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人絕望的嬉笑聲,久久迴盪在絕望之塔四層的大道上,不曾散去。
“不好!”
在看到那突如其來的血臉吞噬掉呂烈之後,熔岩王、海草怪等人都紛紛大吃了一驚,齊聲出口怒吼道。它們也不是傻子,心裡很清楚這一層樓唯一能夠對抗小白鼠的人也只有呂烈了。未想到這個小白鼠的陰險招數竟然有這麼多,就算到了被人擒拿在手的程度,仍然能夠幻化出這麼大一張詭異的血臉,竟然一瞬間就將前一秒它們還認爲戰無不勝的呂烈的給吞了。
這下可如何是好?沒有呂烈,剩下它們這麼多人加在一起,都不可能是這個小白鼠對手。要恨只能恨當初太大意了,爲什麼在擒拿住這個小白鼠的一瞬間就沒有殺了它,讓它有了反轉的餘地!
巨大的血臉吞噬掉了呂烈之後,還在原地吧唧吧唧了嘴巴,彷彿在回味口中人族的美味肉體。直到此刻,它一雙血水化成、充滿人性的眼珠子才慢慢轉向了熔岩王等人的方向,眼珠之中折射出貪婪的神色。彷彿這些異族們,也已經變成了一盤盤美味的午飯。
“你這個混蛋……”
熔岩王等人怒不可遏,紛紛捏緊了拳頭,幾乎咬碎鋼牙。它們在上絕望之塔之前哪個不是稱霸一方的霸主?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可是同時它們也不得不承認,在這個血臉面前,它們確實和宴會上任人取用的食物沒有太大區別。就連那個神通廣大的人族小子都敗在了小白鼠手中,它們這些人,又有什麼能力再和它爭鋒?
“嘻嘻嘻嘻,本大爺今天已經有寫飽了,就再吃最後一個心臟吧。你們這些大塊頭中,有沒有什麼人毛遂自薦,將自己的心臟貢獻出來給本大爺吃的?”
那隻神秘的小白鼠舒舒服服躲在自己的空間裂縫之中,居高臨下打量着外面的一干巨人們。它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是無比安全的,外面有大血臉如此忠誠的衛士守護着自己,再加上自己速度又這麼快,除了那個人族小子,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對自己造成任何危險。
就算那個人族小子還活着,又能怎麼樣?自己已經回到了空間裂縫之中,現在只有自己出手打得到別人的份,別人根本就連摸都摸不到自己一下,它狂鼠一族……
“我好像說過吧,如果你忘記了的話,那我就最後再說一遍好了。”
就在這平寂的絕望之塔走道上,一個幽幽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我、最討厭、別人發出這種嘻嘻嘻的笑聲了!”
緊接着,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原本還流動在原地的巨大血臉,驟地由血水組成的臉上露出了彷彿異常痛苦的表情。它的血眼、血嘴、血鼻扭曲成了一團,像是在努力和什麼抗爭,又像是在拼命煎熬着什麼一般……
一個淺淺的人形,慢慢在血臉之上露出了自己的輪廓。
“這不可能!”
原本還躲在空間裂縫之中洋洋得意的白色小鼠瞬間驚呆了,它幾乎從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來,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那越發瘋狂和扭曲的血臉。眼看那血臉的整個輪廓都已經開始變形,躲藏在裡面的人也快要破殼而出,白色小鼠幾乎發瘋了:“這怎麼可能!僅憑區區一個人類……區區一個人類,竟然能夠打破血之桎梏的限制……”
“你……根本就不是人類!這世上不存在像你這麼可怕的人類!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當呂烈撕扯開血臉最後一層臉皮,帶着一身污穢和血污從其中跳出來之後,整個血臉最後發出了絕望的咆哮聲,那聲波震動整個四樓,震得整個樓道都在微微顫抖,像是海嘯山崩一般。就連那些異族的巨人們情不自禁連連後退,有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來對抗那可怕的尖嘯聲。
“血之桎梏?”呂烈抖了抖身上的污穢,笑了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聽名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他一腳踩碎了腳下那最後一點血污的輪廓:“也不過如此罷了。”
躲在空間裂縫中的白色小鼠又氣又怕,幾乎就要被氣瘋了。那血之桎梏可是它們狂鼠一族的隗寶,只要出手,就算是傳說中力大無窮的千眼巨人和天生戰鬥種族的夜神族都要被困其中束手無策,可是這個最讓它鄙夷的人族、弱小無力的人族,竟然就這麼輕鬆掙脫了它手中的王牌,這讓它怎麼能夠不害怕和憤怒?
在踏碎了血之桎梏之後,呂烈身上帶着淡淡的殺意,一步一步向着白色小鼠的方向踏來。
白色小鼠站在自己的空間裂縫之中,一開始還恐懼得微微發抖,隨即,它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般,驟地發出了一陣怪笑:“嘻嘻嘻,以爲這個樣子,就能贏我了麼?真是頭腦簡單卻又自負的可笑的人族,無論是三十萬年前,還是三十萬年後,你們仍然是那副樣子。”
“就算我的血之桎梏困不住你,可是你又拿躲在空間裂縫中的我有什麼辦法?只要我一直躲在這裡,你作爲一個人族,總歸要休息、睡覺吧。只要你不殺了我,你的精神就不能有一刻鬆懈,我隨時隨地會在你最疲憊的時候出現在你的背後,剜出你的心臟。而你,在我發動下一次攻擊之前,只能這麼無助地坐在原地,在恐懼和痛苦之中等死!”
“嘻嘻嘻!真是迫不及待看你臨死前那副出醜的樣子了!”
“嘻嘻嘻!這就是你們人族和我們狂鼠一族,高等種族和低等種族在質上的差!”
“嘻嘻嘻嘻!求我啊、告饒啊、恐懼啊、害怕的瑟瑟發抖,然後自盡啊!你欺我太甚,現在的你無論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原諒你!”
躲在空間裂縫的狂鼠已經勝券在握,也得意到了極點。在它看來,這個人族就算是自己見過所有人族中的最強者,就算他實力強大到能夠破掉自己的血之桎梏,可是這一切仍然沒有任何用處。因爲他,很快也會死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