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遼,白駝山莊。
已經五十餘歲的歐陽軒坐於書房中梳理賬本,長年修煉毒功以及爲事業勞心勞力使其看起來猶如七十歲的老者一般。
望着窗外正在教歐陽克武功的歐陽鋒,以及坐在樹下石凳上正在繡花的耶律萍。
歐陽軒露出會心的笑容,一家人其樂融融纔是最幸福的,自己勞累一點又有何妨。
“報!”
一名身着白衣勁裝的婢女跑入山莊,來到後院。
歐陽軒放下賬本,走出書房。
“啓稟大莊主,二莊主,大宋傳來消息,全真派掌門王重陽身受重傷,久治不愈,已經在安排後事了。”
歐陽鋒聞言,皺眉道:“是何人傷了王重陽。”
“江湖上都說是華山論劍之時,王重陽便受了傷,一直撐到現在。”
歐陽軒一臉笑意對着歐陽鋒說道:“二弟武功蓋世,傷了那王重陽還對哥哥隱瞞,該罰該罰。”
歐陽鋒搖了搖頭道:“我與其餘三人根本連王重陽的衣角都未摸到,怎麼可能傷了他,這一定是江湖謠言,當不得真。”
奴婢當即回道:“現如今大宋江湖早已傳遍,全真派也未有人出言澄清。”
歐陽軒拍了拍歐陽鋒的肩膀道:“二弟,看來這責罰你是逃不掉了。”
“依妾身看,不如罰二弟將蛤蟆功教給克兒。”耶律萍提議道。
歐陽軒雙眼一亮,“對啊,二弟,你的蛤蟆功恐怕也是天下有數的神功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傳給克兒。”
歐陽鋒用慈愛的目光瞧了瞧已經快二十歲的歐陽克,孺慕道:“自家人,當然願意了。”
頓了頓,旋即道:“不過,那九陰真經纔是天下第一的武學,我也不知曉那王重陽是如何身受重傷的,正好去一趟。
若是有機會能搶到九陰真經,剛好可以讓克兒修煉。 шшш ★ttKan ★¢O
練武就要練最好的,免得蹉跎時光。”
“二叔……”
“克兒……”
……
桃花島,同樣收到消息的黃藥師嗤笑一聲,將紙條揉成團扔掉。
開玩笑,王重陽在華山受沒受傷,自己作爲當事人還能不知道。
就憑對方的實力,再活一百年也不在話下。
鐵掌幫,裘千仞得知消息後,猶豫了一下,想到全真派還有個林朝英,便打消趁人之危的念頭。
段智興已經得到了先天功,自然對九陰真經沒有太多的興趣。
再加上自己馬上就要登基,整天忙着學習如何治理國家,哪裡有空再參與那些江湖紛爭。
而洪七現在的目標已經變了,抱童元白大腿,修仙,活命。
九陰真經這等江湖武功,已經不入洪七法眼。
數月後,終南山,全真派。
王重陽盤坐在真理殿蒲團上,周遭圍坐着全真七子以及周伯通。
王重陽對着諸位弟子說道:“爲師已經不行了,離去之日大概就在明日。”
全真七子聞言,各個聲淚俱下。
“師傅你不會有事。”
“我去求童師叔,他說不定能救您老人家。”
“徒兒沒用,徒兒臨時看了些醫書,結果連師傅的症狀都看不出,嗚嗚嗚……”
……
周伯通見王重陽說話中氣十足,總感覺有點不對,疑惑道:“師伯你看起來身體還好的很吶。”
王重陽緩緩的搖了搖頭,故意放慢語速道:“你不懂,貧道中了極其重的內傷,很深的那種,看不出來的。”
謊言很拙劣,但架不住弟子們對王重陽的話一直深信不疑。
想到自己爲了跟林朝英兩人雙宿雙飛,用謊言欺騙弟子,王重陽的老臉不由的一紅。
“可是師伯,我看你紅光滿面,不像是死兆,反而像是大喜之兆啊。”周伯通盯着王重陽的臉,認真說道。
“夠了,周師兄,師傅他老人家明顯就是迴光返照,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馬鈺眼含熱淚,氣憤不已。
