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習初受了刺激。
有些人,受了巨大刺激之後,會有精神異常的現象。
而有些人,意志力堅定,很快就會好起來。
這些天,習初一直鬱鬱寡歡,因爲白宸慕,也因爲習成業的事情。
她的結局會是如何,無人知曉。
原本歐陽蕊還以爲白宸慕忙共事纔沒有出現,可是,過了幾天都沒有出現。
在歐陽蕊的幾番追問之下,習初才吐露真相。
歐陽蕊暗罵白宸慕不是人。
眼看着習初一點一點地消瘦下去,歐陽蕊心生不忍。
歐陽蕊試圖去聯繫白宸慕,同樣是無法聯繫上。
歐陽蕊的心裡,每天都將白宸慕罵上成百上千次。
現在習初出了這麼大的事,白宸慕居然還在國外逍遙。
更說不定,他的懷中還抱着金髮碧眼的美女。
日子一天天過去,習初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
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只能依靠輸液維持生命體徵。
某一天早晨,歐陽蕊煮了清淡的小米粥。
習初從病牀上爬起來,剛喝了兩口,又不停的乾嘔,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蕊蕊,我真的吃不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習初清澈的眸子已經乾涸,連淚都沒有了。
歐陽蕊卻將瓷碗塞入她手中,語氣強硬,“習初,你還想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你爸爸怎麼辦?你忍心讓他白髮人送黑人嗎?”
歐陽蕊知道,現在能讓習初打起精神,習初在意的,也只有習初的父親,習成業了。
“別說了,蕊蕊,別說了。”習初痛苦的用雙手捂住耳朵。
歐陽蕊說的,她都知道,可是,她的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歐陽蕊雙手按住她肩膀,強迫着她看着她,不允許她逃避。
“習初,你還想頹廢到什麼時候?這些日子,程安一直在爲你爸二審的事奔走,而作爲親生女兒的你,卻一直扮作鴕鳥窩着。習初,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你是你父親唯一的依靠了。”
習初緊咬着脣,眸中閃過星星點點的淚光,歐陽蕊的話,她似乎聽下去了。
習初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拿起勺子,一口接着一口,終是把米粥都吃了下去。
可是,米粥纔剛剛入腹,習初就感覺她的胃像是火燒一樣火辣辣的。
還沒來得及緩過勁,胃就不停的抽痛起來,她衝進洗漱間,將剛剛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水龍頭中的水嘩嘩的響着,習初的身體緩緩靠在牆面上一點一點滑落。
她癱軟的跌坐在瓷磚地面抱着膝蓋。
其實,她也想堅強一點,也想盡快的好起來。
可是,她的胃根本不聽她的,她什麼辦法都沒有。
“白宸慕,爲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你說過陪我一輩子愛我一輩子照顧我一輩子的。”
習初痛苦的呢喃,雙手捂住臉,淚珠透過指縫緩緩流淌下來。
“習初,你怎麼了?”歐陽蕊衝進洗漱間,看到習初正哭泣着,心裡不由得一陣抽痛。
歐陽蕊費力的將她從地上扶起,“我們慢慢來。你先睡一會兒,一覺醒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好歹習初還是聽了她的話,吃了東西,也算是有進步了。
習初無力的躺倒在病牀上,緊閉上雙眼,她真的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如果夢醒之後,白宸慕就在自己身邊撐着頭跟自己說早安,那該多好?!
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睡夢中,都是白宸慕惡毒的話語。
習初不停的掙扎,卻無法從夢中甦醒,原來無論醒着,還是睡着,她都無法從噩夢中解脫。
習成業的案子二審在即,沒想到,顧雨薇會找到醫院來。
隔着病房的窗戶,顧雨薇能看到病牀上的習初此刻正蜷縮着身體,目光呆滯。
纖細的她,就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朵,顧雨薇甚至能感覺到,屬於習初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只是,心裡的震驚沒有維持多久,顧雨薇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她象徵性的敲了幾下房門,然後推門而入。
聽聞聲響,習初遲疑的轉頭,看到顧雨薇時,眼眸中閃過片刻錯愕之色,很快恢復了淡漠。
“這種時候,您怕是來對我踩上一腳的吧?。”習初平靜開口,指尖隨意將凌亂的髮絲抿在耳後,語氣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她身上穿着寬鬆的病服,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瘦弱。
但,習初那一雙眸子依舊不失靈氣,閃動着晶亮的光澤。
彷彿,剛剛透過玻璃窗口看到習那一刻的呆滯,只是顧雨薇的幻覺一般。
顧雨薇打扮的十分得體,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聽說你一蹶不振了?真是可憐”
習初脣角笑意微冷,冷冷地回道,“您來這裡並不是可憐我的。”
這個時候,習初並不打算對顧雨薇表現出自己的友善。
因此,顧雨薇自然也不必和她繼續客套。
畢竟,在顧雨薇的眼中,習初早晚會成爲路人甲的。
“事情弄到今天的地步,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你和我兒子的緣分也到頭了,我這裡有一份離婚協議,你把字簽了吧。”
顧雨薇順着,從皮包中取出一疊文件遞給習初。
習初幾乎連看都不看,就撕得粉碎。
除非白宸慕親口說,否則,她絕對不會離婚!
即便是死!
習初倔強地看着顧雨薇,冷冷地好開口道。“我習初不是死纏爛打的人,離婚可以,讓白宸慕來親自和我說,外人根本沒有資格。”
習初揚着下巴,面顧雨薇,她的雙眸中,竟沒有一絲畏懼。
顧雨薇微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看似纖弱的習初,身體中卻蘊藏着如此清傲的倔強,倒是和年輕時候的她有些相像。
這不由得讓顧雨薇對她生出幾分欣賞。
但,顧雨薇畢竟是出身名門,在上流社會與官場也是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
習初在她面前,還是太稚嫩了些。
顧雨薇雙腿、交疊着,下巴揚着,目光比習初的更加傲慢。
“本來我是沒打算放過你父親的,但我這個人容易心軟,現在你弄成這個樣子,也的確是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