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季節白天很長,雖然已經下午五點多鐘,可是陽光還是鋪灑了一地。(《奇》biqi.me《文》網)這幾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溫度高的讓人在空調下都無法停止流汗,要是走在沒有陰影的地方直直的任由陽光照射,不用多久就會有中快要窒息的感覺。遊少菁一邊走一邊用手扇着風,手腕上帶起的陣陣冷氣可以令她的感覺好一些。她不論如何都難以割捨那串鬼珠,即使在發覺它的異樣時都捨不得拿下來,就是因爲她太怕熱了。她的理論就是:冷的時候大不了一直加衣服,熱了怎麼辦?總不能**上街吧。所以夏天比冬天更可惡啊!
每當不得不走在陽光下的時候,遊少菁就會對自己曾經去捉鬼的行爲大加讚賞:能夠得到鬼珠這樣的戰利品,實在太幸運了。
正當她邊走邊一臉“深情”地看着鬼珠手鍊的時候,手鍊的忽然降到了一個極低的溫度,使得她的半條胳膊好像在寒冬一下子****了冰水池子。
又是這種事……
遊少菁是很想涼快一下,可是並不是想要走在時間的前面,這麼快就生活在冬季啊。最近怎麼了?難道又有鬼魂在自己身邊經過了?這種大太陽底下?
由於鍾學馗鍥而不捨的努力(天天絮叨),就算遊少菁再怎麼不想聽,她也還是記了一肚子關於鬼的知識。要是老師上課也採用鍾學馗這樣的方式的話,保證一大半的學生可以把功課學到一百分,不過另外一小半可能會在被嘮叨的發神經之前,先採用非常手段把這個老師幹掉,要是沒有鍾學馗地承受能力,遊少菁還是不建議老師們使用這種教學方式的。
能夠出現在這種陽光普照的時刻,不可能是普通的鬼魂,而除了普通的鬼魂,能夠害人的鬼只有三種:惡鬼、厲鬼和鬼仙。
厲鬼就是人生前意志力比較強大,死的時候有比較的悲慘或者不甘心,死後就很可能成爲繼承了生前的意志力和仇恨怨念的厲鬼。這種鬼一般會執著於報仇,也有的是爲了實現生前的一個願望。所以他們雖然會害人,但是並不是漫無目的的,根據他們的行爲總是可以整理出一定的規律。而且厲鬼雖然不十分害怕陽光,但眼下這種夏日的烈陽天,也不是它們可以承受的;
鬼仙,這其實是個往好聽裡說的稱呼。中國人有這種把事情儘量說的好聽一些的習慣,比如狐狸精尊稱狐仙,黃鼠狼就叫黃大仙之類的。所謂的鬼仙,其實跟仙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是一些死後還在修煉的鬼魂而已。這樣的鬼魂大多數是由本來的修道者死後變成的,一小部分則是因爲有了一番奇遇,總之,他們將來確實有可能成爲仙,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實在地府找個差事,或者乾脆修入了魔道,鍾學馗以及大部分鬼差其實就是這一類的鬼魂。這些鬼魂因爲修煉的程度的問題,可能用各種不同的情形出現,其中有的害怕陽光有的不怕,有的會害人有的心地善良,很難給出一個完整的分類。遊少菁覺得接連令鬼珠產生的感應的,也不太可能是這一類的鬼;
最後一種就是令遊少菁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令鍾學馗念念不忘的惡鬼。
惡鬼的種類繁多,總的來說,那種以附身在人的身上爲惡的鬼魂都可以稱之爲惡鬼。惡鬼往往並不是一個人類死後的鬼魂,而是由一種過於執著負面情緒形成的凝結體。比如說有一個人,他生前雖然十分的憎恨另外一個人,並且在心中刻畫着用種種殘酷的手段對付對方,但是由於自身或者外界的原因,他這種仇恨生前並沒有發泄出來,所以他死後,他的靈魂還是一個無罪的靈魂,很快就進入了輪迴,開始一新的生活了。可是他的那種負面的仇恨卻有可能保留了下來,並且不斷的因爲周圍同樣的情緒的存在而壯大,最終形成了一個只有仇恨這麼一種情緒的鬼魂狀物體,如果再給它機會附在人的身上,吸取了人的生氣,一個惡鬼就完整的嶄新的誕生了。
惡鬼本身是很脆弱的,害怕陽光,害怕法器,害怕黑貓、黑狗一類靈力較強的生物,甚至一點法力就可以令它們受傷(惡鬼在陽間不會真正的消亡,最大的傷害只能令它們變成鬼珠),可是它們一旦附在人類的身上,就會變得十分可怕和棘手。他們可以利用人類的身體施展各種法術,利用人類的陽氣,不用再害怕鬼魂害怕的大多數東西並且大多數惡鬼都不會長久的脫離人的身體,一般是一個被附身者還沒有死掉之前,他們就在物色下一個目標了這就是惡鬼最難以降服的地方。
遊少菁這一次感到鬼珠的異變的同時,又感到了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雖然她的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的理智還是馬上就想到了,會不會是有一個被惡鬼附身的人正跟在自己的後面?是不是學校中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被惡鬼附身的人的所爲?
