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心知他是恨自己派人掌控了袞州,有意給自己添堵,可太尉是三公之首,統管軍機,豈能交到敵人手裡去。他向這三人望去,只覺得齊王陰狠,豫章王稚嫩,唯有淮南王雖然勇武,卻不甚有智謀。這些念頭在他腦中只一瞬閃過,他咬了咬牙道:“齊王說得是,十一郞雖然年輕,卻勇武過人,又統帥過兵馬,孤看可任太尉之銜。”
齊王雖然意外,但到底滿意,點了點頭並不說話。司馬熾長舒了一口氣,露出幾分笑意。唯有淮南王眯起了雙眼,嘴角掛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朝會一散,就有黃門內侍前來請諸王去偏殿留飯,趙王心中恨極,連留飯也不用,頭也不回地就向外走了。齊王心中躊躇滿志,自是拉着成都王邊去偏殿邊閒扯,無非是言及京城中何處聽風月最佳,成都王也樂得和他敷衍,心知如今回去也無非是被趙王叫去訓斥一番。
淮南王一言不發跟在內侍身後,豫章王司馬熾想到今日之事之前並未與兄長商量,心中多是有幾分歉意的,特意留在後面對他說道:“十一哥,今日之事,勿要見怪。”
“你我兄弟連心,說什麼見怪的話。”淮南王行至偏殿中,在席末隨意地坐下,嘆息道:“你不願牽扯進朝事,可你瞧現在哪裡容得下你躲閒。”
司馬熾搖了搖頭,低聲道:“兄長入京時還未見過趙王整治賈家的霹靂手段?此人能忍,也能狠得,端端是個人物。”他頓了一頓,續道:“十一哥,你且聽我一句。切莫要與趙王當面硬碰,他在京中根基甚厚,是討不得好處去的。”
“二十五弟的膽子這樣小。”淮南王很是不悅地說道,他還欲再說幾句譏諷趙王的話,卻聽那邊齊王回頭來高聲喚他:“十一弟、二十五弟,你們快過來。我與十六弟一起帶你去個好去處,爲你慶功、”
司馬熾見着那些內侍正在往席上端着酒菜,奇道:“陛下賜宴,你們都不吃了?”
齊王隨意地一擺手,笑道:“宮裡的飯,多半寡味得緊,連趙王叔父都吃不下去,我們還留在這裡吃什麼。我在城西有一處清心苑,是聽絲竹的佳處,二位弟弟可要一起去聽美人瑤琴?”
淮南王展眉一笑,對司馬熾熱切道:“二十五弟,你可同去否?”
司馬熾本想推辭,但瞧着淮南王這樣熱衷的樣子,心知他愛琴如癡,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羊玄之生平做得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因爲女兒封了皇后而加封的一個右僕射的現職,就連女兒封后之時,也無權在太極殿上觀禮,只能在銅駝道上與百官一起拜賀。他踏入內宮之中還是生平第一次,被官人引至昭陽殿外的玉石階下,只覺得那玉石階高不可攀,而頭頂上女兒的聲音亦是帶着幾分陌生的疏遠:“父親向來可好,奏請入宮是有什麼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