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識在遊離,我想抓住它,可是擡不起無力的手,想喊,但乾澀的喉嚨裡只能發出‘嗚呼’聲,嘴脣被自己尖利的牙齒咬破了,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一點點將我淹沒,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身體快要漂浮起來了,然後又重重地落在地上,震碎了最後一點意識。
我突然看見了太陽,看見了久違了的太陽,它和煦地照耀着我裸露的皮膚,暖暖的不帶一絲涼意,而且它在笑,展現出只屬於它的最美的笑容,我久久地凝視着它,貪婪地享受着它帶來的溫暖,如果可以,我想渴求它帶我離開這裡。可是,爲什麼身上漸漸感覺冷,太陽呢?它爲什麼在遠離我?我追上去,忍着全身的劇痛努力地追趕它,可是它離我越來越遠,它逃離得越來越快,身上的光芒快速地消失,只剩下冰涼的寒風,我看不見它了,我到處尋找它的身影,翻開草叢,檢查樹後,爬上高山,結果,一無所獲,我永遠找不到它了。
“不要,請你回來!”我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入眼的果然是一片黑暗,我看着熟悉的地方,我知道我又回到了地下室,不過身上已經換了一件睡衣,這件睡衣很乾淨,沒有血跡,也沒有污漬,似乎是新的。
我坐在地上不敢動,一動身上就撕裂般的痛,他折磨了我多久?我是暈過去了嗎?以前只是在小說裡看到過這樣的情形,沒想到會真真實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楊顯博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它會什麼時候爆炸,但是隻要一點上火,就沒辦法躲開,後果只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想逃離這裡,不想成爲他身下的禁腐,我就像是隨時供他取樂的工具,不能有尊嚴,不能有痛覺,不能有眼淚,他已經失去了理智,變得如野獸一般狂躁,如果我不逃離這裡,我會生不如死,我寧願他殺了我,而不是這麼折磨我。
何祁,是你帶我捲進這場爭鬥裡面,爲什麼不來救我?我將自己埋在膝蓋處,原諒我的懦弱,原諒我的逃避,我受不了了,我沒有勇氣繼續愛他了,我不後悔愛過他,可是我沒有力氣繼續了,每每想起他伏在我身上時的兇惡,我都忍不住顫抖,他太可怕了,他懂得用什麼來折磨一個女人,懂得用什麼方法來報復愛他的人。
可是我要怎麼離開這裡呢?這裡密不透風,根本出不去,而且我身上只有一件睡衣,加上全身都是傷,連動一動都困難,難道是天要絕我?連老天也覺得是我自己作孽不用幫助我,想起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覺得用在自己身上很恰當。
我靠在牆上,感覺時間一點點流逝,可是我心裡卻一點都不寧靜,我害怕,害怕楊顯博的到來,害怕看到他,我怕他再一次將我拎出去。
迷迷糊糊地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倏然,“哐”,門被打開的聲音,我的心強烈地跳動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