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要過了初夏吧。”
南宮雪的目光落在遠處,一頭烏髮隨風飄起,完美到極致的容貌顯露無疑,墨玉般眸子裡不染纖塵的純淨無垢,帶着些許悽然的神態,讓人恨不得傾盡天下來博得她一笑,李安再次被這份驚世駭俗的美所惑,慌忙移開目光,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要萬劫不復了。
“那便回臨都吧。”
南宮雪的話一出,李安突然一驚,沒想動端王妃突然答應回臨都,李安還沒有從驚喜中回味過來,南宮雪已經徑自離開了,一身純色的綠,似乎蘊藏着無窮無盡的希望。
經過幾天的路程,南宮雪抵達臨都,城門之上一雙漆黑的眸子與她遠遠相望,南宮雪眸光一閃,心情複雜的放下車幔。
“端王妃,皇上在前面。”
李安也看到了墨璃,他知道皇上對端王妃不同,卻不想他竟會親自來接。
“李公公,直接回王府。”
南宮雪的聲音很大,不僅李安跟隨行的人聽到了,墨璃也聽到了,李安看向墨璃,墨璃頷首表示同意,李安鬆了繮繩,朝着端王府的方向駕車離去。
墨璃負手而立,深邃的眼眸追隨馬車遠眺,那顯示着他至高無上地位的龍袍,被微風掀起衣角,顯得尊貴雍容,卻也淒寒孤寂,他惦念了幾個月的人連看他一眼都不願,他以爲自己留住了什麼,在這一刻去防似什麼都不曾留住。
涼颼颼的風吹過,院落里美人塌上,南宮雪睡的很不安慰,身上的毯子已經滑落到腰際,眉心凝結在一起,含含糊糊的不是喊着清歌,就是喊着王爺,突然覺得有一雙手覆在了自己臉上,南宮雪一驚,從夢中醒來。
入眼便是一張溫和儒雅的面孔,那張令她數月來魂牽夢縈的臉上掛着靜謐舒心的笑意,南宮雪起身擁住,淚如雨下。
“王爺,是你嗎?真是你嗎?”
墨鱗邊溫柔用手掌梳理着南宮雪滿頭的烏髮,邊溫聲迴應她。
“雪兒,是我,我回來了。”
確定了擁着的人是真實的,南宮雪哭的更甚,似乎要把這數月來的恐慌跟委屈全部哭出來,也正是這幾月的牽腸掛肚,讓南宮雪明白,墨鱗在她心裡有不亞於墨璃的地位。
墨鱗也不再說話,手臂緊緊的攬着懷裡痛哭的人,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似乎在慶幸自己回來的決定是對的。
潺潺的水聲透過石壁傳進暗室裡,那支數不清換裡多少次的蠟燭依舊燃燒着,昏黃搖曳的燭光讓那碗口粗的鐵鏈散發着凜冽冰冷的光澤。
凌蘼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清歌拖着鐵鏈抱膝縮卷在牆角,那 雙 防似永遠遮雲蔽霧的紫眸此時流露出落寞暗淡的色彩,燭光只照亮了她半張臉,另一半隱在燭光照不到的陰影裡,可即使這樣形容枯槁的模樣,依然有種驚魂動魄的美由內而外散發出來,就是這份靈動的美足以令天地萬物爲之動容。
“公主,人
帶來了。”
凌蘼收回視線,今夕帶着一個渾身發着惡臭,衣不遮體,頭髮蓬亂的乞丐進來,那乞丐滿臉的黑泥已經看清長什麼樣子,凌蘼下意識的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進來吧”
凌蘼皺眉率先走進暗室,清歌依然動也不動的坐在地上,那雙朦朧的紫眸,好像在看着什麼,卻又像什麼都沒有看,這一刻凌蘼突然覺得眼前的人防似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那乞丐走進來後,本來封閉的小空間內便被一股難聞的氣味瀰漫,看着眼前如天際雲朵一般高潔尊貴的人,凌蘼突然有些不忍心,可一想到她對自己冷漠到極致的神情,又充滿了憤怒,這兩種相互排斥的情緒幾乎要把她折麼瘋了。
“我的阿清美不美?”
凌蘼附身掐住清歌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一頭紫發遮住了消瘦的身軀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身後,只是哪雙紫眸怔怔的一片寂然。
“美,小人還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人。”
那乞丐在看到清歌那一刻便呆愣住了,眼前的人紫發披肩,比紫玉還要純淨明亮的眸子瀲灩生姿,精緻的無可挑剔的五官定然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尤其是她自內散發出一股震人心絃的氣韻,有種讓人難以自拔想要溺死其中的魅力,這人雖然一身男裝,卻將男子的俊逸跟女子的風韻結合的恰到好處,所以無論是男是女都堪稱人間罕至的尤物。
“本公主也覺得我的阿清最美,真是便宜你了。”
看着那乞丐貪婪的神情,凌蘼徒然暗笑,掐着清歌的手掌猛然一用力,清歌的頭又擡高了幾分,凌蘼皺了皺眉,鬆開了手,那原本慘白的下巴被掐出兩個烏青的手指印。
“真~,真的。”
那乞丐明顯的不敢相信,他們既然要把這樣一個世間極品白白送給他,今夕嘲諷的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個藥丸,擡手餵給了那乞丐,那乞丐被嚇住,驚愕的看着今夕。
“你給我吃了什麼?”