周伯通一聽,看了眼四周用憤怒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全真七子,嚇得將頭一縮。
趕忙用真氣強逼出兩滴淚水,跟着全真七子一起抽泣……
做人還是合羣一點的好……
王重陽見弟子們如此維護自己,心裡頗爲感動,語重心長道:“待爲師走後,鈺兒你就是我全真派掌門,要好好發揚我全真派。”
馬鈺擦了擦眼淚,鄭重道:“鈺兒一定竭盡所能,發揚全真派,不負師傅厚望。”
王重陽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疊地契,“這是華山地契,爲師身兼全真與華山兩派傳承,希望將來你等有人可以去華山開宗立派,傳承華山道統。
鈺兒,地契就交由你保管。”
“是,師傅。”馬鈺早已泣不成聲。
……
翌日傍晚,全真派舉派素稿,終南山的山道兩旁都掛滿了白布。
在王重陽臨終前的要求下,終南山封山,不允許任何一位武林同道以及朝廷命官前來悼念。
全真七子披麻戴孝,齊齊挑着棺木,由全真往古墓而去。
依照王重陽的要求,自己死後一切從簡,不用守靈守孝,直接將棺材放進古墓的石室中。
待送靈的隊伍來到古墓時,發現古墓石門大開,卻是不見林朝英的蹤影。
主要是林朝英害怕自己不懂演戲,擔心露了馬腳,乾脆躲進深山之中。
周伯通輕咦道:“林師姐怎麼連師伯最後一面都不見上一見。”
馬鈺搖了搖頭道:“哎,林師姐雖是女中英豪,但我等誰看不出她對師傅早已心生情愫。
估計是難掩心中傷痛,避之不見,一個人在暗中垂淚吧。”
“呱……”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抓向走在前方,挑着棺木的馬鈺。
洶涌澎湃的先天威壓,令除了周伯通以外的全真弟子盡皆難以動彈。
正當周伯通擡手,準備以空明拳阻擋黑衣人之時。
突然,棺材蓋被巨力掀飛,王重陽從棺中躍起,一指點向對方的掌心。
掌指相觸,宗師級的一陽指力瞬間擊潰對方的真氣,順着手部經脈涌入丹田。
“噗”
黑衣人口中噴出鮮血,藉着衝勁往山林中退去。
“王重陽,你卑鄙!”
全真弟子們見王重陽分毫無事,激動喊道:“師傅!”
糟了,演砸了,此事該怎麼圓。
落至棺中站立着的王重陽靈光一閃,面無表情道:“爲師臨終之時算準了歐陽鋒要來全真派搶奪九陰真經,於是吊住一口氣,趁其不備,廢了他的蛤蟆功。”
說罷,緩緩躺下,兩眼一閉,施展九陰真經中的閉氣秘訣。
我死了……
“師傅!”
全真弟子們盡皆嚎啕大哭。
只餘周伯通一人嘴角抽搐……
“砰”
古墓一間石室的斷龍石落下,代表着這間石室永遠不會開啓。
全真弟子們具都捨不得離開,在石室外緬懷着王重陽。
“你們回去吧,不要在此驚擾了你們師傅沉眠。”林朝英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可全真弟子一眼就能看出她臉頰的淚痕。
馬鈺正想說讓他們再陪師傅一會。
可丘處機卻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了一下。
馬鈺瞬間秒懂。
也對,該讓林師姐一個人陪陪師傅,發泄一下,她比我們更心痛。
隨即對着全真弟子們招了招手,一起離開古墓。
待衆人走遠後,斷龍石被王重陽從裡面擡了起來。
“朝英,你怎麼了,你剛纔哭了。”
“還不是怪你,本來我還好好的,你突然從棺材裡詐屍,把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