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葭閉上雙眼,眼裡的淚水傾瀉而出,順着白皙的臉頰往下流到下巴,落在地上,她用雙手胡亂的擦了擦,慢慢的朝左辰所在的地方爬過去。
左辰閉眼縮卷着,柔葭爬到他身邊,抽泣了一下,伸手退掉自己的外衣,漏出光滑細嫩的雙肩,和乳色的肚兜,外衣順着身體滑落在地上,她伸手顫抖的抓住左辰的肩膀。
左辰突然一個寒慄,睜開的眼睛,一隻緊繃着的神經,因爲柔葭的接近,此刻全然崩潰,看到那溫軟的肉體,赤紅的眼睛似乎要向外噴出火來,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起來,他突然看到心心念了十幾年的面孔,正柔情似水的望着他,他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狂躁,轉身朝着柔葭撲了過去。
他還未接觸到眼前的人,突然一條白綾憑空出來擊打到他,把他重重的打出好遠,左辰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噗通一聲摔在地上,這重重一甩,讓他再次清醒了一下,纔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她,也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想要做什麼。
剛剛要上演的好戲,被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白綾生生打斷,幾十個人還沒有晃過神來,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翩然飛了進來,清歌滿眼心疼的看到柔葭如今的樣子,心中出了自責還是自責,她迅速扯下身上的披風將柔葭包裹起來。
“歌~兒~”
柔葭看到清歌,一隻強忍着的滿腹委屈此時都化成了眼淚,裹在着披風下的她,像飄在大海中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是什麼人?”
這紫發的女子能悄無聲息的到着大廳來,他們外面層層守着那麼多人,既然沒有發覺,清歌聽到聲音,攔住柔葭轉過身來,從紫眸裡迸發的目光如冰似箭,讓人心中莫名的騰生恐懼。即使這樣曠古絕倫的相貌也壓制不住,那凌厲的目光帶給他們凌遲一般的恐懼感。
“秋瑟”~
清歌一聲輕喚,秋瑟在外面應了一聲,滿庭的人還沒有從清歌帶給她們的震懾感中反應過來,便覺得脖頸一涼,看到一把還滴血的劍架在脖子上。
“姑娘,外面的人已經解決了。”
清歌轉頭看了地上的左辰,一身狼藉的衣服幾乎遮不住他的身體,數不清的刀傷遍佈全身,清歌走了過去,附身伸手掐住左辰的下巴,似乎要將他捏碎一樣。
“歌兒,不怪他。”
柔葭看到清歌眼中的殺機,如今自己落得這般田地,她知道依照清歌往常的性子,也爲了自己的清白,定然不會留他性命,可她此刻卻不想他死。
清歌手上的力度削減了幾分,左辰擡頭坦然的看着清歌,他一隻知道這個女子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知道剛纔自己差一點輕薄了她在意的人,在他看來是差一點,可東臨民風保守,依照他們看,自己已經輕薄了柔葭。
清歌真想手中用力一份,除了這個隱患,可看到柔葭懇求的樣子,便下不了手了,她從袖中取出一個藥丸,塞到左辰口中,猛的擡手一揚 左辰覺得一個冰涼的東西從喉嚨
裡滑進去,沒想到這一天的功夫,他兩次被人強行餵了東西,剛纔的是媚藥,如今應該是毒藥了吧。
清歌在對付左辰的功夫,秋瑟和帶來的人已經將所有人制伏,壓在大廳裡。赫連瓊樓從外面走了進來。
“姑娘,這些人要帶回去盤查嗎?”
在路上赫連瓊樓告訴清歌,這些人都是四國的逃出來的死囚,以前就是惡貫滿盈,沒想到僥倖活下來,卻不知道安分,聚集在一起做一些拐賣婦女的勾當。
“一個不留。”
清歌攔着柔葭走了出去,輕飄飄的說出這麼一句。
“是”
清歌和柔葭剛剛邁出大廳,身後便傳來哀嚎,和刀劍砍下頭顱的聲音,柔葭害怕的朝清歌身邊躲,清歌攔緊柔葭,伸手捂住柔葭的耳朵,快速朝外走。
“丫頭,速度好快。”
已經離開那鬼哭狼嚎的大廳很遠,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清歌鬆開了捂着柔葭耳朵的雙手,凌暮譽休閒自在的靠着一棵樹。
本來清歌對他就沒什麼好印象,如今經這樣一件事情,更加反感他的存在。
“今日我放過你的人,若是下次再讓我看到他,我不會允許他活着的,你最好帶着他儘快離開。”
凌暮譽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看清歌如此明顯的敵意,難不成左辰做了什麼事,惹到了他,按說不該的,左辰一向穩重,很少出差錯的。
“你什麼意思?”