凌蘼側頭冷冷的掃過那乞丐,那乞丐被着份凌人的氣勢嚇住,不敢再問。
“你嚷什麼,給你的自然是讓你今夜能夠更加盡興寶貝。”
凌蘼說話沒有看那乞丐呆愣的表情,而是低頭看清歌,自己已經說的如此明顯,可她依然還是那個不死不活的表情。
“阿清,你若是現在肯允諾留在我身邊,還來得及。”
清歌仿若未聞,雙臂攬着雙膝如方纔一樣坐在地上,似乎這暗室裡還是隻有她自己,就連眼簾都不曾動一下,若不是尖尖的下巴兩邊那明顯的手指印,凌蘼幾乎要錯以爲自己還什麼都還沒說。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陪這乞丐吧!”
凌蘼摔袖氣憤的離開了暗室,今夕一把將那乞丐推了進去,順手把牢門鎖上,擡頭時正好看到清歌側頭過來,與那異與常人的紫眸視線相撞,今夕猛然打了個哆嗦,詫異的看了過去。
從前沒有意識到,按照她的聰慧無論利
用碧落的愧疚也好,利用凌蘼的癡情也好,甚至利用自己的私心也好,若是她有心脫離這裡,不是不可能的,可這數月來她卻異常的配合,完全當自己已經死了,忍受着蒼夷毒藥的折麼,忍受着凌蘼精神的摧殘,都接之認之,難到她是抱着自焚的心態不成,可若是這樣她完全可以自裁求個痛快。
今夕此刻心如亂麻,完全猜不透清歌如今這樣究竟求什麼,帶着滿懷的疑思也離開了暗室。
“姑娘”
等到四下無人,那乞丐靠近清歌喚了一聲,可清歌依然保持那個姿勢坐着,卻稍稍擡了一下眼眸,視線落在那乞丐身上。
“姑娘是我。”
那乞丐用髒兮兮的衣袖把臉上的黑泥擦掉,露出一張清秀文雅的面孔。
“果然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住聽風樓,但你不該來的。”
清歌低沉嘶啞的聲音響在暗室裡,那扮作乞丐的葉悉天聽後怔住。
“姑娘,我救你出去吧?”
葉悉天抓住清歌手腕上的鐵鏈想用內力掙斷,卻發現根本扯不開,此時才後悔該聽大哥的話,好好習武的。
“這鐵鏈非比尋常,你不用枉費力氣了,我出不去,也沒想出去。”
葉悉天聞言更是震驚,眼前的人如斯的鎮定,看她消瘦的只剩一身骨架,身上的衣衫寬大的披在肩上,就想到這段時間受了怎樣的苦。
“爲什麼?”
清歌目光落在鐵柵欄外,黑突突的石壁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她緊緊了手臂,手臂將雙膝抱的更緊,葉悉天曾聽葉傲然說過,一個人在最絕望無助的時刻纔會用這樣的姿勢尋求安全感,想到這樣一個天人風采的人淪落到這樣悲慘的下場,葉悉天覺得十分的難過。
“或許,我五歲那年就該死了,不然也不必連累這麼多人爲我無辜喪命。”
凌絕山莊的慘案,葉悉天是知道的,雖然能夠想到她會傷心,但卻沒有想到她吧一切的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啊~”
葉悉天突然覺得全身不正常的躁動,他已經是個成年男子,自然知道如今的反應是爲了什麼,連忙遠離清歌,將自己藏在另一個牆角,開始不停的冒着虛汗,本來這衣服就爛的遮不住身體,不一會就真的溻溼了全身,不停的心中默唸,不能傷害她,不能傷害她。
“你~”
清歌看他難受,知道剛纔今夕喂他吃了媚藥,若是平常的媚藥忍一忍就過去了,可已經過來一個時辰,藥效絲毫不見消退,反而更甚,清歌此時才知道,這媚藥絕不簡單。
“不要說話。”
葉悉天雙手緊緊抓着鐵柵欄,眼眸擡起已經變成了赤紅的顏色,嘴脣都被他咬破了,一頭的汗水混雜着沒有擦淨的黑泥污濁不堪。
葉悉天擡頭看見清歌以後,眼前所有的東西都變模糊,唯有那人的一身魅惑清晰無比,他似乎已經沒有了理智,縱身朝清歌撲過來撕扯清歌身上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