不行不行,不能想這些!
遊少菁用力地搖頭。
她可不想再跟惡鬼之類的東西有任何接觸,也不想因爲什麼事情被人一再的提醒“你死了之後很適合做個鬼差”這樣的事情了。
反正與我無關,不管發生什麼案件,陽間有刑警,陰間有鬼差,都不應該是我一個未成年人的責任。
遊少菁這麼想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前進,就好像沒有感覺得到手腕上還在不停傳來的陣陣寒一樣。她不知道那個人出於什麼原因襲擊同學老師們,可是遊少菁自己覺得自己並沒有值得別人襲擊的地方。
你看,陳天是學習尖子,級部第一名;凌晶是校花;陳君樂老師是學校第一帥老師;霍小波是籃球隊隊長;喬中華是公認的未來的偶像明星……總之就是他們全是在學校中公認的出衆的人物,而自己的話,除了學習比較能拿出手以外,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地方,所以應該怎麼也找不上自己纔對。
遊少菁抱着事不關己的態度繼續往前走着。
雖然受傷者涉及到了她的同學和老師,而她很可能知道兇手的真面目,但是她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去做。主要是因爲,她能做什麼呢?她不會因爲有過一次捉鬼的經歷,就把自己看成是靈能力少女或者校園天師的,她確實有成爲鬼差的良好天賦,但是那個身份的前提是死了之後才能擁有。現在的遊少菁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孩子,身上揹負着生活和學習的雙重壓力,她並不打算,也沒有那個本事和精力去過多的管閒事。
一邊在心中重申着自己的立場,遊少菁稍稍加快了腳步向校門口走去,耽誤了這麼久,李劍利一定等急了吧?可是她走出了很遠,手腕上的寒意依舊在不停的冒出來,身後那雙眼睛的目光似乎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背上。
太討厭了!
