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個地方定義爲地下室,因爲一點都不透光。我縮在牆角,背抵着牆壁,尋求一絲安全感,睏倦感漸漸襲來,我靠着牆壁閉上沉重的眼睛,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了,臉上的紅腫貼着冰涼的牆壁,很舒服,我先睡一會,等醒了之後,也許這場噩夢就結束了。
身上只有一件睡衣,寒意慢慢侵蝕進我的身體,我只能將自己縮得更小,儘量給自己溫暖,我給自己催眠,告訴自己,這裡只是冷了一點,黑了一點,空曠了一點,其他都還是很好。
我在這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地方生活着,當楊顯博把我在這裡的第一頓飯送進來的時候,我詫異,原來還有吃的東西,這裡真的很好,沒有陰謀,沒有血腥,只是靜的有些可怕,他將飯放在地上就離開了,門被關上的瞬間,儘管不響,卻在這空間裡產生了連綿的迴音。我拿起地上的碗筷,盯着碗裡的飯菜久久沒有動,我此刻好像一個乞丐,而且是一個被人唾棄的乞丐。
眼裡的淚水落進碗裡,與飯菜相融,我爲什麼要哭呢?有飯吃,有地方睡覺不是已經很好了嗎?我爲什麼還要哭呢?拿起筷子將飯菜扒進嘴裡,混合着淚水吃進去,我不知道碗裡有什麼菜,嘴裡也嘗不出味道,只是想着要把這碗飯吃掉,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活着纔有機會出去,出去看看闊別的太陽。
在地下室裡,除了睡覺發呆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比被圈養的寵物還不如,至少寵物還會被主人帶出去溜溜,而我,只能被丟棄在這裡?
通過自己的胡思亂想,我猜測,他的懷疑是從在遊樂場見到何丹泠開始的吧,如果沒有匆匆那一眼,可能就沒有接下來這麼多的事情,可是爲何只是那麼一眼,他就能夠認定我是假的,而她是真的呢?難道我裝得有那麼不像嗎?也許他們的相熟已經超出了我的瞭解,而何丹泠當時的反應也讓他懷疑,原來我
曾經的擔心是對的,只是楊顯博隱藏得很好,才讓跳進了他的陷阱,不過也不能怪他,是我自己要偷他的合同,是我背叛他在先。
他的憤怒,他的痛苦,他的無奈,我非但沒有替他分擔,反而還往上添油,最後投下的一把火,把自己燒了,所謂的玩火自焚果然沒有錯。如果我要一直住在這裡,我是不是該效仿小龍女?在這種事情,我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我的心理素質越來越好了,有何祁一半的功勞。
他說的沒錯,果真是最後一次了,只是結果與我想的相差太遠而已。
不去想那些沒用的了,我還是關注下自己的身體比較實際。身上衣服上都有血跡,而且傷口都沒有好,不知道會不會發炎,臉上的紅腫倒是感覺消退了,希望身上的傷可以快點好,要是發炎就麻煩了。
在這裡有一個好處就是想睡就睡,而且也睡得着,不用管白天黑夜,也沒人會注意,就是身上很髒,十分不舒服,這裡只有一個可以上廁所的地方,其餘都沒有,所以沒辦法洗澡,要是可以出去,一定要好好洗個澡。
“你倒是很愜意。”冷淡的聲音闖進我的耳裡。
怎麼會有聲音呢?這裡只關着我一個人,不可能會有其他聲音,我一定是做夢了,要不然怎麼會聽到他的聲音呢。
強烈的光線使我睜不開眼睛,我已經習慣了連日來的黑暗,根本適應不了突然的強光,眼睛被刺得很痛,有眼淚流出來,我趕緊將眼睛閉上,再用手擋住,才稍微好過一些,是誰來了?剛纔的聲音?難道是他?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爲什麼來來?
我嘗試着慢慢睜開眼睛去適應他帶來的光線,起初還有些痛,但可以忍受住,他身上裹着一件浴袍,但又不像洗過澡。
他二話不說把我從地上拎起來,和拎小雞一樣輕鬆,我沉默,似乎很久沒有與人交談,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我與他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了。
他把我帶進浴室,將我的衣服扒掉,然後把他自己的衣服也脫掉,我驚恐地推開他,“你,你要幹什麼?”
“過來!”他惡狠狠地命令我。
我搖頭,不敢過去,此刻我纔看清我身上的傷口,有淤青,有紅腫,還有擦破皮的,而且還很髒,根本都看不到好的地方了。
他失去了耐心,直接上前把我拉過去,摁在水底下,冰涼的水打在我的傷口中,很疼,全身的毛孔立了起來,身體在他的大力下沒辦法躲開冰冷的水,他的另一隻手在我身上用力地搓着,洗去我身上的灰塵還有血污,強烈的痛感和冰涼的冷水讓我只能咬牙忍住。
“痛嗎?”他出奇溫柔地問我。
“不痛。”我否認,他不可能對我溫柔,他一定是想借此奚落我,我已經被嘲笑過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不想自己的愛變得那麼卑微。
他沒有說話,拿來浴袍將我裹住,我頓時覺得溫暖好多,但是身體還是在白色的浴袍了瑟瑟發抖。
他抱我出了浴室,我受寵若驚,自從被他懷疑後,他沒有再抱過我,爲什麼現在又幫我洗澡又抱我?我一時間不知所措,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不是很懷念?”
他邪魅的笑容映進我的眼裡,可是他的眼中卻如茫茫的大海,沒有一個靠岸點。他將我扔在牀上,而浴袍卻在他的手裡,我全身赤裸地躺在牀上。而他則是站在牀邊看着我,審視我的驚恐,研究我微微顫抖的身體,我想拿過被子蓋起來,但是手在牀上胡亂抓了很久都沒有發現有被子。
“呵,裝什麼矜持?”他如野獸一般直接撲上來壓住我。“不是很想我嗎?”他挑逗地在我臉上呵氣。
“想做何丹泠就繼續伺候我!”他掐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警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