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鳴回憶着自己的心情,又結合剛纔所有的資料和自己的認知說:“我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鄭鬥英、政治醜聞、鬥爭,亦或者什麼可以潛藏的棲身場所都不重要。”
“如果他想做的是報復這個世界有錢人、權力階級,就不會侷限於任何東西、任何人、任何事和物。”
“爲了目標,有時候生命和未來,也是能夠完全拋棄的。某些程度上,理智成爲了幫助他們完成目標的一種手段,而這種理智絕不會建立在安全這些虛烏的東西上。”
“所以,我認爲這些人明天不會去大法院、也不會去釜山監獄,更不會做出什麼劫囚的蠢事。”
“但是,在這個全國上下都關注的時間裡,他們或許會做出更爲瘋狂的行爲。而這件事必定會和有錢人、權力階級有着一定關聯。”
“至少他們不會隨便找個車站展開一場大屠殺,這種無意義的行爲對於他們來說是沒有意義。”
“選擇了小丑這個形象,我想或許還有着一定的表演意義,就如同審判騎士爲世界帶去的爭議和改變一樣。而小丑也想站上舞臺,以完全不同的表演,帶給人們一切特別的東西。”
“而這其中包含着的痛苦,一定會超過一切。”
陶鳴的聲音消失,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寧靜中,彷彿所有氣息都變得冰冷起來。
韓忠碩表情凝重,鄭成明瞪大眼睛無比的驚愕。
而陶鳴則是皺着眉頭,這是結合他個人情感和經歷,得出的最後結論。實際上意義並不大,即便有着一些參考價值,但是卻很難推論出什麼實際的東西。
沒有切實的路線,就不可能有應對的方案,即便韓國是個彈丸之地,但要找幾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事。
韓忠碩像是從陶鳴的判斷中得到了靈感,忽然說道:“如果按照你的推斷……如果,我說如果小丑找到了某些權利者,並且從他們那裡得到了庇護,併爲其辦事。但他的根本目的並不是爲了自己的安全和棲身之地,那會是什麼呢?是想得到什麼信息?還是想得到什麼隱秘的資料?亦或者這些想法都有?”
陶鳴摸了摸下巴,腦中對韓忠碩提出的問題進行着分析,而一旁的鄭成明像是想到了什麼說:“會不會並不是什麼人爲小丑提供的庇護,而是被小丑脅迫的呢?其後卻因爲釜山的事,才產生了後來那些猜測中的交易?”
“當然有這個可能,但這些細微的原因,並不會改變事件的性質。只是,如果小丑加入到某個勢力下尋求庇護,但根本目的是爲了收集資料或者信息的話,那收集的會是什麼呢?如果這個推論是正確的,甚至是有部分接近現實,那麼或許就能判斷出,在明天他們可能會做出的行動。
”
說完,陶鳴站了起來嘆道:“好了,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繼續臆想下去,也只會得出更多無法確定的結論,只會讓思維更爲混亂。現在你們能做的,怕是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就往好的方面想吧,或許他們什麼都不會做呢?”
“不,他們一定會做!”韓忠碩忽然斬釘截鐵的說道。
陶鳴站在原地看着他疑惑的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江北特大屠殺案……”
“那是什麼案子?”陶鳴好像沒聽說過這個案件。
“今天發生的案子,在江北一家地下賭場裡發現了31名被害者,這些人除了極少數的賭客,都是一個名爲七星洞派的幫會成員。這個幫派的新頭目和妻兒,也全部被吊死在漢江大橋。”
“現場遺留了……小丑卡牌。”
“嘶!”
陶鳴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問道:“這種事爲什麼沒有被報道?”
