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小龍回家了吧?何敬忠關切問道:“嗯!老張還不錯,今兒一大早就把他送回來了。我本想讓他在裡邊受點苦,遭點罪,也好長點記性,看來老張並沒有按我的意思辦,把小龍照顧得很好,這下好了,這小子連蹦帶跳就回來了,讓我很失望……”
“那就好,孩子還小嘛,這回把他嚇得不輕吧?哼!宋繼功恨恨地道;他到沒嚇着,可把我們全家嚇個半死,這次不但沒起作用,我還惹得全家人人不滿,宋繼功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哈哈……何敬中大笑道;就爲這我們家小三也讓我一頓暴揍,這幾個臭小子在一起準沒好事,就說小龍吧,以前是多乖的孩子,現在膽子比天還大,哪像我們小時候,又聽話能幹,又懂事規矩,我們家小三,我警告他三天之內不許出門半步,否則就打折他的腿。”
“哈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其實這次也不全是小龍的錯,這幾個孩子到一起早晚不等肯定會出大事的,哎……誰讓我有四個兒子呢,顧了這個顧不了那個,操不完的心,不過小龍這孩子真有點意思,別說,還真很對我的脾氣。”
宋繼功無奈的搖搖頭,對何敬忠說;“你還誇他,這小子是讓我們大家給寵壞了,他跟本就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公安局是什麼地方?在他眼裡就是個好玩的地方而已,這小子回到家都沒一點害怕悔改的意思,而且還趾高氣揚,老太太抱着他哭的稀里嘩啦,可他卻笑得嘎嘎的,還腆着臉把經過當故事講給他奶和媽媽聽,可老太太就吃他這一套,眼淚一抹,立馬就笑逐顏開,誇他孫子聰明,有出息,以後準能當大官,這老太太簡直是昧着心眼說瞎話。”
“我是看好了,只要她孫子不吃虧,至於別人的死活好像與她沒有多大關係,有時我在想,這孩子是不是個害人精,我真怕有一天全家會被他害死,有時我恨不得……我恨不得揍死他,老何,你說說,這鬼孩子還能要得嘛?”
何敬忠笑眯眯扔給宋繼功一支菸,從桌上拿起火柴點着,然後把火柴扔給宋繼功,“老宋;你是想多了,我就不信軍人的後代會沒有出息,小龍又沒殺人放火,孩子是好孩子,我是看着他長大的,沒一點壞心眼子,小孩子貪玩淘點不算什麼,再這樣的環境下孩子們做點過頭事是正常的,我看還是算了,你就放手吧。再說了,小龍這孩子你怎麼管?老太太這一關就把你卡的死死的,除非你不想要這孩子了?如果真有這一天,先別說老太太了,丁蓮花也非跟你拼命不可。”
何敬忠遼京市警備司令年齡在五十多一點,中等個,體態較胖,圓臉,小眼睛,厚嘴脣,由於在戰爭年代受傷較重,微微有些駝背,但說話聲言洪亮,性格剛毅果敢,辦事絕不拖泥帶水,他資格比宋繼功還老,老紅軍,身經百戰,立下戰功無數,遼京市解放後和宋繼功先後再遼京市任職,因工作關係兩人接觸頻繁,又都是軍人,後來又成爲鄰居,因此兩家人的關係非比一般,所以有些棘手的事情,比如說兒子小龍,這些煩惱的事宋繼功只能向何敬忠一個人訴說,宋繼功異常煩惱,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他孃的一點不假。對於這個兒子,他現在簡直是沒有一點辦法可想。
“是啊!小龍這孩子真是個問題,像昨天的事恐怕用不了幾天全遼京市就得傳的沸沸揚揚,說不定有人會拿此作文章呀!老宋,你不能大意喲!”何敬忠說的中肯,見宋繼功沒做聲,叼着香菸,來到窗前,向政府廣場眺望。
昨天的慶祝活動把廣場弄的一片狼藉,廣場內人不多,幾個工人在清理廣場,兩個工人摸樣的人再撿拾垃圾和各種破碎的小旗,還有幾人再掃廣場,弄得塵土飛揚,原本寬闊整潔的廣場如今是滿目蒼夷,讓人看着很不舒服。
