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王五的名聲果然響亮,不一會石南就打聽到王五的源順鏢局在廣安大街,並籌辦了義學。
石南一路走來,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歷史的長廊,隨處可見的老式建築,屋檐的鳥獸雕刻和牆角的微妙雕琢,都顯示這個時代對於藝術的追求。
一路打聽,終於看到了一個朱漆的大門,右側懸掛一面杏黃旗,上書“源順鏢局”四個大字。青磚紅瓦白色院牆,充滿了時代色彩。要是放到現代,妥妥的大宅門。門口左右並沒有人站崗,門口有一個門房,看到石南走近,裡面出來個五十多歲的大爺,大爺雖然年齡較高,卻身板挺直,精神頗佳,依稀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
“小夥子,你找誰啊?”大爺揹着手走出門房問道。
“大爺,小子石南,是來求見五爺拜師學藝的。”聽到問話,石南趕忙回覆道。
大爺上下打聽了下石南的打扮,十六七歲,一身粗布麻衣,頭髮散亂,看上去也是個窮苦人家,或許是糟了災禍,逃難至此,這個年月這種人太多了。於是沒有多問,就說道:“五爺在會客廳接待客人,你在我這等會吧,估摸着他們也該出來了。”
石南聽到點點頭站到旁邊,大刀王五在江湖上有着響噹噹的字號,又維持着這麼大的鏢局,還和維新派走得極近,每日間肯定有忙不完的事。想想剛纔路過的街口,這個院子應該還有側門,便於鏢局的貨物進出,正門這倒是少見人出入。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日頭漸漸偏西,石南忍着不斷抗議的五臟廟,終於聽到裡面有人聲傳來。只見從裡面走出幾個人影,頭一個穿着綠色馬褂,下身月白裙衫,頭頂黃色瓜帽,漫步輕聲溫文爾雅,落後半個身位的是一位壯漢,穿着一身粗布長衫,舉手投足盡顯江湖風采。
石南看着兩人緩步走近,急忙讓開正門口,收腹挺胸,雙手後背,筆直的站到門邊。幾人走國看了他一眼,而後粗布漢子快步到靠着石南一面,向着文雅男子伸手道:“譚兄,最近風波詭譎,你又處在風口浪尖,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是我送你吧。”
譚嗣同微笑回道:“五哥儘管放心,這光天化日,又是天子腳下,又怎麼會有危險,何況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石南在旁立馬感覺到,自從王五側身到自己一側,後面的隨從大都向前靠攏。
知道自己被人誤會提防了,於是開口道:“譚大人還是以自身安危爲重,畢竟新法推行還是需要仰仗你們,國家急需變革啊。”
石南插這句話是思前想後的,自己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有值此變法關鍵時期,貿然拜師,恐怕不會成功,但是有了相同理念就不同了,萬一被譚大佬看對眼,說兩句好話,王五必會重視。
聽到石南的話,譚嗣同細細端詳了石南一眼,並沒有忽視石南的打扮和年齡,反而興致勃勃的問道:“小兄弟小小年紀,也有這等想法?你是?”
石南趕忙彎腰作揖道:“小子石南,濟南府人士,幼時家境頗有盈餘,讀過幾本書,也聽過大人您的思想,覺得現在實是已經到了不得不變法的關鍵時期,是以剛纔聽聞二位談話纔開口,希望大人保重身體。”
譚嗣同饒有興致的接着問道:“國家需要的不只是我,也需要你們這樣的少年,畢竟有你們纔有未來。小兄弟,看樣子你來這是有事?”
石南聽到這趕忙打蛇隨棍上:“小子前些年家中鉅變,不得已闖蕩江湖,目前流落在京,聽聞五爺的名頭,特來拜師,妄求收留。”
譚嗣同和王五對視一眼,於是道:“五哥,我看着少年目光純淨,你看……”
旁邊王五一直在大量石南,接口道:“嗯,先留下吧,宗生,帶這位小兄弟進去。”說完看了名叫宗生的少年一眼。
左宗生身爲王五弟子,對於師傅的意思自然明白,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點頭道:“我明白,師傅放心。”而後對石南招手道:“跟我來吧。”
譚嗣同眼看着這一幕,等石南走近門內,對王五開口道:“希望是真心拜師,畢竟下一代還是要靠他們。”
王五笑着道:“回頭我就考量考量他,不過你也還年輕,現在這個殘敗的國家還是靠你,不能失了銳氣。”
“五哥,我明白,告辭。”
“保重。”
石南對於身後的一切自然是不知道的,走進大門,只見門道東牆上高掛“德容感化”金字橫匾,西牆上高掛“義重解驂”金字橫匾。大門裡還有“尚武”、“濟貧”兩小塊匾額。
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開口問道:“呃…這位兄弟,這德容感化大體意思我還懂,這義重解驂是什麼意思?”
