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盤笑了,從背後抽出戰斧來在手裡掂了掂,嚇得這幾個人又忙着低下頭去。就聽他說道:“你這個人倒是能說會道,十分伶俐啊!”這話里語氣甚是威嚴,嚇得那個人立刻趴倒在地,渾身發抖,顫聲道:“小人絕對沒有半句欺瞞!實在不敢欺瞞老爺!”
“既如此,還敢問我們名姓?走吧!”甘盤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將這些人趕起來就要走。辛已也覺得出來時間已久,不可再耽擱,又怕這幾個人漏了風聲,與甘盤一同將這幾個人押了回來。
回到營中,兩人先把這幾個人交待下去看管,那些人一看竟然是大商的大營,更是嚇得渾身篩糠,生怕做了人牲來祭旗,有幾個膽小的已經昏了過去。
辛已和甘盤剛一進入大帳,便一起說道:“混入城中!”說罷又相視大笑起來。
過了片刻,辛已先說道:“稍後便派了人在那泉眼處守着,待城中人出來打水時,便混進去。咱們定了信號,便裡應外合一起攻城。”
甘盤也想了片刻,擡頭對興義說:“不如這樣,待咱們的人混入城中之後,便把這泉眼先圍起來,並將流入城中的溪流堵上。在散佈了水源被搶佔的消息在城裡,讓城裡的人先亂起來。到時候咱們便可輕而易舉地攻下城來!”
“此計甚妙!”辛已擊節大讚,“有此妙計,何愁土方不破?”兩人又在帳中秘密商議細節,準備天亮時便進攻。
……
丹羽在這裡陳兵也有幾日光景,除了每日都有人來討敵罵陣之外,平靜的都有些讓人渾然不覺這裡是戰場。土方族長開始還沉浸在偷襲失敗的驚慌中不可終日,過了幾日,見大商的兵馬一直按兵不動,自己也漸漸鬆懈下來了。其餘方國的盟軍陸續收到自己方國被襲擊或者有商兵過境的消息,都是心神不寧,可現在正是兩軍對峙,實在不好開口要離開。這下原本就十分鬆散的聯盟就更顯得有些分崩離析的徵兆了。
這天晚間,一匹快馬飛也似得奔進了土方的大帳,來人連連滾帶爬地就進去了,結結巴巴地稟報:“大人,大事不好了!咱們的主寨被攻破了!”
“什麼?你說什麼?說清楚!”土方族長本已經躺下,可被他這麼一驚,連忙披衣起身,焦急地問道。
那回報的人還未定下心神,大口喘息了好一會兒,這纔再次開口:“族長大人,咱們的主寨被大商的兵馬攻破了。他們現在正朝着供奉宗廟的大寨進發!大人趕快回援吧!要不然宗廟被毀,土方不保啊!”
“此話當真?”土方族長焦躁地在地上走來走去,他一直都以爲已經與大商的兵馬接上陣了,雖說偷襲不成,但那時公子訥帶着他的親隨去的,自己並沒有什麼損失,也算不得敗。在這裡據險而守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現在居然傳來後方主寨被攻破的消息,這讓他怎麼能不心慌意亂?
那報信的人連連磕頭,說:“族長大人還是快做決斷吧!我逃出來報信也有兩日了,怕是再等幾日,這大寨也會被攻破,到時候可是滅族之禍啊!”
土方族長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說道:“這不大可能啊?咱們主寨依山建於山腳下,本就易守難攻,我又着意加固了許多,一般攻城之物根本在這裡都派不上用場。先前就探聽了消息說這位商婦娘娘善用火攻,更是多用夯土,讓她的火攻也發揮不了效用。城中還有我兒守護,大商兵馬又是怎麼來的?怎麼能攻破?”
“我的大人啊!那商兵來得無聲無息,竟然像是從天而降,突然就出現在了城外,城裡又因爲水源被佔一片慌亂,然後不知怎麼地他們就攻了進來。少主帶了一些人勉強才從北面突圍出去,又派了我來給大人報信。”那人邊說邊流淚,其中慘象實在不能言說,他抽泣着述說,“我們逃出來的時候,城裡很多青壯已經被鎖爲奴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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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土方族長這下終於相信了,他慌亂無神,連連道,“這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族長大人還請快些拿主意!少主在山裡可堅持不了多久啊!”報信的人又匍匐在地上磕起頭來。
土方族長猛地一跺腳,似乎拿定了主意,說:“好!連夜就起兵回援!宗廟總不能不管了!”說着就要立刻出去帶兵回援。這時公子訥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連聲道:“族長大人可不能在現在這個時候離開啊!那可是前功盡棄了!”
“我管你什麼前功不前功!我土方都要滅族了!還不是聽你的話才弄成這樣的?”土方族長氣急敗壞,根本不理公子訥的勸告,扭頭就走,大喊道,“你想打,自己去打!本族長沒空陪你發瘋!”說着一摔袖子就出了大帳。
這邊土方營帳剛剛開始收拾準備開拔,那邊就有火光點點,商兵漏夜過河攻了過來。大營中不知是什麼人開始亂喊,“土方的人要逃了!”“咱們還幹啥要留下?給大商當奴隸嗎?”一時間流言四起,人心浮動。
土方族長急忙派了人下去安撫,整個聯軍大營一片混亂,隨着幾支羽箭“嗖嗖嗖”地射了進來,立刻有人胡亂喊起來“商兵攻過來了!”“快逃命吧!”“逃命吧!千萬別讓抓住了,抓住當奴隸啊!”
這下,不少方國的兵馬開始四散奔逃,本來就不想在這裡陪着耗時間,現在就更忙着逃命了。各個方國的兵馬立刻作鳥獸散,跑了個乾淨。土方族長又急又氣,可也無可奈何,心裡只想着趕快離開。可是越想逃跑,越是遇到了商兵連夜趕來的偷襲與圍困。
他帶着幾個親衛,也不管大軍了,自己先逃出去再說。混亂中,土方族長忙換了衣衫,怕讓人認出來,一路向着自己的大寨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