外跑。
吳初櫟也不立刻去追他,滿是血的臉上依然帶着邪笑,然後起身站在窗口,看着邱桐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聲音,舔了一口嘴角的血,那裡面帶着腥甜的誘惑,和邱桐脣齒間乾淨的薄荷味……
凌羽瑟把白楚歌送到醫院安頓好,得知她沒什麼事,稍微放心了一點,可是心裡依然帶着熊熊的怒火,腦子裡總是不斷地閃着邱桐靠近白楚歌的畫面,那一幕在他眼裡,簡直快要把他逼瘋了。
這樣強烈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完全把白楚歌當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現在,眼睜睜的看着有人對他的寶貝動歪心思,他簡直快要殺人了。
病房裡的白楚歌慢慢轉醒,看見坐在她旁邊,還死死握着拳頭的凌羽瑟。
“我怎麼了?這是醫院嗎?”
凌羽瑟看見她醒過來,趕緊緩和了一下情緒,溫柔的說:“沒事,你剛纔暈過去了,可能是最近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白楚歌抿了抿嘴,“其實也沒太累,不知道怎麼變嬌氣了,居然還會暈倒。”
凌羽瑟想伸手去捏她的臉,可是腦子裡莫名其妙的又閃過剛纔的畫面,他知道白楚歌不是一個不自重的姑娘,可是這麼一閃念,動作就頓住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啄了一口,然後說:“嬌氣是好事,你是我的寶貝,我就是要把你寵愛成世界上最嬌貴的女人。”
白楚歌給他潑冷水,“我又不是看偶像劇的青春期小姑娘,不用說這樣的話來騙我。”
凌羽瑟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臉上蹭蹭,“那你想聽什麼?”
“我是在吳醫生的家裡暈倒的嗎?”
“嗯。”
“我覺得不對勁,明明我今天去的時候心情還好,身體也沒有什麼不舒服,可是吃飯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很困,那個吳醫生……他家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凌羽瑟冷了一下臉,“你爲什麼不說是邱桐有問題?”
“他……我沒想過,他爲了救我們差點沒命了,怎麼會有問題?”
這話讓凌羽瑟暴怒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白楚歌說的對,邱桐這個傢伙,即使對白楚歌有意思,也絕對不會害白楚歌暈倒,可是……
“楚歌,你在那裡,除了自己帶去的飯菜,還吃了什麼?”
“還喝了一杯茶,邱桐說,是吳初櫟私定的茶壺,燒茶特別好喝。”
凌羽瑟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眯起眼睛對白楚歌笑了笑,“我知道了。”
“你今天怎麼喜怒無常?”
“沒事,我們家楚歌還真是易受傷的體質,人家目標不是你,你居然也能中彈,看來以後我還真是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鬆,你這個小東西,真讓人操心。”
白楚歌聽着凌羽瑟膩的要吐的情話,有點尷尬,趕緊轉移話題,問:“章慳的事情怎麼樣了?”
凌羽瑟剛剛沉浸在幸福裡,聽白楚歌這樣說,
有點不樂意,“我們說着這麼半天的話,你關心完邱桐關心吳初櫟,現在又關心章慳,你怎麼就不知道關心關心我呢?”
白楚歌自然而然的回答:“你又沒有事……”
“可是我心裡很受傷,難道非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
白楚歌趕緊擺手,“我又不販賣器官,你的東西好好收着吧,我可要不起。”
凌羽瑟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啊……”
然後他又慢慢的說:“放心吧,章慳很快就會出來的,然後我送他去國外躲躲風頭,這麼多年,我要做什麼缺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章慳搞定的,他的一身罪孽,我有很大的責任……”
“你……別這麼說。”
“那我能怎麼說?”凌羽瑟帶着苦笑,“用佛語講,章慳絕對夠得上罪孽深重,可是他做過那麼多事,大部分都是爲了我,如果真的有報應,應該是我得到的更多一些吧……”
凌羽瑟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白楚歌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凌羽瑟一個人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整整站了一個晚上,他在想些什麼,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白楚歌明白,這個表面上風流倜儻所向披靡的商界大少爺,其實在很多時候,他不得不去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不得不丟掉心裡該有的柔軟和善良去威懾別人甚至傷害別人來保全那些衆望所歸的名利和榮譽,想要叱吒風雲,哪有看起來那麼容易,或許有時,他也會累,也會覺得難過吧。
白楚歌對他說:“反正該來的都會來的,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又不是你一個人在做,除非你能看破紅塵給自己誦經祈福,要不然的話,報應是早晚的,還是趁着自己還年輕有錢好好活着吧……”
凌羽瑟黯淡的眼神微微透出一絲光亮,“楚歌,我就說過,只有你不會騙我,這樣的話,除了我媽,沒有人會對我說了。”
白楚歌躲開他的目光,透過門上的小窗看醫院的走廊。
醫院,這是所有人性暴露的最極致的地方,所有的東西,無論平時僞裝的有多好,一旦碰上了生老病死,也就是泡沫而已。
所以,她纔會覺得,像邱桐那樣肯捨命救她的人,是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夜幕降臨,白楚歌安靜的睡着,凌羽瑟看着她睡得那麼香,寵溺的笑道:“傻瓜,睡得那麼熟還說自己不累……”
電話響了,吳初櫟三個大字在手機屏幕上閃着,凌羽瑟歪了歪嘴角,到走廊裡按了接聽。
“凌總,氣消了沒?”
“你乾的好事,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
“凌總放心,那水裡的藥絕對不會傷身體的,你想,要是傷身體,我怎麼捨得給他喝呢?”
凌羽瑟滿頭都是黑線,這傢伙現在這麼直接,也不打算瞞着了?
“老吳,你不會真的對邱桐……”
電話裡的吳初櫟語氣很輕鬆,“凌總,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這什麼年代了,你不會也這麼腐朽吧?別忘了,是你讓我照顧他的,我還以爲你很懂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