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蕊和估計完全沒有想到白宸慕想也不想就答應威廉•漢克斯。
顧離還在震驚之中,白宸慕便讓他準備準備,明天晚上十一點去接人。
歐陽蕊最初的震驚過後,就是一陣欣慰。
她欣慰習初找到了這麼一個愛她的男人。
不論世界怎麼變,白宸慕愛習初的心永遠不會改變。
習初得知白宸慕爲了自己,答應威廉•漢克斯這麼過分的要求時,也是驚訝了。
幾乎是一瞬間,淚水便蓄滿了習初的雙眼,緊接着,滿眸子的淚,悄無聲息的滑落。
“這樣做,值得嗎?”習初只覺得自己非常不值得,畢竟,她那麼的不堅定,在白宸慕的身邊左右搖擺。
遇到事情和困難就只想着退縮。
可是爲什麼,這樣的自己還能讓白宸慕這麼愛她?
習初躺在牀上一直沒有動過,就連白宸慕帶着吃的進來,她都無動於衷。
一整天,她滴水未進,所有人都急壞了。
威廉•漢克斯到的第一時間就直奔醫院,給習初做一個全身檢查。
“她身體上的病我可以治療好,可是,她的心病,我沒辦法醫治。”
威廉•漢克斯,是一箇中歐混血兒,母親是華國人的他,自然可以說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心病?”白宸慕重複道。
習初,有心病嗎?可是因爲習成業?可是習成業已經保外就醫了,現在也在親戚家裡住着散心,她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她的心病,應該是因爲她心中所愛之人。”威廉皺着眉頭說道。
“另外,有一個問題。”威廉忽然嚴肅地看着白宸慕,並拿出了磁共振單子。
“你知道她是什麼病嗎?”
白宸慕眉頭一皺,他當然知道,只是,他吃不準威廉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知道,心衰。”白宸慕回答道。不論威廉想什麼,他還是如實告知。
“心衰?~”威廉冷笑,“我真是懷疑國內的醫療水平,她這件心衰?”
不是心衰嗎?白宸慕心中一喜,正想詢問,卻不想下一刻威廉的回答,讓他從雲端摔到谷底。
“她得的是肺心病!”威廉沒好氣地說道,“總稱叫做肺源性心臟病!她得的是慢性疾病,還有醫治的可能,但是有一點。”
威廉頓了頓,他看到白宸慕的臉色變化多端,不念有些同情。
“她雖然是肺心病,但是,已經是中晚期肺心病,介於中期和晚期之間,如果治療不當,一樣會送命。”
最後這一句,一樣會送命,讓白宸慕整個人如墮冰窖一般,全身冰冷又疼痛。
“她這個病,在醫學上那些學術不精的人誤會爲心衰是很常見的事,她還被當做心衰治療了那麼久。”
“雖然這個肺心病也有心衰的症狀,可是,治療不當的時間太長了,心臟病的藥物在一定程度上給她的其他臟器造成了損害。”
“所以,治療她,很費力。”
威廉•漢克斯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白宸慕,至於最後白宸慕如何選擇,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治!”白宸慕堅定地說道。
傾家蕩產,他也要治療習初!
不過,治療一個肺心病,還不至於讓白宸慕傾家蕩產,威廉的意思是,這個病,需要足夠的耐心和愛心。
如果白宸慕沒有心理準備,那他也不會給習初治。
白宸慕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闌尾威廉說道:“她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我一定給她我的一切。”
包括耐心和愛心。
威廉聞言輕輕地嗯了一聲,既然家屬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他就着手製定一個治療方案。
歐陽蕊得知習初得的不是心衰而是肺心病的時候,簡直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習初得的不是心衰,還有治癒的可能。
驚的是習初得的居然是肺心病,還是慢性肺心病,是難度最大的一種慢性疾病。
“習初,你聽到沒有,你的病可以被治好的!”歐陽蕊高興地拉着習初擁抱。
可是,習初還是那一副呆呆的樣子,沒有任何的反應。
歐陽蕊也不氣餒,自顧自地在習初的旁邊喋喋不休。
威廉不由嘆了口氣,“歐陽小姐,你這樣,她是聽不到的,心病還須心藥醫,你把讓她患心病的人找出來,才能讓她有恢復的可能。”
讓習初得心病的人不就是白宸慕嘛?
