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是琥珀城遠近聞名的書畫大家,名爲古秋寒,人稱古大師。
這位古大師不但書畫雙絕,而且還具有很高的鑑賞眼光。經他這麼一讚嘆,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投影法陣。
只見投影法陣上,吳悠的手宛如輕盈的蝴蝶一般,正在持着畫筆,在紙上作畫。
他的手法輕盈靈動,賞心悅目,只是觀他作畫便給人一種極其享受的感覺。
此刻,他正在描繪一條波濤澎湃的大河,那條大河在他手中之筆的勾勒下,宛如將要自畫紙上流淌下來一般。
“這個吳悠真不愧爲畫聖的後人,居然已經達到了提筆作畫,入木三分的境界。”
“那是自然,聽聞這吳悠在整個吳國都非常有名氣,據說他曾經有幸在廟宇中爲佛祖畫過金身。”
“什麼?居然有幸給佛祖畫過金身?怪不得他畫出來的畫如此傳神。”
臺下圍觀衆人,全都在爲吳悠的畫功讚歎不已。
此刻,除了明珠學院的幾名弟子和教授外,幾乎沒有人再關注林毅。
因爲林毅的畫平淡無奇,他好似完全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中,他好像在畫樹,一種奇形怪狀的樹。
看到吳悠筆法的驚豔,再反觀林毅畫功的平淡無奇,即便是對林毅信心滿滿的怡甜教授,此刻也皺起了眉頭。
“這小子這是在幹什麼?既然是畫戰,就要拿出自己最出彩最拿手的畫作,可我看林毅好像是在摸索着畫畫。”怡甜教授自言自語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我覺得林毅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好像根本沒在畫戰上。”吳紫熙點頭道。
盧方亮,石彪,渠修志全都納悶的望着高臺上的林毅。
石彪低聲道:“格老子滴!莫不是老三的壓力太大了,他有些挺不住了?”
盧方亮卻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當日,林毅獨闖林族練武場,那時他的父母不但被擒,他還要隻身面對林威和林幽還有明裡暗裡無數修士,你說他那時候的壓力大不大?”
石彪毫不遲疑點頭道:“大,當然大了,如果換做是我,格老子滴!老子早就崩潰了。”
“可面對無數強敵,無數大能,林毅還是挺了過來。”盧方亮意有所指道。
石彪撓了撓腦袋,想了片刻,一拍大腿,笑道:“嘿,我明白了,老三連那種大場面都經歷過,豈會被這種小打小鬧嚇倒?”
渠修志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越發對林毅的過往感到好奇。
他決定了,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三哥以往的傳奇經歷。似乎弄倒凝望崖,一舉斬殺二十六將,還不是三哥傳奇經歷的全部呢。
林雪兒怔怔的望着林毅,不知爲何,她心中升起一絲感傷,憑女人的直覺,她明顯感覺到林毅正在思念某人,而那個人一定是個女人。
“爲何他會如此失魂落魄?爲何他會在秦明會戰如此重要的擂臺上走神?究竟什麼樣的女孩子纔有資格令他如此思念?令他如此感傷?”
“林毅的過去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爲何我感覺到他每畫一筆,嘴上掛笑,心中卻在流淚?”
不知不覺,林雪兒眼眸中淚光隱現,她微微昂着頭,嘴脣微抿,望着林毅含笑的眼睛。
這一刻,林雪兒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錯覺,她覺得自己和林毅好似很久以前就認識一般!
好像很久以前就應該認識一般!
林雪兒的心頭莫名狂跳不已,她的目光怔怔的望着林毅,望着林毅所描繪的那株奇怪的小樹,望着林毅非常用心的一筆一筆在小樹上勾勒、描繪。
雖然不知道林毅要畫什麼,但是卻給林雪兒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與林雪兒的怦然心動截然相反的一個少女,是混跡在人羣中的林嵐。
林嵐冷冷望着高臺之上,一聲不響,默默描繪着一副奇形怪狀畫卷的林毅。
耳旁全都是觀者在激烈的討論吳悠的畫功,吳悠的筆法,吳悠畫山是山,畫水是水,吳悠簡直是畫聖轉世……
這樣聽着聽着,她忽然感覺很開心。
林毅一旦被人讚歎,被人追捧,她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可有人將林毅比下去,哪怕是暫時的比下去,她都感覺很開心,很亢奮。
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她的心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吳悠的畫作越來越恢弘,越來越磅礴,越來越細膩,引來越來越多人的讚歎。
而反觀林毅,林毅從一開始作畫,便陷入了沉默,已然過去三分之二柱香時間,可他仍舊一語不發,手中的那支毛筆上的毫毛已經所剩不多,已經快要變成一支禿筆了。
他卻毫無所覺。
他臉上掛着笑,幾乎是機械似的用一支禿筆在畫卷上胡亂塗抹着,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時間飛速流逝。
一炷香燃盡。
吳悠的錦繡山水圖已經畫完。
林毅手中的禿筆已經磨掉了所有的毫毛。
谷秋雨宣佈作畫時間結束,兩名畫手全都停筆。
吳悠望着自己面前氣勢恢宏,綿延秀美的壯麗畫卷,長長吐出一口氣。
“完美!實在是太完美了,今天被林毅刺激的都有些超常發揮了。”吳悠心中暗自得意道。
目光從自己畫卷上收回,直到此刻,他纔有心情去看林毅的畫。
可是,當看到林毅的畫卷時,吳悠頓時呆住了。
他眨巴了眨巴眼睛,仔細盯着林毅的畫卷瞅了瞅,不由感覺有些好笑。
“這……這畫的什麼呀?怎麼看上去連小孩子塗鴉都不如?這難道就是林毅一炷香時間所作出的畫?”
吳悠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看重林毅了,如果林毅真的只是畫出一幅如此拙劣的畫卷,那這樣子的林毅根本沒資格做他的對手。
甚至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吳悠認爲。
“吳小友,可不可以將你的畫卷拿給老朽過目一下?”古大師兩眼熱切的望着吳悠。
“當然可以,弟子榮幸之至。”吳悠兩眼放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