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你爬錯牀了
不過好在這麼些年,對這種狀況,他已經有了免疫力。惡言相向,他不會反脣相譏,他可以來個置之不理,一走了之。
可是再轉念一想,汪曼紋和他鬧,說來說去不過是因爲他對柳青青的感情,如若今天她再拿他對青青心懷傾慕這件事,來惡意侮辱於他的話,他不在意向他公開他身世的真相。他要讓她知道,他愛柳青青,完全愛得起。
謝斯宇的語氣裡,滿是不耐與不悅,若在以往,謝斯宇這麼對她,汪曼紋早就發做了,可是今天反常的是,她竟然像沒有聽見似的,一臉的平靜。
她拿起細瓷小碗裡的湯匙,優雅的喝了一小口湯,這纔不緊不慢的說到:“我確實有話對你說,謝斯宇,我們離婚吧。”
說完,她瞬也不瞬的望着餐桌對面的謝斯宇,看着他的表情由剛纔的淡漠變爲驚訝,繼爾又變爲不可置信與懷疑。
“汪曼紋,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玩。”片刻之後,謝斯宇的臉色恢復了正常,他冷冷說完,就欲起身離開。
對於汪曼紋這句離婚之語,他有這種驚訝懷疑的反應是理所當然的,之前可是她一再的揚言,說一定會和他糾纏到底,死也不會和他離婚的。如今她卻突然主動提出要離婚,謝斯宇當然不相信,不但不相信,他還會懷疑她是不是又想出了什麼捉弄他的花招。
“謝斯宇,我是認真的。”汪曼紋看他想要起身,提高了聲音,急急喊到。
謝斯宇重又坐穩,也不說話,只冷眼看着她。
“給你這個,”說着,汪曼紋從身側的椅子上拿過兩頁紙張和一支黑色水筆,伸長手臂遞給對面的謝斯宇,“離婚協議。”
謝斯宇猶疑了兩秒,伸手接了過去,隨意的掃了一下大概內容,果然是打印好的離婚協議,一式兩份,每份上面都有汪曼紋親筆的簽名。
“你只要動動手,簽上你的名字就好了。”汪曼紋語氣裡有着隱隱的緊張與期盼,“這樣,我們都可以解脫了。”
“爲什麼?”謝斯宇目光灼灼的盯着汪曼紋的雙眼,眼神裡滿是探究。
汪曼紋被問得一愣,沒反應過來:“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忽然想到了要離婚?”謝斯宇重複一遍,語氣已經明顯的和緩了許多。
汪曼紋笑笑,有些無奈又有些自嘲:“想明白了唄,一輩子守在一個並不愛自己的人身邊,害了他,更苦了自己。如此兩兩傷害,還不如放彼此一條生路,說不定,放了手,將會柳暗花明,有一片新的海闊天空等着自己呢。”
這些話,在她腦子裡心裡已經盤旋了好久,不然,她哪會輕易的就會想明白,繼而放手。這些話,出自一個叫做周澤南的男人之口。
聞言,謝斯宇沉默良久,才聲音低啞的開口:“曼紋,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汪曼紋瞬間淚流滿面,淚水沿着光潔的面頰一顆顆滾落,可她臉上依然帶着笑意,她又是哭又是笑的說到:“果然,放了你,你纔會念起我,才能真心的對我好點。”
放手之後兩人將會一種怎麼樣的相處狀態,這預測,也是那個名叫周澤南的男人告訴她的。
謝斯宇拿起手邊的紙巾,伸手遞到汪曼紋面前,神色鄭重,語氣低沉:“曼紋,你是一個好女人,只是錯遇到了我,所以才害得你生活如此的慘淡,我不值得你做如此犧牲。曼紋,你一定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是,她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即使她如今心受重創,性情不再溫婉,即使她身體已經變得殘缺不復當初的美好,那個人卻一直在默默的守望着她,不離不棄,等着她的回身。而無論何時,只要她轉身,便能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
看汪曼紋接過紙巾,把腮邊的淚水拭去,然後微笑着朝他點頭,謝斯宇第一次在汪曼紋面前露出了笑容,他拿起筆,在兩頁離婚協議上男方一欄處,分別寫上了“謝斯宇”三個字。
現代媒體嗅覺之靈敏,消息傳播之迅速,讓人不容小覷,一件事千隱萬瞞,還能被媒體無孔不入的給挖掘出來,何況對於離婚這件事,謝斯宇和汪曼紋並沒有刻意的去隱瞞。所以,在兩人前腳走出民政大樓,後腳網絡上便出現了兩人的身影。
一時各媒體對此事爭相報導,兩人對此事深表無奈。
男女離婚,這若放在平常人的身上,是在正常平凡不過的一件事,想來沒有多少人會爲這種事感興趣。可是這事放在他們身上,卻變了味,就有了另外一層含義,因爲兩個人身後不但關係着一個謝氏,還有一個瑞麟珠寶有限公司。兩個人婚姻的解體,受影響的,說到底還是謝氏和瑞麟。
婚姻不過是兩個人的感情糾纏而已,可是一旦牽扯到了商業利益,便變得讓人有些頭痛與無奈,謝斯宇和汪曼紋其實都是想要低調處理這件事的,奈何公衆不放過他們。
與其這麼不發一言的任公衆媒體橫加評論,甚至有的沒有亂說一通,倒不如他們主動站出來有一說一,如此一來,說不定事情倒會柳暗花明,有意外的收穫呢。
兩人一商議,決定高調處理這件事,兩人攜手招開記者招待會。
記者招待會會場沒選別處,就在謝氏大廈五樓的會議室,記者招待會的招開時間是下午,消息是上午發出去的,可就是這樣,會議現場,還是被電視、廣播、報紙、雜誌等各路媒體的記者與編輯擠了個滿滿當當。
攝像、錄音筆、話筒、相機……一切都準備就緒,所有人都伸長脖頸盼望着兩個當事人的登場。
時針終於指到了招待會定好的時間,兩點,會議室門打開,率先走進來的,是兩個西裝革履助理模樣的男人。
兩人進來後,便一左一右站在了門口兩邊,隨後,一身墨色西裝的謝斯宇出現在了門口,而他身側,挽着他胳膊的那個着一件淺紫色羽絨服,笑意吟吟的女人,正是汪曼紋。
室內人們一陣騷動,一片嗡嗡聲響起。兩個人已經離婚,不說每個離婚案都會讓男女雙主方撒破臉皮,互生怨懟,但總歸是一件讓人傷筋動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