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期終考試前,彎妹比以往更賣力。甚至她看着參考書的眼睛都燒紅得象塊炭。我知道,她是憋足了勁兒和班長一拼高下。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班長本就不以成績見長,她從不靠那些毫無意義的數字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彎妹如此較真,也不過是不甘心而已。

時常在班中,聽見這樣的對話,

“班長,你和數理的人聯繫得怎麼樣了?”

班長笑答,“已經差不多了!大家好好考試,下個學期天氣暖和些,說不定去海邊!”

“海邊?會游泳嗎?”某女大驚小怪,八成是在掙扎要不要穿比基尼了。

“還沒定呢,不過那個班級的男生太多了,要統一意見也不容易。”班長拋出這麼句,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的啊…………”幾隻飢渴許久的恐龍低低地笑,臨走還興高采烈地說了句,“班長,下次優秀學員,我還選你啊!”

直說得一旁彎妹的臉色成了小白菜。

考試結束後,班長擠在人羣裡嘻嘻哈哈,“是啊是啊!真的好難,但願都能PASS!”

怎麼看都是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交流擔憂考試的心情,其實可以大大促進同學間同仇敵愾的友情。而彎妹則永遠無法做到這點。曾經有一次,彎妹也跟着哼哼了一句,幾個女生皺眉,彷彿看見了哥斯拉般,

“你也覺得難啊!那我們好去跳黃浦江咯!”雖是玩笑,但口氣不善。

彎妹熱臉貼了冷屁股,從此不再嘗試。一到考試階段,就自動成了啞巴,彷彿是個局外人。

所以說,羣衆的力量最偉大。而不思進取的人,往往是構築羣衆的基礎。彎妹於我們而言,除卻外貌,依舊還是個怪物。

放寒假後,人懶在了家裡。

小龍去了親戚家小住,抓住少年歲月最後的尾巴上的那根毛,向長輩要足了壓歲錢。而大龍則工作繁忙,年關將至,成山的業務要一一處理完畢。他只抽空陪了我一頓午餐,遞過一張千元的銀行卡作壓歲錢,一個淺吻,便舉着手機喂喂喂地先走一步了。

我多少有些生氣。但江山美人,男人就應該先顧江山,纔能有資本疼美人。想通以後,不過爾爾。

總之,這個寒假過得馬馬虎虎。也許是天太冷的緣故,連我騷動的荷爾蒙都跑去了冬眠。整個人懶懶散散,只待春天。

大年夜那天我也被拉去了親戚家吃團圓飯。邊嚼着一桌子的高脂肪高熱量高膽固醇,邊看春晚打哈欠。或是各地的演藝晚會,欣賞一羣明星動感地載歌載舞,累得似乎連嘴型也沒對準。還時不時地走個光露個底,裙底春色,也算是應了春節的景吧。

十二點的鐘聲剛一響起,手機裡便來了兩條短信。

小龍說,“親愛的,性春快樂!”挑逗意味十足。

大龍說,“小寶貝,明年希望能把信用卡塞進你的內衣裡,而不是口袋裡。”還多少有些詩意。

我握着手機竊竊地笑,忽然想念起這兩頭大色狼。

窗外開起了燦爛的煙花,正個城市都隱約飄蕩着歡呼和掌聲。

我轉過頭,與家人互道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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