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這事,遊志強又說了一下那些白條的事情,昨天那十張白條,除了宋金龍家的那一張,其他九張他今天都已經聯繫了債主,把白條上的錢付了,而且已經跟債主說好,如果回頭有人拿着白條上門打聽這事的話,一律說賬早就結清,那些白條也已經交回給“遊家溝”了,現在外面流傳的,不知道是被偷出來的還是僞造的。
處理完遊志強的事情,常信心裡才總算是稍微安穩了一些,又給李慕青打了個電話,將遊志剛提出來的新方案告訴她,讓她儘快安排相關人員做個評估,然後告訴自己結論,自己好繼續跟遊志剛去談。
打完兩個電話,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剛纔公關工作人員說六點鐘來請他去晚飯,今晚肯定少不了要喝酒,於是就抓緊時間休息了一會兒,養足精神。
一頓酒喝到晚上九點多,常信暈暈乎乎的回到房間,倒在牀上就想睡覺了,可剛躺下沒兩分鐘,手機響了,摸過來一看,是徐顯慧打來的。昨晚答應過她,今天先幫她去跑幾家“遊家溝”的債主瞭解一下情況,她現在打電話來,肯定是要問這事了。於是趕緊回想了兩個昨晚看到的白條上的債主名稱,然後才接通電話答應了一聲:“喂,小慧。”
電話那頭傳來了徐顯慧帶着笑意的聲音:“常哥,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剛剛回到酒店房間。”常信笑道:“你呢?”
“我在家裡上網呢,估計你這會兒應該也閒下來了,所以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我也還正想跟你說這事呢,小慧,這事我感覺有點不對頭啊。”常信從牀上坐起身來,說道:“今天我去了三家,上午去了張集鎮小西衝和石廟村那兩家,下午又去了石橋鎮後老家村那家,三家我都見到管事的人了,但得到的答案都一樣,他們確實賣給過‘遊家溝’鱉苗,起初也確實是打白條,這是他們多年以來的慣例,不過六七月份就已經陸陸續續拿到錢了,最晚的一家好像也就是到7月20號前後點賬就結清了,並不存在什麼拖欠的情況。”
“啊!”徐顯慧在電話那頭一聲輕呼,頓了一下,才又說道:“難道……難道宋天浩騙我?你給他們看白條的照片了嗎?他們怎麼說?是不是真的?”
“當然給他們看了,但是他們也拿不準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說那些白條的樣式、格式倒是確實和當初‘遊家溝’打給他們的一模一樣,但是他們自己當初的條子早就在‘遊家溝’付款的時候就交回去了。當時每家少的幾張、多的十幾張白條,每張金額也都不一樣,如今錢都已經收了三個多月,早就把這事忘了,所以也沒法判斷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按他們的說法,即便是真的,也都已經作廢了,按說‘遊家溝’應該已經銷燬了,估計是被什麼別有用心的偷出來的。再不然就是僞造的,這種白條在他們這些養殖戶中間幾乎每年都有很多,很多人對它的格式、樣式都很熟悉,只要做個假章就能僞造。”
“這……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宋天浩真的在騙我?可是不應該啊,昨晚咱們說要拿這這些條子去核實情況的時候,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心虛啊,他那麼大點年紀,纔剛剛上大一,怎麼會……怎麼會……”
常信暗自笑了一下,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說道:“這我也弄不明白了,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這……這……我一時之間也沒注意了。”徐顯慧說道:“我之前一直覺得這些條子肯定是真的,所謂覈實也就是穩妥起見,走個過場的事
,沒想到還真核實出問題來了。”
“小慧,按照我今天瞭解到的情況來看的話,我覺得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這些白條應該就是宋天浩僞造的。要說他有本事在‘遊家溝’收回白條、銷燬之前把這些白條偷出來的話,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常信說道:“我想大概是這麼回事,不知道什麼原因,‘遊家溝’今年拖欠了他家的貨款,他們要不到帳,就想到了找你這個記者幫忙,可上回你跟他說這事牽涉面小,就他們一家,沒什麼新聞價值,於是他就動了歪心思,想到了僞造白條,做出‘遊家溝’同時拖欠多家供應商貨款的假象來唬你。僞造這種白條對於他來說很容易,他家裡就有樣本,同行哪些養殖場在給‘遊家溝’供苗他多少肯定也知道一些,只要刻一顆假章就能做出來。”
“可這是犯罪啊!常哥,這種白條也算是一種金融票據,我昨晚看的時候就大概算過一下,十張白條的總金額有接近300萬呢,僞造那麼大金額的金融票據,夠判刑了。”
常信心想這倒是個機會,如果能趁機勸徐顯慧放棄追查這事的話,接下來大家都省了不少事,於是說道:“宋天浩纔多大啊,今年纔剛剛高中畢業上大學,估計他根本沒意識到這是犯罪。以他想來,你要是信了,幫他把這事報道了,那麼他的目的就實現了,你要是不信他也不損失什麼,反正是碰運氣的事,不幹白不幹。不過這麼一個小孩,要真是因爲這麼點事被判刑的話,確實也挺可惜的,他們家本就已經夠慘了。小慧,我覺得要不你就別管這事了,就當作不知道,否則看現在這情形,你越是追究下去,恐怕對宋天浩那小子就越不利。”
“這……他怎麼能這樣呢,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先聽聽他怎麼說。”徐顯慧說道:“對了,常哥,我今晚打電話給你,除了問你這事之外,還有另外一件怪事想要跟你說說。”
常信答應道:“什麼事,小慧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