宋繼功也來到窗前向外眺望,兩人沉默良久,王德勝今早來過電話,“薛世強”那邊沒什麼動作,其實他此時什麼都沒想,現在他的一切思維都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這是個擺不脫的難題。
何敬忠面色凝重,對宋繼功擔憂道;所以說小龍這孩子要讓家裡人看住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千萬別再惹事了,我的感覺很不好,別看現在好像很平靜,其實這都是假象,只不過明爭變成暗鬥罷了,讓人更加難以防。
“薛世強”有才無德不是個善茬,能說會道騙了不少人,這小子對於小龍欺負她妹妹的這個事,表面上現在他沒在說三道四,但背後還有什麼動作誰也說不準,我們不得不防。”
宋繼功苦笑道;“其實小龍我不是不想管,我也從未把他當作命根子看,他在家鬧得雞飛狗跳的時候,我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揍個半死,你知道不?我想管教他有多難,每當我下決心要教訓他,這拳頭還沒舉起來。這孩子就跟殺豬了似的叫喚,繼而他奶奶,爺爺,姐姐,這麼說吧,凡是在家的人馬上就會把這小子圍起來,你想碰到他都難,更別說揍了,你說,這還怎麼管?時間一長,我的心都變得麻木了,無論他怎麼折騰,我睜隻眼閉隻眼,就當什麼都看不見算了。”
“老何你說的對,把孩子送走真是個好辦法,你要不說,我幾乎忘了,不是把孩子送回老家,而是送的遠遠的,去那裡?哈哈…..老何你想不到吧?四川,我把小龍送去四川去當兵,哈哈哈……真是巧了,我的老部隊來咱們省招兵來了,昨天到的,他們已經向省軍區報備,明天就會向你備報了。今天我正要向市領導班子彙報此事,是嗎?嘿嘿……你捨得把孩子送走?不捨也得舍,宋繼功斬釘截鐵道;何敬忠笑嘻嘻道;這還真是個機會,你也提醒了我,我家的老二和老三也到了該爲國家出力的時候了!哈哈哈……”
“幾天後宋繼功召開了第一次家庭會議,他本來只想和父母還有丁蓮花商量一下就可,沒想到六個女兒一起出現在她的眼前,還加上三個女婿,就連四丫頭的對象“錢作仁”也來湊熱鬧。宋繼功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想不通,送小龍走的決定知道的人絕超不過五人,來接兵的老戰友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接觸到家人,老何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王德勝,也許讓小龍去他家就是個錯誤,王德勝媳婦有刨根問底的習慣,對媳婦能保住秘密這對王德勝來說有點難,那就是說全家的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決定,他預感有些不妙……”
“宋繼功坐在沙發上感到渾身的不安,這種不安主要來自母親那裡,他瞬間就明白了這都是老太太慫恿的結果,想仗着人多勢衆給自己施壓,這就是老太太在宋家的地位,除了他宋繼功一人外全都聽從老太太指揮。這一點他從老太太眼裡射出的冷冷寒光就知道,自己的決定將遭到強烈反對,丁蓮花看上去很平靜,但那虎視眈眈的架勢隨時都會撲上來,女婿在他這裡還沒有多少發言權,但六個女兒個個臉色陰沉,看樣子,別說老太太,就兒女這一關想過去都非常的難。
場面有些冷,宋繼功幾次想張嘴又咽了回去。宋繼功的氣勢一弱,旁邊的老太太氣勢確起來了,老太太用柺杖一下一下地敲擊着地面,咚咚的聲響,就像重錘在一下一下擊打宋繼功的心臟,讓他不敢張嘴。”
“怎麼了繼功?,你不是有話說嗎?老太太終於發了話,語氣相當的蠻橫生硬,你把家裡人全都找了來,不是光讓我們坐着說瞎話吧?告訴你,別打我孫子的主意,那就萬事好商量,我的孫子小龍的事,除了我,誰說了也不算”!