左宗生回覆道:“這兩塊匾額都是人們送的,德容感化是師傅之前來回奔走,化解了一段江湖恩怨,義重解驂是當年師傅走鏢,碰上幾輛被土匪截了的大車,於是把自己的馬送給人家,我們自家鏢局推車回來的,對方感激師傅高義,送給師傅的。”
聽到這石南打心眼裡佩服王五,將心比心自己可做不到心裡,石南第一次跳出電影作品,從歷史上真正的瞭解了王五英雄的一面。
整個鏢局有前院、後院和西跨院、共30多間房屋。前院有大車棚、馬和倉房,走過倉房,左宗生對石南道:“我們去西跨院,後院是師傅的地方,西跨院纔是鏢局衆人活動的地方。”
石南點頭跟上,繞過一個拱形門,只見前面是一個練武場,練場地上擺放着刀、槍、劍、戟等長短兵器和石鎖、砂土口袋等練武所需之器械。院子裡有十幾個不知道是鏢師還是趟子手的人在打磨武功。
左宗生看着前面的衆人道:“你會點什麼功夫?來試試?”
石南一想,這十三太保還沒到手,上去不就是捱揍嗎?不對,這有了十三太保,還是捱揍啊。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就幾手簡單的莊家把式,哪能跟你們比。”
左宗生聽了也沒在多說,打發石南住下,並交代人帶着一起吃晚飯就離開了。安排的房間並不是單間,而是和趟子手一起住的大通鋪,一間小小的瓦房裡面住了七八個大漢,屋裡的味道可想而知。石南進去待了一會就走出來看大家練武。
雖然石南自己功夫不高,但經不住前世小說和電影電視的洗禮,眼前的人雖然自己一個也打不過,不過絕對也是莊家把式的一種,或者可以稱爲莊家把式plus。看了一會就覺得索然無味。不過石南知道自己還沒有被正式接受,所以並沒有胡亂打聽,只是老實的跟隨大家一起吃過晚飯,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石南跟着大家一起吃過早飯來到練武場,發現王五早就在練功,只見王五手拿一柄普通的單刀,前後騰挪,左右揮舞,刀光閃爍不定,帶起的勁風呼嘯不停,如果不是招式中間的停留蓄力,石南都找不到刀在哪個方向。對比自己與王五的差距,差不多有幾百個自己應該就能累着王五了。
等王五收刀之後,又耐心指點了幾個鏢師和趟子手,才帶着石南迴到前院正堂。關於石南,王五也是思考過一晚,拜師,並不想石南想象的只是學功夫,這在當時是一種傳承,意味着功夫衣鉢的延續。王五往常收弟子,都是隻傳功夫不受禮的。
王五邁步走近大廳,在上首坐下,左宗生上前沏茶,看着石南堂中站定,這纔開後道:“王某一身武功並不吝惜,但你若只想學武,可以在我鏢局打雜,間隙時間可以自行安排,所以不一定要拜師。”
石南一聽,這纔想到古代拜師的傳聞,想想德雲社,大體也就心中有數了,於是看着王五認真的說道:“五爺,我是真心拜師。我也讀過幾本書,懂得做人的道理,也想好好的攻讀,中舉後光宗耀祖,可我現在連個秀才都沒考上,何況家道中落,也沒銀錢打點。這幾年四處漂泊,看盡了官場的黑暗,就算僥倖考中做個芝麻小官,又能如何?還不是那些老舊的官僚說了算,什麼時候纔是我們這些窮苦人的出頭之日。”
王五定定的審視着石南,手掌粗大而有老繭,不是幹農活就是練過功夫,但是手腳看上去並無太多的功夫在身,王五對於自己的眼力還是比較自信的,初步判斷石南說的應該不假,想到石南能識文斷字,心裡對於收徒並不排斥,畢竟江湖人士,沒幾個識字的。
王五本身就開館收徒,加上昨天石南的一番話確實給他加分不少,除了昨晚石南對於住處的稍有排斥之語,其他並無不妥。加上自己也就在江湖上稍有名聲,對頭不是沒有,但也犯不上拜師針對他。
“好,上茶。”王五說完,左宗生就用托盤端着一碗茶走了進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石南知道自己任務有望,於是接過茶碗,走上兩步跪倒在地,低頭將茶舉過頭頂:“請師傅喝茶。”
王五接過茶喝了一口後道:“我門下弟子不少,不過入室弟子就你和宗生二人,見過你師兄吧。”
石南聽後對着這個可能還比自己小點的少年躬身道:“見過師兄。”
左宗生聽後笑呵呵的攙起石南:“師弟!”
“叮~任務完成,獎勵十三太保橫練,經驗值50點,正式開啓個人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