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兒”
清歌走了過去,握住柔葭搭在外面溼漉漉的手掌,從清歌手上傳來的冰涼擊的柔葭打了個寒戰,人也清醒了幾分,顧不得自己整個人侵在浴桶裡,兩隻手臂抱住清歌,將溼漉漉的頭趴在清歌的肩膀上,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歌兒,怎麼辦,怎麼辦?”
清歌伸手輕拍柔葭的後背,是呀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該怎麼辦呢,柔葭的滿腹委屈,她卻絲毫幫不上忙,一路上柔葭一個字都不說,她就預料到此事帶給她的打擊有多大,作爲東臨的女子,遭受了這樣的事情,可能比殺了她,還要讓柔葭難以接受。
縱然巧舌如簧,縱然能言善辯,也想不出什麼方式寬慰她,更何況她並不是這樣的人,她唯一能爲柔葭做的,便是在此時守着她。
柔葭哭了大半個時辰,眼睛都哭腫了,方纔停了下來,碧落進來幫柔葭穿好衣服便再次出去了,因爲清歌知道,事已至此,柔葭恐怕不想面對任何人了。
柔葭躺在牀上,還在小聲的啜泣,清歌將被子幫她掖好,坐在牀邊。
“歌兒,我是不是已經是個不潔之人了?”
這個問題一直繞在柔葭腦海裡,像一塊石頭壓着自己的心,下一刻就要讓她被過氣去。
“不要胡思亂想,你好好睡一覺,就當做了一個噩夢。”
“你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
柔葭剛剛停止了哭泣,現在又開始,彷彿比剛纔還要激動,清歌伸手點了柔葭的睡穴,柔葭凝着眉心,不太安穩的昏睡過去。
清歌沉沉的嘆了口氣,其實她心裡很清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論她再怎麼掩蓋,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好在那些人已經不會說話了,但願她沒有看錯左辰的爲人,如果他敢向外提一個字,她定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姑娘,四皇子來了,說是要接柔葭公主回去。”
清歌打開了門,碧落恭敬的站在門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此時恐怕她最不敢見的便是墨鱗,若是此事被他知道了,依照他往常疼柔葭的樣子,不知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碧落,你去回四皇子,就說公主玩累了,已經睡下了。”
“是,姑娘。”
碧落剛走出兩步遠,清歌突然叫住了她。
“碧落,算了,我去說吧。”
柔葭現在情緒這麼不穩定,她得留她在驚華宮一些日子,若是被有心人看出什麼端倪就不好了,而且墨鱗也是一個謹慎的人
,又對柔葭的事情十分上心,看見柔葭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着手去查的。
前廳裡墨鱗正在悠閒的喝茶,昨日柔葭吵着跟清歌出去了,這也不是第一次,可卻沒有想到一夜未歸,想到昨日剛好是臨都的花燈節,想必那丫頭纏着清歌去看熱鬧了,他昨夜一宿未眠,總覺得心裡不安,這一大早,天矇矇亮,便看過來看看葭兒是否安好。
“四哥。”
聽到清歌的聲音,墨鱗放手中的茶杯,起身站了起來,溫和的笑了笑,卻沒有看到柔葭,有些疑惑。
“葭兒呢?”
清歌不動聲色的斂眉,儘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走了過去。
“葭兒昨天玩了一夜,這會累了,剛睡下。”
“哦,那到傍晚我再來接她。”
這結果跟墨鱗想到的一樣,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柔葭向來貪玩,這樣熱鬧的花燈節,想必是玩瘋了。
“四哥,葭兒這幾天就留在驚華宮吧。”
“這是爲何?”
雖然柔葭經常往驚華宮跑,但還不曾留宿在這裡過,清歌突然這樣說,墨鱗覺得很奇怪。
清歌不安的咬了一下下嘴脣,目光有些閃躲的看着墨鱗,頗有些爲難不知該怎樣說。
“葭兒她怎麼了?”
