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開着汽車出了市區進入郊區,又開了半個多小時,發現前面的馬路邊停着一輛白色的寶馬,他也沒在意,繼續悠閒地開車,不料,一道身影突然從寶馬裡下面鑽了出來,高舉雙手衝到了路中間。
“停車,快停車!”
赫連城緊急剎車,吱——汽車在離齊夏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不想活了!”赫連城鐵青着臉從車上跳了下來,箭步走到她面前,恨不得掐死這個笨蛋,“你知不知道突然衝出馬路有多危險?!”
“我,我,我——”齊夏似乎被嚇慘了,臉色白白的,說話也結結巴巴的,“我不是故意的……”
赫連城凌厲的眼風一掃,看起來非常不耐煩,“怎麼回事?”
齊夏縮了縮脖子,指着自己的寶馬,“我的車壞了,想找人幫忙。”
赫連城眉頭一豎,渾身冒着冷氣,“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荒山野嶺?”
齊夏不服氣,“你不也在這裡麼,我爲什麼不能來?”
他冷笑,“既然不願意說,那就留在這裡和你的車一起等待下一個經過的人好了。”
“別別——”齊夏連忙拉住邁步離開的他,急忙道,“我是到棲霞山度假的。”
棲霞山,也是赫連城的目的地。
他眸子緊了緊,看着她那張在太陽下暴曬過的臉,紅撲撲的,還帶着汗珠,嘲諷地開口,“又是巧遇?”
齊夏露出驚喜的表情,“你也是去棲霞山?帶我一程好不好?”
他拂開她的手,“別再演戲了,我不會再相信你。”
他不再看她,轉身就走。
齊夏咬了咬脣,“赫連城,你給我站住!”
赫連城恍若未聞,徑直打開車門。
齊夏心一橫,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車門,眼神哀怨而無助,像極了遭遇主人遺棄的小狗,水汪汪的,楚楚可憐,“赫連城,算我求你了,帶我走好不好,這裡荒郊野嶺的,萬一我遇到了壞人怎麼辦?”
赫連城皺了皺眉,冷冷開口,“放手。”
齊夏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胳膊,胡攪蠻纏,“不放,我就不放,赫連城,看到女人遇到危險,你都不願意出手搭救,你還是不是男人?”
赫連城額頭上的青筋開始跳動,咬着牙,擠出幾個字,“你現在不是好好的?”
“我現在是很好,但是等你走了之後,說不定就會遇到bt殺人狂,或者是連環馬路殺手,甚至還可能遇到下山覓食的猛獸……”齊夏抓着他的手臂死都不放。
“你想太多了!”赫連城努力壓制住將她甩出去的衝動,太陽穴鼓鼓地跳動着。
“嗚嗚……赫連城,求求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我好怕……”一招不管用,齊夏又換了一招,在屁股上狠狠揪了一把,溼漉漉的大眼睛啪嗒啪嗒掉眼淚,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顫抖着,貝齒咬着紅脣,梨花帶雨的表情似乎在傾訴着他的殘忍。
明明知道她是在演戲,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心頭微微一顫。
該死的,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左右他的情緒!
赫連城憤怒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低沉的聲音裡夾雜着怒火,“上車!”
齊夏破涕爲笑,拍着馬屁,“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拋下我的,赫連城,你真是個好人!”