歐陽蕊氣得差點沒操起一旁的凳子往門口砸去。
白宸慕不在,她總不能把門砸了泄憤吧?
“威廉一聲,找到讓習初得心病的人,習初一定會恢復嗎?”
歐陽蕊問道。
威廉聞言沒好氣地白了歐陽蕊一眼。
“你自己也是醫護人員,你自己說說有什麼病會是找到病因了就能好的?”
歐陽蕊沒有回答,找到心病的根源,然後呢?
要徹底根治這個根源,要麼是直接連、根拔起,要麼,就是讓這個根源在時間的療養下,一點一點治癒。
亦或者,這個根源,能自己治癒自己……
不知道白宸慕會不會選擇後者。
“你放心,白總,已經決定要治療好他的妻子,他說,習小姐是他的愛人,他會傾盡一切治好她。”
歐陽蕊興奮不已,白宸慕能這樣選擇是最好的。
“那平時需要注意什麼?”歐陽蕊問道。
威廉頭也不擡一下地道:“她是一個心臟病人,你身爲醫護人員應該清楚需要怎麼做。”
歐陽蕊沒有說話,習初這樣是不宜受刺激,飲食方面也得清淡一些。
“威廉先生,她不吃東西可怎麼辦?”
歐陽蕊最擔心的是,習初這樣不吃不喝,即便是有營養針吊着她的命,也不是辦法。
“讓她喝點湯吧,湯總能喝得下去。”威廉說道。
“對了,我還有一個發現。”威廉站起身來走到習初的身邊,彎下腰,微笑着道:“白宸慕。”
忽而,歐陽蕊發現,習初眼皮動了一下。
“她對白宸慕的名字有反應!”歐陽蕊興奮地說道。
威廉點了點頭,他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和白宸慕說了那麼多話。
現在,白宸慕也同意會用心治療,那也是皆大歡喜。
第一百七十四章 商量
白宸慕回來便聽歐陽蕊給他報喜。
連日來的愁苦,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小初,我是宸慕,你,還好嗎?”白宸慕將習初擁入懷中,可是很意外的,習初沒有任何反應。
白宸慕不僅有些疑惑。
“白宸慕在這裡。”威廉斯走到習初的身邊蹲下身子。
在威廉斯說出白宸慕這三個字的時候,習初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白宸慕想要詢問,威廉卻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出去說。
白宸慕這纔不得不放開了習初,並在她冰涼的脣瓣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
兩人來到門外,威廉一臉凝重地看着白宸慕,“你覺得,爲什麼你來提出這個名字,她會沒反應?”
威廉的問題問住了白宸慕, 他確實不知道,也無法回答。
“換句話說,你在她心裡,已經死了。”
死了?
一句話,便讓白宸慕跌落谷底。
在習初的心裡,他死了?“爲什麼?”
“這就要問你了,你到底給了她什麼刺激,讓她這麼恨你。”威廉說道。
白宸慕一時語塞,他給習初的刺激和傷害太多太多了,多到他都不願回想了。
眼看着習初一天天的瘦弱下去,白宸慕的心也再一次變得冰涼。
“習初,宸慕來了。”
歐陽蕊給習初餵了一口湯,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就離開了病房。
白宸慕看着習初這樣,不由自主地問道:“小初,你要我怎麼做?”
原本一直靠坐在病牀上的習初,忽然有了動靜,她擡眸看向白宸慕。
“小初,怎麼了?”