清歌知道墨鱗平常看似對什麼事情都表現的滿不在乎,卻也是聰慧過人,要想滿過他,也是不容易的。
“葭兒她沒事,四哥知道,葭兒她刺繡做的很好,這幾天我閒來無事,想讓葭兒教我繡個荷包。”
清歌說這話時,低下了頭,佯裝出嬌羞的樣子,沒有擡頭看墨鱗。
在這東臨,女子繡荷包除了作爲自己貼身的裝飾外,就是送心上人的,墨鱗知道清歌喜歡簡約,向來不會佩戴這些,再說她要帶的話,自然有宮中最好的繡娘給她做,犯不着親自動手,如今看清歌不好意思的樣子,又要親自去學,想來是要送心上人了,就是不知是何人這般榮幸,能入她的眼,得她的青睞,而這是女兒家最隱秘的心事,作爲兄長,此事他自然不好去過問。
“既然這樣,那晚些時日,我再來帶她回去吧。”
墨鱗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清歌就算準他會朝哪方面想,也算準他不會問,送走墨鱗,清歌懸着的心才放下。
驚華宮後殿的桂花又一年開放,雪白的花朵,一樹的芬芳,碧落找人摘下一些,給清歌做了桂花糕,清歌拿起來嚐了一口。
“姑娘,好不
好吃?”
看着碧落期待的樣子,清歌添了一下嘴脣,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的殘渣。
“你做的,自然很好吃。”
她早就嘗不出味道了,可這件事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發覺,她如今進食越來越少,碧落以爲她挑食的嚴重,總是想盡辦法給她做好吃的。
“如果好吃,姑娘你再吃一塊嗎?”
清歌笑了笑,伸手又拿了一塊吃,碧落才滿意的去忙別的事情了。清歌看碧落走了,把手裡咬了一口的桂花糕重新放到了盤子裡。
桌案上放着做針線的東西,前些日子用繡荷包的油頭騙了墨鱗,怎麼着也要做做樣子,繡出一個來纔好。
“在做什麼呢?”
清歌指尖握着針,專心的繡那荷包上的圖案,想她用銀針做暗器,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繡個荷包卻這般費勁,門外突然的聲音,驚了她一下,一不留神,手中的繡花針刺破了手指。
清歌擡眸,看到赫連瓊樓走了進來,將流血的手指放在嘴巴里吸了一下。
“這可是東臨的皇宮,作爲南越的太子,大白天你這樣堂而皇之的進來了?”
“你是在提醒我,該晚上來嗎?”
本來清歌是在打趣他,卻不想被反調戲了,想到自己的話,確實有些不妥。清歌放下手中繡了一半的荷包。
“這是……”
赫連瓊樓第一次見清歌拿繡花針繡花的樣子,倒也像模像樣的,看她好像故意要藏着荷包,他哪能允許,一把抓了過去看。
“這一大片,繡的是什麼,用的是青色的線。”
清歌拿起桌上的茶杯剛喝了一口,聽到赫連瓊樓的話,一下子嗆住了,尷尬的咳的幾聲,別過眼去,她記得沒錯的話,她繡的好像是蓮花,只是那花瓣的樣子模糊些。
赫連瓊樓看清歌被嗆的滿臉通紅,走過去幫她拍了拍後背,這一掌拍下去,赫連瓊樓本來寵溺的眼眸一驚,隔着一見輕紗薄衫,明顯的骨架硌了他一下。
“你怎麼又瘦了?”
“啊~”
其實清歌自己也知道,最近這些日子,因爲嘴巴一直嘗不出什麼味道,她基本也上沒什麼食慾,雖然強迫自己吃了些東西,卻對越來越瘦的身體來說,似乎於事無補。
“你這裡可有小廚房?”
“小~廚~房~”
清歌有些不敢相信,赫連瓊樓既然問她這個問題,他看樣子也不像會下廚房的樣子,問她廚房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