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乘勝追擊,直攆得土方的這些軍隊越跑越少,又派出幾支小隊人馬去追擊。這下兵敗如山倒,土方族長待奔回大寨的時候,手下的人馬已經不足五百了。
他剛到達大寨,就見這裡異常平靜,寨門竟然沒有關閉,反而還有人來人往,就像根本沒有戰爭一樣。土方族長雖然覺得有異,可還是朝着寨門走了過去,剛走到寨門便一腳邁了進去,城頭立刻換了旌旗,大風獵獵吹來,招展出現出兩個身影。他眯起眼睛細看,只覺其中一人看着十分眼熟,便高聲問道:“何人站在城頭?見了本族長爲何不下來迎接?”
“父親!快逃!”這樣一聲高喊,立刻讓土方族長從呆愣地思緒中醒來,他立刻回身就跑。城頭上已經箭如雨下,“嗖嗖嗖”雨點般落在他的身邊。
土方族長沒命狂奔,就聽到城頭上一個聲音高聲大笑:“也不派出探馬來看看情況!枉爲一族之長!”這說話大笑的人正是季歷,身後的子昭也說道:“這樣昏頭漲腦的人怎麼會想到去王都找麻煩?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不是在爲自己的方國和族民找麻煩嗎?”
土方族長聽了這兩人的對答更是驚得魂飛天外,他沒想到商王會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大寨的城頭上。這樣看來,自己的土方算是完了!他失魂落魄地踉蹌着後退,原本跟着他的那些士卒也十分迷茫,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繼續抵抗。
子昭站在城頭高聲喊道:“城外的人聽着!你們土方的宗廟現在已經被我大商攻佔,若不想宗廟被毀,就快些投降!放下你手中的兵器!大商素來寬宥,必定不會大肆屠殺!”
季歷接着補充道:“你們的少主已經歸降,日後土方所有事物都交給他來處理。你們土方並不算是滅族!但如果還是一味抵抗的話,那宗廟可真的就保不住了!”
只聽到“乒乒乓乓”一陣聲響,很多人都放下了兵器,土方族長見此情形,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垂頭喪氣地待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個木頭樁子。
子昭看到這樣的情形,知道土方已經敗了,他讓土方的少主走在最前面,這下土方的所有人都拜倒在地,徹底臣服了。他走在中間,說道:“土方的諸民聽着,大商絕非殘忍嗜殺之國。若非你方一再冒犯,予根本不會出徵。現在你方族長已經投降,只要今後完全聽從大商,可保你方世世代代平安!”
“王上萬歲!吾等必不敢再叛!”拜倒的人羣立刻高聲迴應。土方全族上下見此情形,知道再反抗也是無益,族中的長老將土方的權杖及祭祀的法器也交給了子昭。子昭又將土方少主推到前面,高舉權杖說道:“此爲你方權杖,今予將它贈與你方少主,從今日起,他便是土方新任族長!”
臺下立刻歡聲雷動,這可是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沒想到商王會立刻將權杖還給少主。接着不少人偷偷將目光轉到了呆滯的老族長身上,只見他還是呆呆掙掙,好像什麼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了。族中長老都在暗自嘆息,沒想到他們的族長竟然是這樣一個無用的人。只知道昏聵享樂,聽別人挑唆。若不是他聽信了那個可恨的公子訥的話,怎麼會做出這樣多導致滅族的昏亂的招數?不少人對老族長心中也充滿了怨恨,此時只能默然不語。
子昭接着又說道:“不日,大商兵馬就會撤離土方,只留下少許隊伍幫你們族長重建城寨,組織生產。但是老族長和你們的祭祀法器予將會帶回王都去。”
此言一落,土方衆人先是一愣,隨即心中明瞭。商王如此勞師遠征,如果什麼都不取走,那才叫怪事了。而且已經立了少主做族長,老族長若是還在族中,到時候有了事情到底該聽誰的也是個麻煩事。但是把他們祭祀的法器也奪走,這就有些讓人心中不滿了。可現在大兵壓境,誰人敢說個不字?少不得還是乖乖依從了纔好。
子昭見土方衆人並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滿意地點點頭。接着看向還在心驚膽戰雙手直哆嗦的土方少主,說道:“日後好好待百姓,好好恢復生產。安居樂業纔是正道。不要學你父親。他去王都後,予自然會派了專人去侍奉,你就不用擔心了。”
這土方的新族長只連連點頭,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裡又爲父親此去前途一片渺茫而感到擔憂,可又怕商王會連自己也一併帶走,那土方可就真的沒有人了。他還在思索到底該同商王說些什麼,就聽商王又問他:“那公子訥哪裡去了?”
這下土方新族長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啊?公、公子,公子訥,他,他受傷了……”
子昭先驚後喜,忙把他拉到一邊,要細細問。季歷見狀急忙走上前,去安排土方剩下的事宜。子昭接着又問:“公子訥怎麼受傷了?他不是逃跑的本事很厲害嗎?”
那族長終於穩下了心神,定神回答:“這公子訥是被大商的一位女將軍所傷,傷了小腿,原本回來休養了幾日,可後來他說這裡傷藥不夠,就離開回了鬼方。”
子昭皺眉,沒想到這公子訥受了傷還能躲過這一劫,他還真是命大!子昭點點頭,對他說:“好吧,你先下去,若是有了公子訥的任何消息都來告訴我!”那族長立即行禮告退。
…………
丹羽的追兵也於第二日就到達這裡,夫婦二人在土方的城寨會合,一番離別之後二人更加恩愛親密了。子昭好好撫慰了丹羽,也將他們左師這一路軍隊的的情形問了個詳細。他對丹羽傷了公子訥毫不懷疑,但是對雲戈卻十分好奇,他問道:“小羽,我只知道你有玄羽弓朱雀箭,沒想到還有這樣厲害的兵刃!”
丹羽輕輕一笑,說:“王上是見過的,怎麼不記得了?”
“我見過?”子昭有些不信,仔細回想之前他們相處的細節,還是想不起來曾經見過“雲戈”這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