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你爬錯牀了
“真的嗎?”柳青青的聲音恢復了些,但滿滿的都是不相信。
“真的!”謝斯宇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那他和金倩芳呢?”下意識裡,柳青青不想放棄,“金倩芳和我媽媽的死又有關係嗎?”
“青兒,金倩芳原來和他是同事,”謝斯宇沉吟一下,才又說到,“兩人關係是有些曖昧,但和三姐的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三姐,確確實實是因病而去世的。”
柳青青沉默下來,半天無語,謝斯宇便陪着她一起沉默,兩個人俱不說話,電話裡靜得能聽到電波的沙沙聲。
一直抱着那麼大的懷疑,一朝卻被事實所否定,柳青青心裡一時說不上是種什麼滋味,直感覺身體裡的力量被什麼一點一點的抽了去,疲累至極。
她慢慢靠到椅背上,心裡滿是失落的同時,卻又有着些許的欣慰。
若是媽媽真的是被兩個人聯手毒害致死,那麼,媽媽死的是何其的淒慘,每每想起這一事實,她的心裡又該是一種怎麼樣悲恨,還有那種心疼,應該是痛徹心扉的吧。
可是如今,謝斯宇告訴她,那兩個人和媽媽的死無關,媽媽只是因病而去世的,媽媽的死在她心裡投下的陰影便由此淡了一些,至少媽媽是正常的死亡,可以安心於九泉之下,而她,心裡也會因此少了一份悽慘。
前前後後想了一通,柳青青才又無力的開口:“我知道了,謝謝你舅舅。”
一個謝字讓謝斯宇倍覺苦澀,但他知道柳青青這會正是心緒糾結的時候,便也不多說,:“青兒,放下心來,不要再糾結於這件事上了。”
謝氏大廈十六層總裁辦公室,謝斯宇放下電話,身體朝後一靠,右手撫額,很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說謊,尤其是對心底裡最珍愛的那個人說謊,真的是費心勞神的一件事情。
其實,謝斯宇早已把杜明威和金倩芳兩人的所做所爲查了個清清楚楚。
早在二十年前,在金倩芳還沒有與他的前夫離婚的時候,兩個人就關係曖昧,素有瓜葛。後來柳世震生病住院,恰好是金倩芳的特護,得知柳世震的身份後,金倩芳便打起了他的主意。藉助護理之便,以美色迷惑柳世震與她發生了關係,由此做了柳世震的地下情人,漸漸疏遠了杜明威。
對此,杜明威雖然心生不甘,但攝於柳世震的財力權勢,加之他本人醫術高超,又有權威專家的名號加身,前途不可限量,所以身邊也不少投懷送抱的女人,於是對金倩芳也便放了手。
兩人本來就此應該再無瓜葛了,但是謝斯瑩生了病,恰好衝着杜明威的名氣去了他那裡診治,當時還在醫院做護士的金倩芳自然就有機會知道了這件事。
那時,金倩芳早已與前夫離了婚,而且離婚不久,前夫就因病去世了,她完完全全成了自由之身。
做了這麼些年柳世震的地下情人,她極是渴盼着見天日的那一天,更是極度的夢想着成爲柳家當家主母的那一天,謝斯瑩這一病讓她看到了希望也給了她可乘之機。
她重又找上了杜明威,不惜以身體取悅對方,讓他手中的筆一揮,便把本是普通的乳腺炎變成了乳腺癌,而且還是中晚期。
之後,金倩芳又在柳世震面前裝乖賣巧,言說她是專業的護理人員,護理病人自是比普通人強得多。幾次三番,說動了柳世震,讓她以特護的身份進入了柳家。
她把從杜明威那裡取來的毒藥摻進了謝斯瑩服用的藥物裡,這種藥無色無味,藥性卻極強,謝斯瑩就在這不知不覺中,送了性命。
謝斯宇第一眼看到這份查證結果時,他心裡被憤怒與痛楚充斥着,有着即刻把兩個狼狽爲奸的人送入臨獄,讓他們爲三姐抵命的衝動。可是冷靜下來,他想到了柳青青。
讓兩人即刻繩之以法,確實是大快人心之事,可是,媽媽被人毒害致死這件事,柳青青能夠接受嗎?這會給她帶來怎麼樣的傷痛?會在她心裡劃下怎麼樣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謝斯宇決定瞞下真相,但瞞下真相不代表讓惡人逍遙法外,他設下計謀,讓杜明威一步步進入圈套,最終獲罪入獄。
雖然杜明威獲罪的原因不是因爲謝斯瑩一事,但終歸是惡人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也算是告慰了謝斯瑩的在天之靈。
杜明威入了獄,而金倩芳,他還會任她逍遙多久嗎?
只是青兒,對惡人的懲罰,我一個人來就好。這些人心險惡,陰謀詭計,所有陰暗的東西,我一個都不想讓你碰觸,我,只要你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好。
在謝斯宇心思轉念的同時,海拓地產有限公司的五樓經理辦公室裡,柳青青也在沉思之中。
媽媽不是被害至死,她的心終於可以得到一絲欣慰了。可是,如果媽媽不是被金倩芳陷害的,那麼她呢,害她的那個人是不是金倩芳呢?
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是,毒藥,剛纔謝斯宇在電話裡說那個杜明威私自研製毒藥,而她飲用的蜂王漿裡,恰好是被人下了毒藥。
杜明威手裡有毒藥,金倩芳和他曖昧不清,而最看不得她好過的,便是金倩芳和柳瑤瑤,那麼,由此可以確定,在蜂王漿裡下毒,想致她於死地的那個人,必是非金倩芳莫屬了。
柳青青狠狠咬住了下脣,金倩芳,我不會任由你如此囂張下去的,你種下的罪惡之苗,必定會讓你自食其果的。
因爲公司事務繁忙,加之應酬也多,所以,謝斯宇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比較少。
這天晚上,倒是難得一見的沒有應酬飯局的安排而煩心,下午,謝斯宇早早結束了手頭上的工作,取了車,打算回碧海莊園。可是準備發動車子時,腦子裡卻忽然閃過汪曼紋那張漂亮的臉,那張臉,有着讓人賞心悅目的一種美,可是面對他時,美麗卻盡數失去,有的,總是滿含的譏諷與嘲笑。
汪曼紋的容顏謝斯宇一時沒了心緒,在車裡呆坐良久,最後方向盤一打,走的卻不是朝向碧海莊園的方向。
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謝斯宇只管隨心所欲的駕着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徐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