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_第四章下(三)

文謙同志笑了,繼續說道:“看來我講的大家都認同了。外面變了,可是我們這裡還沒變,或者說變得不多。”文謙同志指指自己的腦袋,“同志們,大家頭腦還存在很多舊的東西沒清除掉。比如說世上只有讀書好,因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還有男尊女卑、工農大衆是泥腿子、出苦力的下等人。等等許多舊的意識都殘存在我們頭腦裡,這同共產黨提倡的工人階級無產階級世界觀格格不入,都是必須拋棄的非無產階級思想。從現在起我們在座的每個人都要進行思想改造,改造舊的,換成新的。也就是國民黨反動派說的洗腦!不錯,就是洗腦。拋掉舊思想,換成新思想,不是好事嗎?有人問我,你不就是當年的晏某人嗎。想當年你不也當過舊軍閥的高參、國民黨省黨部、市黨部委員嗎?難道你那時候就洗過腦嗎?不錯,我就洗過腦。從一九二七年四月我同李先生一齊被大軍閥張作霖抓進監獄,李先生光榮犧牲了。我呢,受盡酷刑,因爲我還沒有加入黨組織,被放了出來。爲此我下定決心加入共產黨,成爲了黨員,爲解放全國人民而奮鬥。爲此我經歷過敵人監牢酷刑的考驗,也經歷過高官厚祿、金錢美女的考驗……這一切都不曾讓我屈服。但是直到今天,我也不敢說自己頭腦中的非無產階級思想全部清除掉了。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我喜歡打麻將。大家都知道打麻將帶有賭博性質,那是共產黨明令禁止的。一來浪費人生寶貴的時光,二來賭博是犯罪,是精神*。解放前爲了應酬,我就得打麻將。解放後我就得帶頭不打了,可手還是有些癢癢,這就說明改掉這種東西,不容易呀。這說明思想改造是一個長期的、艱難的過程。中國有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人們頭腦中封建思想十分頑固且根深蒂固。加上近百年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引進了的資產階級思想充斥了人們頭腦,更讓人認識到必須徹底摒除這些非無產階級東西。有人拍着胸口告訴我說:我出身無產階級工人家庭,是百分之百的無產階級分子。難道還用改造思想嗎?不對。就算你出身工人家庭,本人也是工人。但是你沒有,也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你周圍環境中無時無刻不充滿了封建主義和資產階級的思想病菌,它們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你的頭腦和肌體,所以你的頭腦也會被污染,也存在封建主義和資產階級思想。何況重慶在抗戰時期是*的陪都,他不惜血本拼命發展國民黨、三青團,培養他的‘*’信徒和‘一個主義、一個政黨、一個領袖’的法西斯思想,拉學校師生集體加入國民黨、三青團。在座的很多同學、老師都曾經加入過國民黨和三青團。頭腦中還殘存着他的流毒。我舉個例子,*推崇孔孟之道和曾國藩的家書。在座的同學們老師們是不是還認爲孔孟之道是聖經,曾國藩是中興名臣、孔孟之道的優秀繼承人?這些全錯啦!在座的同學們老師們過去參加過國民黨、三青團,這個沒啥子了不起,只要向組織上講清楚、說明白,表明與國民黨、三青團決裂就行了。只要沒爲國民黨三青團賣過國力,坑害過同學同事,也就是一般問題。黨和人民還是信任你的。至於有個別人曾經誤入軍統中統在學校發展的組織裡,這個你別害怕,一是你要馬上向黨和政府自首坦白交待清楚;二是你必須證明你沒有發展特務人員,沒有參與特務活動,沒有出賣抓撲進步師生;三如果你曾經參與特務活動、出賣抓撲過進步師生,那你就得馬上自首,坦白交待自己犯罪事實,並且檢舉他人爭取立功,爭取寬大處理。……”

這時候,下面有人舉手提問,文謙同志微笑示意他站起提問。那位同學站起來說:“文副市長,解放前,你是我們重大有名的教授,曾經給我們講過微分幾何,講得非常好。你寫的論文,我們爭相拜讀,對你的學問那是頂禮膜拜。我們都知道你是‘四川王’劉稚龍的中將高參,後來又是國民黨重慶市黨部委員,這些是不是歷史問題,應不應該向組織交待?”