老太太連打擊帶嘲諷的話,給今天的事定了調子,這讓宋繼功無比的頭疼,一下子還真無所適從而且棘手,自己指揮千軍萬馬也沒這麼難,他感覺壓力巨大,爲了使自己鎮定下來,他只好點了根菸來掩蓋,狠狠吸了口煙,把情緒調整到最佳,比平時嚴肅了好幾倍,這才道;“今天大家都在,趁這個機會我宣佈一件事,我決定,咱們家的小龍將要參軍,這是小龍本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想把他送到部隊鍛鍊鍛鍊,省得在家裡惹禍,我之所以告訴你們一聲,是讓你們從現在起把他看住了,臨走之前別再惹禍就行了,另外你們大家多和小龍親近親近,因爲你們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宋繼功,你太過分了”?丁蓮花終於爆發,雖然事前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當宋繼功的決定說出的那一刻,她真的接受不了,那簡直像要了她的命一樣,她不能忍,也忍不了,她瘋了一樣的喊道;“我說你今天咋這麼好心,又給孩子買吃的喝的,又讓他王叔叔接去打鳥抓魚,原來你按的是這個心?怎麼孩子沒在眼前你就沒了顧忌,小龍現在礙你事了?還是礙着你升官發財了?送小龍走?你想得美?不行!堅決不行!再說了,小龍是獨子,他不夠參軍的條件,更別說他年齡小還不到當兵的年齡,這事你說了不算,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丁蓮花簡直瘋了一樣的喊着!”
哇……哇……老太太這回沒有發怒,聽到兒子想送孫子去當兵,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悲傷痛哭失聲!孫子是自己的命根子,她離不開孫子,她最喜歡孫子在自己面前瘋鬧,只要孫子在眼前,就算在家放火她也心甘情願,現在她不哭不行了,在不哭孫子就真的要走了,她瞭解自己的兒子,十六歲參軍,百戰餘生,那種殺伐果斷早已深入骨髓,作出的決定絕不輕改,所以老太太只能選擇哭,有時哭也是一種利器,往往非常的有效。
想要兒子改變主意老太太只能求,發火罵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兒子的用意和決心,老太太是個聰明人,她選擇了已退爲進,把自己的眼淚多流一點,用手來來回回擦了幾把,語氣要悲慘有多悲慘,要可憐有多可憐……
“繼功啊!你讓小龍去當兵我不反對,真的,你這次做得對,小龍不小了,應該出去闖一闖鍛鍊鍛鍊,否則他永遠長不大”……
“對老太太從反對到支持,這種突然的改變,讓丁蓮花大吃一驚,不但丁蓮花吃驚,就連女兒女婿也都吃了一驚,老爺子宋默涵更是一頭霧水張着嘴,瞪着眼不知說什好。這種巨大的反差,更讓宋繼功摸不着頭腦,他不知老太太說的是真是假,心裡暗想不會是讓自己給氣糊塗了吧?不管怎麼說,這是好的開端,去掉老太太的阻攔,其他人都好辦。不對呀?宋繼功突然反應到,老太太這也太反常了!自己還是要小心點爲妙,宋繼功心裡默然還是給自己提了醒,千萬不要被老太太的假象所迷惑,心決不能軟,既定的方案他更不能改。”
老太太癟了癟嘴,抹了一下眼淚,弱弱的又問了句,“宋繼功,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個宋主任,“你打算把小龍送到遼京市哪個部隊呀?是通信團呀?還是警備區或是武警呀?你別說你心裡沒有譜?想騙我......沒門!不對勁呀,看來老太太這兩天沒少做功課呀,對遼京市軍隊分佈瞭解的非常清楚,這是有備而來呀!面對老孃的質問,宋繼功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老太太見狀不由提高了聲音,你給我聽好了,我孫子當兵可以就是不要離開遼京市,否則我這條老命就沒法活了”。嗚嗚……老太太說着又哭了起來,而且哭得更加傷心。
丁蓮花是何等人呀,聽了婆婆的一番話不由眼前一亮,不由得對婆婆應變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不愧是宋家實際掌舵人。太對了呀!當兵沒什麼嘛,只要不離開遼京市,那還不是跟在家裡一樣嗎?既然不能改變宋繼功的決定,那就得支持,她馬上附和道;是呀,“老宋,他奶奶老人家說得對,讓孩子去警備區吧?那裡你人頭最熟,有他何大爺這個警備區司令在,小龍去了也不會遭罪,我看這事準行”。
“女兒們也一下子反應過來,七嘴八舌附和媽媽的提議,說弟弟小龍去警備區當兵是最好的選擇,實在不行去縣城也可,大連的空軍,海軍也不錯。家裡人腦洞頓時大開,抓住時機紛紛給出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