遊少菁心裡憤怒不已,這算什麼意思,就好像在被一個跟蹤狂盯梢一樣,而且那個傢伙還隨時可能撲初來向自己下手。即使明知道在人來人往的校園中對方不至於這麼張狂,可是這樣被不懷好意的人跟着,沒有誰在知道了之後還能心平氣和。
暗中跟着自己的新目標的那個人忽然看到遊少菁停了下來。
拐彎吧,笨蛋,別去校門口跟那個該死的刑警匯合,現在就拐彎去個沒有人的地方吧。他在心裡暗暗嘀咕着,希望遊少菁會按照他的希望行動。
“混蛋,你給我出來!”遊少菁掐着腰對着身後喊叫。她根本無法在那些樓房和樹叢中是不是有人,所以乾脆對着所有有可能正好走在她後面的人這麼叫,“有本事站出來,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後面算什麼?膽小鬼!沒出息!你要是再敢跟着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喊完,也不管正好從附近經過的人們的怪異目光,遊少菁一甩頭揚長而去。
那雙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竟然閃過了一抹的不安,猶豫片刻,終於沒有再追上去。
“大李,你說會不會根本不是什麼人專門襲擊我們學校的人,而是我們學校的人自己乾的?”遊少菁用刀叉拔弄着盤子中的牛排說。這種食物鍾學馗一定會喜歡,可是買了帶回去的話就會冷掉不好吃,自己又不會做……我管他愛不愛吃幹什麼?白吃白喝飯量又大,我可沒有錢爲他提供這種昂貴的食物,遊少菁這麼想着,用力把叉子在盤子上戳了幾下。
她不過是從學校中晚出來了一會,李劍利已經找的雞飛狗跳,甚至還打電話告訴了莫瀟。遊少菁走出來的時候,等待她的免不了使他們的一頓數落。不過之後,他們倒是表示請她吃上一頓,作爲補償。
“小菁,你是不是沒吃飽?再來一份吧?”莫瀟關心地說。他一直擔心遊少菁一個人生活,吃不好飯,今天是他們三個人的一次小聚會,請客的當然是三個人之中唯一有工資收入的李劍利,而莫瀟與遊少菁也就毫不客氣地選擇了一家有名的、價錢不菲的西餐廳。莫瀟慷他人之慨地一個勁的要遊少菁多吃。
“再來一份牛排吧,這裡牛排很好吃。”一個月的薪水就這麼沒了,李劍利有點心疼地看看菜單。遊少菁一個人生活,平時吃飯也不知道有沒有規律,是該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不,不,我已經吃飽了,吃得很飽了。”遊少菁連忙推辭。她爲了發泄心情把憤怒對準了食物,吃下了和兩個男人一樣多的東西,現在是飽的要命呢。
“小菁說的對,我也覺得,會不會就是他們學校的人乾的!大李,你們警方到底查得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我是秘書,不管破案。”李劍利有些沮喪地說。他雖然如願以償的進入了他自幼就羨慕的警察隊伍,但是身份卻是一名文秘人員,距離調查案件的同事們的距離遠着呢。“不過少菁說的有道理,也許真的是你們學校的人作的。受害者全集中在你們學校的師生,他們遇襲之後身上的財物又沒有缺失,與以前發生的針對學生的搶劫案子有很大不同。可是我聽同事們說,他們又調查不出這些受害之間有什麼共通之處,有什麼人會同時與這些相互之間甚至不相識的人有仇呢?該不會是……無差別的攻擊你們學校的師生,誰都打吧?”李劍利做出了一個可怕的推論。
“要是那樣也太可怕了?你們真得確定了我們學校沒有嫌疑人?”
“聽說基本上是那樣,不過案件全部發生在放學後,說真得,你們學校的師生那麼多,很難確保一一都調查的很清楚。”
“就是說什麼都不能肯定……”想象一下自己身邊的每一個老師同學都有可能是兇手,遊少菁的心裡就產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真是不明白,怎麼會連老師帶學生的,每個年級都有人受襲……”李劍利嘟噥着。
“我……我有點知道是爲什麼……”遊少菁帶着猶豫說,“他們每一個都是在學校中出類拔萃的人物……”
莫瀟的眉頭一揚:“你是說,兇手出於嫉妒?”
遊少菁點點頭。從一開始,在案件還被當作搶劫案調查的時候,遊少菁心裡已經隱隱有了這種預感(她討厭自己對壞事的第六感特別靈的天賦),就在不久前,在校園中被人跟蹤的時候,這種想法就更加的明晰起來。遊少菁其實並不像承認自己的這種預感,因爲這樣一來,就好像連帶着連惡鬼附身作案這樣她最最不願意接觸到的預感都要一起承認一樣。
“這倒是個方向,不知道那些辦案的注意到沒有……”李劍利喃喃自語。他是無時無刻不想鑽進辦案的一線刑警隊伍中的,可惜的是,他的科長認定了他是一個難得的文秘人才,死活都不放手。
遊少菁拿着杯子把玩,心裡卻想着要帶什麼回去給鍾學馗吃,反正都是李劍利掏錢,就點個最貴的披薩好了。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當初要求買手機的時候,父親還批評她一個學生帶什麼手機,其實現在在高中,有幾個學生沒有手機的?不過遊少菁算是很注意的了,上課時間都會把手機關掉,象其他的同學,肯把手機調整到震動狀態就是給老師面子了。
陌生的號碼。
“喂,請問哪位?”