赫連城冷哼了一聲,不理睬她。
她絲毫不以爲忤,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歡快地打開車門,坐到了他身邊,嘰嘰喳喳的訴說着自己“悲慘”的遭遇,“我昨天收到地理雜誌發來的郵件,說是在棲霞山發現了珍貴的蘭花,所以想來探探寶,沒想到車子開到這裡就拋錨了,打電話給拖車公司,他們說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趕過來……”
赫連城虎着臉,一言不發。
她像是想起什麼,笑米米地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陪我等一個小時,我已經跟他們講好了,他們會直接將我的車拖走。”
赫連城還是沒有理她,脣角繃得緊緊的,直接啓動了汽車。
齊夏知道他還在生氣,很識時務的閉了嘴。
車廂裡籠罩着一片低氣壓。
車子開得飛快,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
棲霞山是旅遊區,一座主峰,兩座側峰,主峰旅遊開發比較充分,兩座側峰沒有形成大規模旅遊,保持着比較原始的狀態,只有少數的揹包族和探險的人往那邊去。赫連城選擇了其中一座側峰,將汽車停在了山腳下的停車場裡。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齊夏,“你自己從這裡去主峰。”
齊夏聳了聳肩,“主峰那麼多遊客,既擁擠又吵鬧,肯定找不到蘭花,我也去側峰。”
赫連城冷冷道,“不要給我拖後腿。”13acv。
她咧嘴,“少從門縫裡看人,我還不至於那麼無能。”
他挑了挑眉,不再多說,從後備箱裡拿出自己的登山包,率先進山,齊夏趕緊從後座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揹包,跟了上去。
蘭花一般生長在深山幽谷的山腰谷壁,人跡罕至的地方,赫連城顯然對蘭花的生長習性很熟悉,專挑僻遠的路走,其實他心裡還抱有一個陰暗的想法,他想逼着齊夏自動放棄,不再跟着他。
但是在這一個多小時的爬山過程中,齊夏哼都沒有哼一句,咬着牙一直跟在他身後,漂亮的臉頰紅通通的,額頭還佈滿了汗水,背後碩大的揹包似乎都快要把她壓垮了,她也沒有叫一聲累。
赫連城回頭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沉着臉遞給她一瓶水。
“謝謝。”她接過水瓶,粲然一笑,比春花還要迷人,只是臉頰紅得不太正常。連開區入舉。
赫連城不禁臉色更差。
很快就到了傍晚時分,赫連城選中了一塊平坦的草坪,從登山包裡取出了帳篷,三兩下就支好了。
齊夏動手能力就差多了,鼓搗了半天,帳篷還是一團布,赫連城皺了皺眉,從她手裡拿過工具。
“謝謝哦。”她抓了抓頭髮,自告奮勇,“我來生火,準備晚餐。”
撿來乾柴,升起火堆,她從自己的大揹包裡掏出了五六個食盒,又拿出一塊檯布鋪在草地上,打開食盒,放到檯布上。
有雞腿、羊排、牛扒、豬扒、雞柳、還有水果和蔬菜沙拉。
“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嚐嚐看。”她殷勤地遞給他一雙衛生筷。
赫連城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柳放到嘴裡。
“怎麼樣?”她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充滿期待。
他遲疑了一下,“還不錯。”其實是很好吃。
她燦爛地笑了,“那就好,你等一下,我還帶了酸梨湯。”
她在揹包裡摸了半天,摸出一個保溫壺,倒了滿滿的一杯,小心翼翼的送到他面前,笑得別樣燦爛,“酸酸的,消暑又開胃,多喝一點。”
她的笑容太過熱情,竟然讓赫連城有種瘮的慌的感覺,他遲疑了一下,接過了水杯。
她期待地看着他,在心裡吶喊,快喝啊,快喝啊。酸梨湯裡面她可是加了料的。
赫連城把水杯湊到了脣邊,剛要喝下,一個吭哧吭哧的聲音傳來,伴隨着急速奔跑的聲音,他猛地擡頭,只見一頭黑色的野豬衝着他們這邊竄了過來。
他條件反射的從地上彈了起來,扔掉手中的水杯,抓住齊夏的手腕就往後退,齊夏急着保護保溫壺,伸長手臂要抓,被赫連城一把拽了過來,大聲呵斥道,“還管那些做什麼,趕緊走!”
就在他將她拉走的瞬間,野豬瘋狂地衝到他們剛纔坐的地方,把食物踐踏得到處都是。
齊夏肉疼地看着保溫壺翻了,那隻混蛋野豬還用長長的豬嘴在酸梨湯裡面拱來拱去,發出吧唧吧唧喝水的聲音。
“你個混蛋,我跟你拼了!”齊夏悲憤交加,抄起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棍衝了上去,照着豬頭一頓猛打,野豬也急紅了眼,吭哧吭哧跟她搏鬥。
赫連城被她突然一下的暴發怔住了,回過神來時,野豬已經被她打得翻滾在地嗷嗷直叫。
“打死你個混蛋,竟敢搶我的吃的,搶我的喝的!”齊夏掄起木棒,一邊打一邊怒罵。
嗚嗚,她好不容易策劃好的,她在酸梨湯裡面加了東西的好吧!都被它這個豬頭給喝下去了!
“嗷嗷嗷”野豬被打得痛了,拼死從地上翻滾了起來,兇狠地衝着齊夏撞了過去。
“小心!”赫連城突然衝了上來,抱住齊夏急速閃過野豬的攻擊,他飛快的從腿間抽出匕首,在野豬再度衝上來的時候,狠狠一刀刺向了它的脖子。
鮮血頓時飛飈出來,灑得齊夏臉上身上,到處都是。
一刀斃命,野豬砰地一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齊夏心臟急促的跳動,瑟瑟地抹去臉上的鮮血,兩眼一翻,直接載倒在了赫連城的懷裡。
“喂!你又在玩什麼?”赫連城搖了搖她的身子,軟軟的,沒有絲毫反應。
這一次,他才着急起來,她是真的暈倒了。
嘆了口氣,他認命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抱進了自己的大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