“清歌”
赫連瓊樓跟了過來,清歌和凌暮譽循聲同時轉過頭去,赫連瓊樓自然而然的走到清歌身邊。
“我的人在地室發現一些女子,怕是他們捉來還未曾出手的。”
不同於對凌暮譽的戒備與冷淡,清歌面對赫連瓊樓時眼神沉靜溫和,自然流露出來的信任感,讓凌暮譽凌厲的面孔透漏出明顯的不悅。
“我先帶葭兒回去,這殘局勞你費心了。”
清歌察覺到她懷裡的柔葭,戰戰兢兢的沒有從剛纔事故中回過神來,她一直是被人捧在手裡的珍寶,今日這一遭遇,恐怕要在她心裡紮根了,如今天快亮了,她們在不回宮,恐怕要引人猜疑了。
“好,你路上小心。”
清歌稍稍點了點頭,攔着柔葭離開,遠方早就有一輛馬車在等着,清歌扶着柔葭上了馬車,一路朝着東臨皇宮狂奔。
黑了一夜的天空,在東邊泛出一片魚肚白,細微的冷風瑟瑟中兩個得天獨厚的男子四目相對,一個邪魅慵懶,一個霸道冷冽。
“你最好離我的人遠一些。”
凌暮譽優先開口,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這樣感興趣,而那女子對他卻不屑於顧,這極大程度上挑戰了他的優越感,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這麼確定她會是你的。”
“當然,我看上的人,必須是我的。”
西蜀在四國中一直稱霸天下,有着不容別人撼動的位置,就算其他三國聯手
對抗,也不見的有多少勝算,她既然身在東臨皇宮,只要他向東臨皇帝開口,恐怕沒人感忤逆他的心意。
赫連瓊樓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分明寫着大大的不相信,他花費了這麼多年,傾盡所有的小心翼翼討好,都不見得能讓清歌動容,這天下恐怕沒有人能夠強迫的了她。
“你不信?”
看到赫連瓊樓的笑,凌暮譽莫名的怒氣從胸口騰生出來,想到剛纔廖清歌對她們截然不同的態度,眼前的人恐怕是他得到那紫發美人,最大的障礙。
“我信與不信,有那麼重要嗎?”
“自然沒有。”
即使知道赫連瓊樓有着不容小噓的實力,他也不能承認他有舉足輕重的位置,面對赫連瓊樓的問題,凌暮譽脫口否認。
“那我也沒有回答的必要了。”
“你~”
他小小一個南越的太子,竟然敢公然挑戰他的權威,即使南越的皇帝,在他面前也的恭恭敬敬的陪小心,看來他回去要給南越點眼色瞧瞧。
“皇上”
左辰從裡面走了出來,身上的衣衫被劍挑的七零八落,醒目的劍傷有些還在流血,凌暮譽還是第一次見左辰狼狽成這個樣子。
“怎麼回事?”
凌暮譽實在難以接受西蜀令人聞風喪膽的將軍,這樣出現在他眼前,還在赫連瓊樓面前,這更加讓他難堪。
“臣有負所託,請皇上責罰。”
左辰單膝跪地,看到凌暮譽鐵青的臉,便察覺到他沒處發的怒氣,赫連瓊樓無心理他們之間的事,轉身離開。
“起來吧,回西蜀到軍營領一百軍杖。”
凌暮譽知道左辰的本事,能將他傷成這樣,無非是輕敵了,在戰場上他能運籌帷幄,到了平常卻由於過於傲氣,常常會着了別人的道。
“臣遵命。”
左辰知道凌暮譽這次對他的懲罰是輕了,剛纔差點毀了東臨公主的清白,本以爲按紫發紫眸的女子會要了他的命,卻不想既然放過了他,還給他解了身上的媚藥。按說一口酒就能解掉自己的媚藥,她卻不知喂自己吃了什麼,片刻之間全身的不舒適感便消失來,那女子城府極深,不知會不會給他下了另一種毒,他回去得找個醫術高明的人查查才放心。
靜謐的晨光鋪灑了一地的餘暉,驚華宮後殿裡,從浴桶裡冒出的熱氣,讓柔葭本來純淨清明的眼睛,隔成一層薄霧,碧落抓了幾把新摘下來的花瓣撒了進去,擡頭看了看柔葭,從前見她總是雀躍歡快的樣子,今早隨着姑娘回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公主,水溫可以嗎?”
柔葭趴在浴桶邊沿,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碧落問她的話,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碧落,你先下去吧。”
碧落出去,將門關緊,清歌在遠處看着柔葭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除了自責便是心疼,彷彿自己珍藏的瑰寶被摔壞了一樣,柔葭所承受的屈辱,她恨不得能替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