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光線唰唰地射在我身上,儘管我戴着帽子,但仍舊抵擋不住,我轉向楊顯博,剛好他也看過來,然後放開何丹泠走到我旁邊,似乎要幫我支撐。“伯父伯母,這是林止暖,也就是和泠兒長得一樣的女生。”
何爸爸跟何媽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何媽媽的眼睛裡還含着淚水,而何丹泠則是平靜得多,探究地看着我。
“林止暖?剛纔祁兒口裡喊的小暖就是你?”何媽媽一個箭步衝上來,雙手握住我的肩膀,細細地打量我。
我意外,原以爲她會說出什麼仇恨的話,甚至還會上前來打我,可是她卻告訴我何祁到了醫院後還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我是林止暖,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何祁出車禍,是我害他生命垂危。
“對不起?你還有臉說對不起?你把我們家泠兒還得這麼慘,是不是祁兒的車禍也跟你有關?”何爸爸拉開何媽媽,厲聲質問我。
看着他好像要吃人的樣子,我害怕得想要躲避,但是何祁確實是因爲我而出事的,我必須承擔,我張嘴剛想說話,卻被楊顯博打斷。
“伯父,這裡是醫院,而且祁還在搶救,我們不要大聲說話影響了醫生的治療,有什麼事情等醫生出來再說。”他站在我的身旁,我輕輕地依靠着無力的身體,何祁,你一定要沒事。
“好,等醫生出來再說,要是祁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何爸爸摟着何媽媽走到另一邊,而何丹泠仍舊跟我們站在一起。
“博哥哥,你爲什麼帶她來這裡?”何丹泠拉住楊顯博的手,淚眼婆娑地詢問他。
“一會告訴你,先等醫生出來。”楊顯博摸摸她的頭,把她拉到一邊坐下。
我一個人孤單地站着,身旁的依靠沒有了,只好走進牆壁依靠着,我怕自己會堅持不住,怕自己聽到結果之後會倒下,手術室裡的紅燈頑固地閃爍着,不知是因爲太難治療還是已經沒
辦法治療。
楊顯博的做法是明智的,還好我吃了東西,否則一定堅持不住,我看着自己的腳,心裡迷茫一片,是不是其實我不該來?有他們守護着,何祁就一定會沒事。看着他們互相依靠扶持的畫面,心裡涌上一陣悲苦,爸爸媽媽,暖暖好想你們。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我聽到何媽媽的哭聲,看到手術室的門已經打開,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我們盡力了,只是他傷得太重,能不能撐過去要看天意了,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醫生搖頭嘆息。
“什麼?醫生,你一定要救他,無論用多貴的藥,都沒關係。”何爸爸勉強保持冷靜。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仍舊搖頭,滿臉的疲憊,何祁被送進來到現在已經好多個小時了,可以說他們確實盡力了。
醫生還沒有講完,何媽媽便已經暈在何爸爸的懷裡,何丹泠緊緊抓着楊顯博的手臂泣不成聲。
我聽着他們的聲音,看着他們哭泣的臉孔,腿一點點軟下去,只能靠手扶着牆壁才勉強站住,什麼叫盡力了?最恨醫生說出這句話,看天意?他真的會死嗎?何祁,你不能死,你一定要醒過來聽到嗎?
“堅持住,醫生說看天意,說明還有希望,不要放棄了。”耳邊是楊顯博的聲音,他不是應該陪在何丹泠的身邊嗎?我轉過頭,看到他正扶着我,一臉擔心。
“嗯,我沒事,你去陪她吧。”何丹泠正一臉幽怨地看着我。
“嗯。”楊顯博走回何丹泠的身邊,何丹泠立刻抱住他,像是在宣告自己的獨有權,我別過眼,不想去看,本來就不屬於我的人,我不會去搶。
何祁被送到高級加護病房裡,他們四個都進去看何祁,而我則是沒有資格,幾次想進去都被何爸爸攔在外面,只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楊顯博出來告訴我情況。等了好久,楊顯博跟何丹泠纔出來,而何爸爸何媽媽則是在裡
面陪何祁。
“怎麼樣?”我急切地問。
楊顯博搖搖頭,沒有說話,看似情況很不樂觀。
“他會死嗎?”問出我最恐懼的一個問題,如果他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知道。”
“不會的,我哥不會死的!”何丹泠氣憤地回答。
“泠兒,不要這樣。”楊顯博看到我黯然的表情,把何丹泠拉開,怕她會一個激動傷到我。
“博哥哥,你爲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讓她走好不好?我們都不願意看到她,是她把哥哥害成這樣的。”何丹泠盯着我,要將我驅趕走。
何丹泠啊何丹泠?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何爸爸何媽媽不知道情況指責我,我可以理解,也能夠接受,而你,卻是知道真相的人,然後大放厥詞地趕我走?是誰把我害成今天的樣子,不是別人,是你啊!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可是這些話,我不能說,何祁已經躺在裡面了,何家已經死去了主心骨,我不能再給他添亂了,我忍住所有的衝動,堅定地對她說:“我不走,我要等何祁醒過來!”
“泠兒說得對,你走,你給我走,這裡不歡迎你!”何爸爸從病房裡走出來,雖然壓低聲音說話,但依舊霸氣十足。“博兒,現在你可以說,祁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祁是因爲救我纔出的事。”不想楊顯博再爲我辯解,我承認,也承擔。
“果然是你,那你還有臉來這裡,滾,給我滾出這裡。”何爸爸怒氣衝衝地要把我揪出去。
“伯父,你冷靜一點,她現在懷着祁的孩子。”楊顯博適時地擋在我身前。
“什麼?祁兒的孩子?”
“哥哥的孩子?”何爸爸與何丹泠同樣的震驚,他們忘記了壓低自己的聲音,整個樓道都可以聽到他們的驚呼。何丹泠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原來何祁並沒有跟她說出所有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