“你是小菁……”對方雖然親密地叫着只有朋友才稱呼的稱呼,口氣卻是一片冰冷的,“你手機號是XXXXXXXXXX的朋友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請問你知道怎麼聯絡她的家人嗎?”
“什麼!”遊少菁發出一聲尖叫。
那是肖憐憐的電話,那是肖憐憐的電話號碼啊!
肖憐憐被路人發現送進醫院後還處於昏迷狀態,所以醫院只能依靠她的手機上儲存的號碼聯絡她的家人。可是肖憐憐的手機上根本沒有儲存家裡或者父母的電話,而是隻有要好的朋友們的。當遊少菁一邊通知肖憐憐找女兒找瘋了的父母一邊趕到醫院的時候,武有樹和肖憐憐的父母已經先她一步到達了。
“憐憐……爲什麼連憐憐也不放過……”遊少菁坐在醫院的長凳上,雙手捂着臉,肩膀微微聳動。
肖憐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還沒有從麻醉針劑的效果中醒來,遊少菁堅持要等着和她說句話,所以現在醫院中還在等待的,除了肖憐憐的父母、想要取證的警察之外,只剩下了她和武有樹。
“我都已經把她送到家門口了,她爲什麼還要自己出來?”武有樹用手錘着自己的頭的不停的叨唸。
肖憐憐在她家附近的一條斜街上被找到,她的父母說,她只是想要買一本籃球雜誌,所以自己出門,本來路程不到五分鐘,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在那裡出事。爲什麼憐憐會成爲目標?爲什麼……難道自己的預感是錯的,兇手不是出於嫉妒,憐憐是各個方面都平凡的女孩子,絕對沒有令別人嫉妒的理由啊……
遊少菁斜倚在長椅上,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幾個警員說話的聲音進入了她迷糊中的大腦:“真可憐啊,才上高中……”
“人生剛剛開始呢,就這麼死了。”
“這下那個兇手就有兩條人命了……”
……
什麼!
遊少菁跳起來哭喊着向病房跑去:“憐憐,憐憐,你不要死……”她們已經是十幾年的朋友了,肖憐憐是最瞭解她的人,是什麼時候都在陪着她、關心的好朋友,“憐憐,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這是自己的錯,使自己的錯,早就想到有可能是惡鬼在作祟,爲什麼不趕緊去找鍾學馗想辦法?爲什麼要在那裡鬧彆扭?爲什麼因爲沒有牽扯到自己身上就不聞不問?
這都是自己的錯,結果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莫瀟一把把哭的昏昏沉沉的向前衝的遊少菁抱住本來大家都以爲她睡着了,忽然這麼跳起來哭喊着向前衝,真得很嚇人。
“莫瀟,憐憐死了,憐憐死了……”遊少菁趴在莫瀟的懷裡痛哭起來。
“憐憐什麼時候死了?醫生說最多再過半個小時她就能醒來了。”武有樹皺着眉頭說。這種時候,他可不願意聽見肖憐憐和死扯上任何關係。
“剛纔……有人說……又死了一個人……”遊少菁迷迷糊糊地開始打量四周。
李劍利一臉陰沉地說:“是陳天死了,這麼多天了,終究還是搶救無效……”
遊少菁茫然地看着一輛擔架車從面前經過,上面躺着一個被白色的被單覆蓋住全身的人體,幾個哭的昏天黑地的中年人正被人拖扶着跟在旁邊。遊少菁的目光難以擺脫得跟着他們移動,直到身邊傳來“傷者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她,但是不要跟她說太多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