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驚險

夏日的天空蔚藍如畫,幾朵白雲悠閒得飄蕩其中,炙熱的太陽懸掛在空中,照耀下來的陽光直教人覺得火辣辣。

在冰帝學園圖書館後面有一棵櫻花樹,似乎有些年代和歷史,樹幹十分粗壯,枝葉繁茂。現在並不是櫻花開放的季節,滿樹綠色,像一把撐開的綠色大傘。

安倍淺夏此時正在這把大傘下“躺屍”,她舒展身體,一個人呈“大”字狀。

微醺的夏風輕輕拂過,櫻花樹的枝葉馬上隨風輕輕搖曳,安倍淺夏伸手,剛好接住一片搖落的樹葉。

耳邊依稀傳來冰帝學校運動場和運動館裡的尖叫吶喊助威聲,一浪高過一浪。

她透過重重枝葉,依稀可以看見這蔚藍安靜的天空。

淺夏心想,今天的陽光這麼好,怨靈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下手。

不用盯着跡部,自己也就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圖書館是安倍淺夏爲數不多在學校不會迷路的地方,因而她無聊,或者看書累了的時候就會跑到圖書館後面曬太陽“躺屍”。

這兩天冰帝開運動會,全校停課,淺夏對運動會看熱鬧沒什麼興趣,樂得悠閒,倒是小島琴音的興致很高。

正當安倍淺夏在偷懶時,突然一個人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來者雙手叉腰,“安倍醬!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偷懶!”

安倍淺夏伸了個懶腰,不爲所動,悠閒得說:“小島醬,今天的天氣不錯,要不要一起躺會啊。”

小島琴音見她這幅懶散的樣子,伸手就要把她拖起來,“快起來快起來!現在可不是曬太陽的時候,今天有一場重要的比賽你必須去看!”

安倍淺夏疑惑得問:“什麼比賽?”

小島琴音馬上掏出一個筆記本,她從國小開始就在冰帝唸書,對冰帝運動會的各種活動地點可謂是瞭如指掌,她這次爲了不錯過精彩比賽,還很詳細得列了一個計劃。

她對着自己的筆記本念:“星期四下午三點,運動場男子八百米接力比賽。”她合上本子又催促說:“這個我們一定要趕到,快快!”

安倍淺夏還是不解,問:“……爲什麼我們一定要趕到?”

“因爲跡部少爺是參賽選手之一,淺夏你未婚夫的比賽你怎麼可以錯過啊!”小島琴音看着安倍淺夏的神情頗有一鍾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安倍淺夏:“……”

她在心裡幾乎要淚流滿面。

和腦洞這麼大的同桌真是沒有辦法好好玩耍了。

小島琴音看了看手錶,急得幾乎要跺腳了,“安倍醬,要來不及了!你快起來!”

安倍淺夏沒辦法只好起身,她還沒有來得及拍掉身上的青草葉子,就被小島琴音拉着一路狂奔向運動場。

等她們趕到運動場時,剛好聽見“砰”得一聲槍響,是領跑的槍聲。

小島琴音氣喘吁吁得說:“終……終於趕上了!”

安倍淺夏的體力比小島琴音要好上很多,她見小島這個樣子,問:“你需不需要歇會?”

“不……不用了!我們朝前面走!找個好視角看比賽。”小島琴音拉着淺夏在看臺的過道上穿梭,儘量往前面擠,險些撞到了人。

安倍淺夏在人羣中突然瞥到了一抹黑色,不由大吃一驚。

——居然是他!!

安倍淺夏在看到怨靈後,心裡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可是現在這麼大的太陽,跡部身上又有護身符庇佑,他根本不可能得手……那他來運動場幹嘛!

安倍淺夏注意到他的視線,碧色的眸子一直盯着田徑場上的跡部景吾,跡部景吾是A班的第四棒,A班的第三棒正是忍足侑士。

等小島琴音拉着淺夏擠到前排時,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一大半,忍足侑士從前面一位選手手中接過棒子,其後便一直處於領先的地位,他把棒子交到跡部景吾手裡,跡部握緊棒子,馬上飛奔而出,眼看跡部距離終點越來越近。

“跡部少爺加油!”

“衝啊跡部少爺!”

“跡部少爺最棒了!!”

“……”

耳邊的加油助威聲震耳欲聾,一陣高過一陣,淺夏覺得自己都要被淹沒在這片尖叫聲中了。

就在這時,觀衆席上的那抹黑影忽然毫無預兆得消失不見了,安倍淺夏一驚,連忙四處張望,尋找怨靈的身影,如果他一直處在她的監視下,她還能夠安心一點……

很快,淺夏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接力比賽終點的臺架子邊。

怨靈一襲黑袍,正一動不動得站在臺架子邊,一隻手還扶着臺架子。

碧綠色的眸子裡好像有興奮的火焰在跳動。

不可能!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安倍淺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跡部身上有護身符庇佑,那怨靈明明之前連接近他都不敢,又怎麼敢下手!

難道說……

安倍淺夏腦中閃過千萬種想法,難道說……跡部因爲跑步嫌累贅把護身符取下來了??!

安倍淺夏忽然就明白了怨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田徑場上,跡部景吾眼看就要衝向終點,淺夏幾乎都可以看見怨靈在把臺架子往跡部的正上方推去。

一個臺架子少說也有一輛車的重量,如果砸中跡部,後果不堪設想!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哪怕她現在和跡部隔着半個田徑場的距離!

她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在她眼前發生!

安倍淺夏從口袋裡飛快得扯出一張符咒,口裡默唸着咒語,低喝一聲:“去——!”

此刻周圍人的目光都被跡部景吾第一個衝向終點所吸引,都伸長着脖子在看最後的衝刺,連她身邊的小島琴音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符咒衝過去的速度幾乎和臺架子倒下的速度一樣,眨眼一瞬間的事情,臺架子眼看要砸到跡部,卻突然在空中莫名其妙得滯留了幾秒,等跡部景吾剛好跑過終點才“轟隆”一聲巨響砸了下去,在跡部身後濺起一地塵埃。

巨大的聲響讓跡部景吾不由停下腳步,他回頭看着身後砸下的臺架子,有片刻的恍然失神,連一向自持鎮定的他,額頭都飆下幾滴冷汗。

剛剛這個東西好像……差點就要砸到自己?

這之間的時間差不過短短數秒!

跡部景吾心中頓時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嘆。

真是好險……

在場的所有人都和跡部一樣,一時間不明所以,臉上呈現出迷茫的表情,待反應過來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後,無一不表示震驚和慶幸,震驚的是運動會險些發生命案,慶幸的是跡部足夠幸運,躲過一劫。

忍足侑士本來就在田徑場上,又距離跡部景吾最近,他第一時間跑過來,扶着筋疲力盡的跡部,沉聲問:“跡部,你不要緊吧?”

緊接着看臺上人聲鼎沸,很多女生跑過來關心跡部是否受傷,不一會,以跡部景吾和一旁的斷裂的臺架子爲中心,圍成了一個人羣大圓圈。

跡部景吾卻對身邊那些聲音置若未聞,他正盯着地上的臺架子看,若有所思。

他忽然彎下腰,從半截木頭中抽出一張白紙碎片,放在手中細細摩挲。

這種紙屑他一點也不陌生。

那天晚上他在書房中醒過來,房間像是剛剛被龍捲風肆虐,放眼望去一片狼藉,而在這片狼藉中,紙屑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