澤元坦然大笑,說:“這個問題問得好,老實告訴你,這是歷史問題。我已經徹底完全、清楚不遺漏地向黨組織交待過。在我一九二七年七月入黨時經黨組織同意我就加入國民黨了,後來擔任了湖北省黨部委員、文教主委,爲了地下工作需要,我不得披上合法外衣進行活動。一九二八年回四川后曾經因爲是劉稚龍的表妹夫而被委以中將高參要職,前往南充與張師長結盟,幫助他入主成都,成了‘四川王’。從而在他那兒籌得十萬大洋,興建了求精中學教學樓。一九三五年中央軍進川,我被當時的重慶市黨部書記長、中統西南站站長,堂兄晏澤懷拉去硬充面子給我掛了個市黨部委員之名,卻無任何實權。我正是利用這樣一個身份在重慶市上層社會中搞統一戰線。這些工作都是在地下黨領導下進行的。這一切我都毫不隱瞞向黨組織交待過、請示過。同志們,你們一定要毫不隱瞞地向黨組織交待你們過去所做的事情,這樣才能讓你們徹底與舊東西決裂,輕裝前進!”

又一位同學舉手提問:“文副市長,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啥子叫(方言:什麼是之意)資產階級的虛榮和殘忍?”

澤元微微一笑,說道:“這個很容易理解,我舉個例子:張先生做生意賺了錢,首先想到買了一雙新皮鞋,一隻英納格手錶。又去牙醫那裡拔掉門牙,鑲了兩顆金牙。爲了炫耀這一切,他找到自己相好的,說道:今晚六點鐘(他用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錶),我請你去重慶大飯店去吃西餐(他呲牙咧嘴露出金牙)。您一定要去喲(他用力一跺腳,亮出新皮鞋)!”臺下的人們鬨然大笑起來。

“這就是虛榮。至於殘忍嘛,大家都知道劉稚龍爲了當‘四川王’,不惜用兵把親叔叔劉文輝趕到西康山溝溝裡去了。大家還記得茅盾先生寫的《子夜》中揭露了一個小資本家不惜讓女兒出賣貞潔,爲的是從大資本家——一個買辦那裡套取商業秘密,結果還落得個家破人亡。這種事情無論在舊時的上海灘還是在重慶山城比比皆是。但是大家要牢記對於官僚資本家、買辦資本家,共產黨是要堅決打倒消滅他們的。但是對於民族資本家,我們是要團結的,通過統一戰線把他們團結在黨的周圍,一同建設新中國。我們批判資產階級思想,改造民族資本家的舊觀念、舊思想,團結在新中國的旗幟下。”

臺下師生們用熱烈的掌聲表示滿意。接着又有幾位師生提出問題,文謙同志用非常詼諧而幽默的語言一一加以回答。會場氣氛熱烈而融洽,整個重慶大學校園沉浸在愉快和理解之中。

五點過一刻了,文謙同志一句充滿期待的話結束了報告:“同志們,放下包袱、輕裝前進、徹底改造思想,新中國的未來是我們的。”

長文放下報告紙說:“好啦,文章讀完了。”

他環視了全連學員,說道:“聽完這篇文章後,大家肯定會有許多想法。下面呢,大家分組進行討論,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好討論一下,只有正確理解黨關於知識分子的政策,才能正確對待眼下的政審工作。”

晚飯後有一個小時自由活動時間,楊壽凡找到長文請求個別談話。倆人去操場邊上僻靜角落席地而坐。長文先問道:“楊老師,你恐怕是我們一分校年齡最大的學員,全校上下都佩服你不怕吃苦。決定跟上新社會的決心。這一切讓我很感動。你有什麼話就講出來,不要有顧慮,大膽地講吧,我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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