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打傘

安倍淺夏剛剛只顧着追怨靈,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一腳踏進了冰帝密林,去過的地方她都能迷路,更何況這裡她從來都沒有來過。

她馬上把目光轉向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怨靈,她突然對後者“呵呵”得露出一個自認爲親切溫暖的笑臉,語氣溫柔得說:“這位親……你認識出密林的路嗎?”

碧綠色的眸子裡滿是疑惑,他不知道這女生又想耍什麼鬼,剛剛還凶神惡煞閣下狠話,現在一轉眼又笑眯眯得跟個沒事人樣看着自己,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但攝於她身上的靈氣,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曾經悄悄探查過她身上的靈氣,她知曉後沒有隱藏反而大大方方讓他探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女生的靈力絕對在他之上!

他惹不起她。

安倍淺夏鬆了一口氣,繼續笑眯眯得看着他說:“既然你認識路的話,不如好人做到底,順便把我送到網球場去吧?”

怨靈:“……”

怨靈在聽到這句話後,一個人風中凌亂了。

她到底想幹嘛啊!

剛剛還說再傷害跡部景吾試試,現在又讓他帶路去網球場,跡部景吾現在就在網球場啊……

怨靈是徹底搞不懂淺夏在想什麼,他看着面前笑容溫柔的少女,甚至有些懷疑剛剛那是自己的錯覺了。

迫於實力懸殊,他只好帶她去網球場,把她帶到後迅速閃人,真是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安倍淺夏到達網球場後,不一會,“轟隆”一聲,天際響起巨大的雷鳴聲,鉛雲壓抑一整天的雨水,傾盆而下,伴隨着電閃雷鳴,黃豆般大小的雨滴砸了下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大雨,看臺上的女生,帶傘的連忙撐起傘,沒帶傘的紛紛逃離尋找避雨處,不一會看臺上的女生幾乎都走光了。

安倍淺夏撐開傘,淺粉色的絲綢面料,上面用金線刺繡着繁複漂亮的花紋,傘邊還用蕾絲珍珠邊加以精細綴飾,傘柄是光滑如玉的象牙白。

據早上出門時森田管家說,她手上的這把傘和跡部的那把是一整套,一個系列。

淺夏仰天欣賞着自己手裡的這把傘,末了得出一個結論——真不愧是跡部用的傘,她可以想象跡部那把傘的騷包程度了。

突如其來的大雨讓網球場裡的比賽無法再繼續,跡部景吾收起球拍,撩了撩被雨水打溼的劉海,說:“啊嗯,忍足,這雨可真是救了你。”

被稱作忍足的少年,微微笑了下,“是啊,真險,剛好比你多兩分,不知道繼續下去,你會不會追上來。”

“那當然,不管多少分,本大爺都會追上來……”跡部正說着,眼角一掃,突然看到看臺上的安倍淺夏和那把異常顯眼的雨傘。

忍足侑士取下眼鏡,猶自說:“跡部,那可未必……”

他後面還說了些什麼,跡部景吾卻沒有聽到,他走向看臺上的安倍淺夏,挑眉問:“下這麼大的雨,你來幹嘛。”

安倍淺夏也不計較他惡劣的語氣,對面前的少年笑了笑說:“等你一起回家呀。”

跡部景吾繼續皺眉,問:“你來了多久?”

“你跟那個藍頭髮的男生剛開始打的時候,我就來了。”安倍淺夏說着,把雨傘隨手往他的方向舉高了些,剛好遮住跡部頭頂的一方天空。

這個舉動讓跡部景吾一愣,換做往日他早就毫不猶豫一把推開雨傘,一臉鄙棄得說着“本大爺會要你來撐傘”之類的話,但今天他沒有。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好需像有個人下雨天爲他打傘等他一起回家也挺不錯的。

他沉默了一下,說:“恩,等下一起走。”

這個看起來曖昧無比的畫面,只持續了短短十幾秒,跡部景吾說完就轉身離開去休息室換衣服。

倒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忍足侑士恰好看到這一幕,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嘖嘖,兩人共處一片傘下,忍足心說這要是都沒有貓膩他就把網球拍吃了!