看到習初有了反應,白宸慕恨不得立刻上前拉着習初詢問,可卻不想,習初直接離開了病房。
白宸慕擔心習初,可是又不敢阻攔她,只好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
他撥打了威廉和顧離的電話,兩人得到消息趕緊跟了出去。
只見習初離開病房,走到停車場,來到白宸慕車子的副駕前,將手放在門把上。
因爲車鎖上了,習初打不開門,一直不停地拉門把。
她機械地重複着開門的動作,白宸慕看了一眼威廉,威廉點頭示意他開門。
剛一開鎖,習初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上,帶好安全帶。
“開車。”威廉和顧離同樣坐上了後座,看到習初一直看着前方。
白宸慕的車子緩緩開出醫院停車場。
習初一直看着醫院右手邊的路口。
白宸慕見狀往右邊開去。
“表哥,你看路,我看嫂子。”顧離說道。
爲了不讓白宸慕分心,兩人分工合作,威廉就負責分析習初的狀態。
可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是,習初這麼看着路,白宸慕的車子居然開會了別墅!
白宸慕的別墅!
車子在門口停下,習初下了車,直奔臥室。
幾人進去一看,習初直接躺在了牀上。
“出去說。”威廉說道。
“這個房子對習小姐來說有安全感,特別是主臥,白總,你是習小姐痊癒的希望。”
白宸慕心念微動。他居然變成了習初能痊癒的希望。
前不久威廉還說,在習初的心中,他已經死了。
現在,威廉又說,他是治癒習初的希望!
這讓他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我要怎麼做?”白宸慕問道。
威廉雙手一攤,道:“我只能治療心內科,你需要找一個心裡專家,或者,你陪着她就好了。”
白宸慕真想一拳掄向威廉。
可想想他還需要威廉給習初治療,他只能忍了。
威廉給了白宸慕一些治療方案,並讓白宸慕尋找心裡專家查看。
治療方案沒問題,白宸慕才讓習初接受威廉的治療。
因爲習初的身體方面沒有什麼大礙了,威廉建議讓習初出院治療。
威廉認爲,習初這麼依賴白宸慕和喜歡這個讓她有安全感的主臥,讓她待在這裡治療有利於心理的治療。
一個星期,終於有了氣色。
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是習初已經會迴應白宸慕了。
當然,她迴應的人只有白宸慕。
就連歐陽蕊來了,她都沒有反應。
白宸慕看在眼裡,既高興又心疼。
高興的是自己幾乎就成了習初的唯一!
唯一讓習初覺得有安全感的人!
唯一讓習初回應的人!
心疼的是,習初還是這幅樣子,進步的很慢。
半個月過去了。
習初已經會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循序漸進地學東西。
但是,還是個悶葫蘆一樣,每天吃飯喝水,發呆。
就這樣悶悶的。
不說話,也不做什麼。
白宸慕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一個月過去了,習初終於發出了一點聲音。
只是,也只有,嗯和哦,一些簡單的回答。
在某一天,白宸慕去了公司,顧離收到了一個電話。
“嫂子,你好了?!”顧離興奮又恐懼地捧着手機。
興奮的是,習初終於好了。
恐懼的是,習初給他電話!
開玩笑啊!
習初好了白宸慕不知道啊,習初第一個打電話給他,那白宸慕會弄死他的。
“我好了,我打給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習初說道。
顧離臉色一僵,習初要商量的事,恐怕沒什麼好事。
“我能說不嗎。”顧離哭喪着臉說道。
“可以啊。”習初話音落下,顧離正想開心大笑,習初又說話了。
“我直接告訴宸慕,我好了之後,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第一個告訴你我好了的,第一個和你商量事情的。”
怎麼那麼多第一個啊!顧離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
隨即一想,不對啊。這不是重點,“嫂子啊,你幹嘛啊!”
“我不幹嘛,我說了,和你商量事情。”習初淡淡地說道。
“咳咳,您先說,我得看看是什麼事,”顧離都用上了敬呼。
就怕習初會有什麼不好的舉動。
“放心好了,是好事。”習初說道。
好事?感覺這兩個字從習初嘴裡說出來都不靠譜。
顧離不由縮了縮脖子。
“你哥還不知道我好了。”習初說道,“其實我在半個月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