“上頭封鎖了所有的消息源,雖然媒體知道發生了兇殺案,但卻不知被害者人數,更多人被漢江大橋的三尸案吸引了目光,爲了不再引發社會動盪,上面下令絕對要封鎖住一切消息,至少在確認兇手之前。”
“但是就算再白癡,這些檢察院和警視廳的高層都知道小丑和審判騎士並非相同的存在,所以也成立了新的專案組,關於柳永哲案件的一切,也會在這幾天移交過去。”
“所以,我能夠肯定,明天這些瘋子一定會做什麼、一定會。”
韓忠碩緊緊的攥着拳頭,眼中少有的浮現了痛苦之色。
陶鳴怔怔的看着他,內心裡那幾乎神話的中年人形象也在此刻崩塌。
“是勒,現在的韓忠碩和八年後的那個比起來,還是太嫩了……”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悲傷,改變未來的代價,在陶鳴看來其實不應該由任何人來承受,總不能爲了未來毫無變化的進行,穿越者、重生者就直接去自殺吧?
但現在的這種改變太過瘋狂,審判騎士動手清理了不少的人渣,甚至在某些程度影響了某些犯罪行爲的減少。
可以說,在未來至少會有不少人因爲審判騎士丟下的炸彈,而逃過悲慘的命運。
但讓陶鳴甚至那些騎士沒想到的是,因爲這些改變,也造就了一個對於生命毫無敬畏的瘋子。
就像是宇宙恆定理論一樣,宇宙的過去,現在和將來基本上處於同一種狀態,從結構上說是恆定的,從時間上說是無始無終。
而映射到世界,就像是常看到的一切橋段,改變了過去,讓一些人不死、不受傷害,但是就必定會讓人來承受一樣。
但是……
陶鳴根本不相信這種說法,因爲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違和的,因爲他的生死就曾經被改變過,如果結果是無法逆轉的,那麼那個老司機就不可能將自己復活,甚至多次復活。
按照恆定理論來看,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那這部就意味着,自己的復活,必然會有人因爲自己死,那這樣對於這些送靈的工作者來說,不是更大的犯罪嗎?
“人的命運或許是相互糾纏的非獨立個體,但命運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虛無縹緲的,你看不着也摸不到。我並不喜歡把所有過錯都推給自己的這種想法,如果認同這種想法。那麼正義就不應該伸張,遇見壞人就不應該出聲,看見小偷就應該選擇閉嘴。因爲你伸張正義的行爲,或許會爲自己和他人帶來傷害。”
“發狂的罪犯、緊張的罪犯,都可能做出傷人的行爲。所以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所有人都應該閉嘴不是嗎?”
陶鳴又拿起小丑的那張圖像看了看,然後將其丟到地上說道:“遇見犯罪就制止,犯罪產生就努力抓捕犯人,至於結果……無愧於心就好。”
“我先走了,另外……如果小丑真的有那麼的憎恨貧窮、憎恨那些富人的話,我想他可能會做出自認爲能夠顛覆貧富地位的行爲,這也是唯一我能想到的一點了。不過,他的顛覆方式,肯定是非正常的。”
陶鳴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
鄭成明看了一眼露出苦笑的韓忠碩,看到對方眼神變得清澈和堅定了許多,裝作無奈的說道:“沒想到被小孩子給教訓了吧?”
韓忠碩搖了搖頭道:“其實想到了,即便想要保持絕對的理智,但可能也會想要聽到一些安慰的話吧,雖然這小子的話很僵硬,但他說得沒錯,我不應該被那些想法給左右,特別是這樣的關鍵時刻。”
“這些資料裡,一定還有什麼被忽視的東西,一定要在明天之前找出來,一定要……”
鄭成明點了點頭,兩人又翻看起了這些資料,韓忠碩的表情也變得更爲嚴肅。
實際上,陶鳴對於韓忠碩的看法,有些小小的偏差,雖然現在的韓忠碩和未來那個有着一定的差距。但這樣的差距,更多的是出於情感上的偏差。
簡單說,未來的那位不會被任何的情感和外物動搖,但現在的韓忠碩卻不行。
距離開庭時間,還有10個小時。