忍足侑士不由打量起這個少女,身穿冰帝校服,舉止體貼,偏乖巧的長相,臉上的笑容溫柔可愛,看起來就像是隻小白兔。

呵~看起來是個軟妹啊~

忍足侑士走過去故意大聲問:“喂,我說跡部,你不打算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可愛的女生嗎?”

忍足此話一出,原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男生,都紛紛側目看向這裡,忍足這下算是給跡部拉足了仇恨。

跡部景吾看了忍足一眼,簡潔介紹道,“安倍淺夏,目前暫住在我家。”他語氣平淡得好像在說今晚加訓大家再做五百個俯臥撐一樣。

安倍淺夏跳下看臺,對他們落落大方得微笑說:“你們好,我叫安倍淺夏,三年級B班,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忍足侑士顯然沒有料到這兩人居然會如此大方介紹,他原先還準備再調侃下跡部兩句,等等……安倍淺夏這個名字很熟悉啊。

——這不就是近日學園裡傳言的那位跡部家童養媳嗎!

雖然忍足侑士很八卦好奇,但這個問題他知道不能由自己先提出來,上次五百個俯臥撐的教訓是慘重的,而且網球社裡肯定有那麼幾個缺心眼不怕死的會先按耐不住好奇問出口。

果不其然向日嶽人馬上就脫口而出:“啊咧!你不就是那位跡部家的童養媳嗎!”

看吧,忍足侑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用同情的看向向日嶽人,老兄,你保重。

又是這個問題!!

安倍淺夏幾乎都要仰天長嘆了,她最近可謂是回答這個問題都要煩了,她用眼角偷偷瞟了一眼跡部,跡部臉上的表情似乎比她還要不耐煩。

淺夏不禁奇怪,網球社這些人和跡部的關係不是應該要更好些,他們怎麼不直接問跡部,都來問她了。

但眼下這些人都是跡部的隊員,淺夏只好耐下性子,微笑得反問對方:“你們覺得跡部同學的眼光有這麼不華麗嗎?”

衆人包括跡部景吾皆是一愣,沒有料到淺夏會這麼幹脆。但其他人礙於跡部就在眼前,這會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場面頓時變得尷尬,只聽見耳邊“滴答滴答”的雨聲。

“部長……你在這啊!”這時從休息室門口響起一聲慵懶的少年聲,打破了這個沉默的場景。

芥川慈郎站在門口不好意思得饒頭問:“部長,你還有多餘的傘嗎?我今天沒有帶傘走不了了……”

跡部景吾轉頭無奈得看了他一眼,但還是說:“門後那把藍色的雨傘。”

見借到了傘,芥川慈郎馬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臉,連忙說:“哈,那謝謝部長了!”

跡部景吾沒說什麼,跟着也進休息室換衣服拿網球包,其他人見他走了,連忙藉口逃離現場。

等跡部景吾再出來時,網球場上已經是空無一人了,他對淺夏淡淡道:“淺夏,走吧。”

安倍淺夏見跡部手上沒有傘,很自然就把手上的傘往他那邊舉高了些,怕他淋雨。她奇怪得問:“跡部,你把傘給別人了,你自己準備怎麼辦?”

跡部景吾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他一手撫着淚痣說:“不是還有你手上這把嗎,再說,給本大爺撐傘你應該感到很榮幸。”

安倍淺夏:“……”

安倍淺夏一臉黑線,他把傘借別人當好人,就過來壓榨她啊。

都說下雨天是男生給女生撐傘,可爲什麼到她這裡,就變成了她給跡部撐傘呢。

這也不能怪淺夏有這樣的怨念--他們之間的身高差可是足足有二十多釐米,她不得不舉高手才能夠得着他的個頭。

淺夏突然有一種想甩手走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